「豈有此理,我分明看見是你在惡意傷人,又怎能說是在遵守諾言?」老者似在呵斥,實則並無半點怒意。
林軒沉默,他忽然生出一種荒謬感,這老頭是在故意找他茬。
且再試試這小子?
老者打定主意,一甩拂塵,其上白毛暴漲三千丈,根根尖利似銀針,徑直朝林軒而去。
林軒頓時感到眼前一暗,鋪天蓋地皆是拂塵的影子。如一座大山砸下,又似長河滾滾而來,只看一眼,便令人心生窒息。
裝神弄鬼!
林軒冷哼一聲,透視異能一開,一切虛妄幻象盡數破去。那拂塵還是那拂塵,並未變大,也未變長,軟綿綿,看上去毫無殺傷力可言。
看著那拂塵,林軒只是冷笑,不戳穿亦不做出任何舉動。這老頭神秘得很,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靜觀其變。
哦?此子心性竟然如此之堅韌!而且這小子身上竟有著一股本源之力,令貧道不由得想要親近,真是怪哉。
看著林軒的表現,老者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稱奇。
「貧道今日恰巧雲遊此處,看見小友,不由得心生歡喜,又見你骨骼驚奇,他日必成大器。貧道不才,想要收小友為徒,不知小友是否願意?」
什麼亂七八糟的?聽了神秘老者的話,林軒雲裡霧裡。不過,他卻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這老頭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想通這點,林軒安心許多。
「不願意。」林軒開口決絕。誰知道這古怪的老頭安得什麼心,到時候直接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不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怪就怪這世界太過於險惡,林軒表示傷不起。
「小友當真不考慮考慮?好處多多喲。」越是觀察林軒,老者越是歡喜。此子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習武之才,這塊璞玉要是讓自己好好雕琢,將來成就不可限量,說不定宗門上能誕生出一名像祖師爺一般的人物。
「拒絕!」林軒斜睨著老者,感覺這老頭此刻像極了一個用糖來拐騙小孩子的不良分子,要不是打不過他,林軒早就跟他翻臉了。
「這樣吧,」看著林軒滿臉警惕的模樣,老者知事不可強為,只能採取迂迴戰術,「我先傳授你一篇功法,你修煉了之後再決定也不遲。」
「什麼功法?」這下林軒倒是來了興趣。他現在不缺內功,但缺武功。對於武功他是來者不拒,以來可以傍身,二來可以豐富他的進攻手段。
「太極。」老者輕吐二字,全身氣息陡然一變,身形兀自變得縹緲起來,儼然一副欲飛升的模樣。他想以此凸顯這門功法的深不可測,卻不想林軒一句話又把他拉回現實。
「不學!」林軒拒絕得那叫一個干錯利落。
白衣老者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到地上。
「為什麼不學?」
「我以前遇見一個打太極的,直接被我一劍給劈死了。現在墳頭草……林軒摩挲著下巴,想了想,「大概有10厘米了吧。」
放屁!
聽了林軒的話,白衣老者險些脫口而出,但為了維持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不得不又將二字硬生生憋回肚裡。但仍不虞地開了林軒一眼。
凡修煉太極之人,若遇敵堅持一「守」字,除非雙方實力差距過大,否則怎麼可能被一劍劈死?!
想到這,白衣老者忍不住問林軒道:
「被你劈死之人實力如何?」
「玄字號上位者。」林軒隨口說道神態輕鬆自然,就如同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當時什麼實力?」
「半步中位者。」
「拿的是什麼劍?」
「玄鐵重劍。」
「……」
一個半步玄字號中位者,手提玄鐵重劍,只用了一劍便劈殺了一個上位者,這種畫面實在是……太美了!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徒弟,雖然比起自己當年來說還是差了一點。但從總體上來說資質還是很逆天的,多加調教,來日成就一定在自己之上。
這樣想著,老者手撫白須,老神在在地說道:
「黃口小兒,你知不知道何謂太極?」
「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別這麼看我啊,我可不學。」說實話,自從上次一劍劈死韓連戈之後,他就對太極這門武功失望透了。
「由不得你不學。」老者說著,直接將一本黃皮古卷塞入林軒手中,而後不給其任何拒絕的機會,身形一個閃爍,再看時,已經遠在十米開外。
「貧道恰才掐指一算,不出半月你有一場血光之災。小心小心。」老者漸漸遠去,不見蹤跡。可聲音卻凝成一條線,清晰傳入林軒耳中。
「靠!」
林軒忍不住衝著老者遠去的方向豎了個中指。下意識地,他已經把那老頭當成江湖神棍了。又是收他為徒,又說他有血光之災,稀奇古怪。
林軒看了一眼書中的黃皮古卷,只見上方赫然寫著「太極」二字,蒼勁有力,蘊含著一股莫名的勢。林軒撇了撇嘴,作勢就要扔掉。就在他扔出去的一瞬間,一個意外讓他將又將書摟了回來。
林軒低頭,將胸前的玉佩握在手裡。就在剛才,它發出一陣強烈的波動,是如此的清晰,傳達到林軒的心神里,以至於他感受的一清二楚。但現在,它又恢復了平靜。這個玉佩看不出是什麼材質製成的,有點沉,有點冷,看似普通,但表面偶爾泛過的紅光證明著它的不凡。
林軒眼神一凝,這個玉佩里還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同時一陣香風撲鼻,緊接著一個佳人就撲入了林軒懷中。
「林軒哥哥,你……你沒事吧?」聲音里充滿了關切。
林軒低頭看去,只見薛瑜一雙桃花眼裡隱約泛起一層水霧,正看著自己左肩上的傷口。傷口極大極深,隱約可見白骨森森。
加上林軒此刻滿身血污,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就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上半身幾乎不著片縷,數十道抓痕觸目驚心,看得薛瑜愈發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