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紜姿,你放心好了。」蘇氏拉住葉紜姿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好像在傳遞著力量。
不遠處,蘇永禹樂得合不攏嘴,心情大好。
「看看,阿姐,我說嘛,你就得多出來活動活動。想當年,你一身紅裝,騎著馬,箭無虛發,那可是迷倒了一大片的公子哥兒啊!你的箭法,比那些男人還厲害。」蘇永禹回憶起往昔,一臉自豪。
蘇氏臉上泛起紅暈,嬌嗔道:「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
葉紜姿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平時文靜的母親還有這等豪邁的一面。
「阿姐,一會兒我給你們倆挑一匹性子溫順的馬,咱們沿著河邊溜達一圈。」
「哎呀,少爺,夫人這身子骨哪經得起顛簸啊!」趙嬤嬤連忙阻止,安穩地坐馬車還行,要是騎馬,那可真不知會發生什麼狀況。蘇氏也知道自己的體質,搖搖頭說:「我在這附近散散步就好,不用為我操心。」
「我陪著娘就行。」葉紜姿也表態了,她不喜歡喧鬧,靜靜欣賞這裡的山山水水,也是一種享受。
蘇永禹原本還想勸說,想了想,也就沒強求。
「那行吧,你們在這兒等著,等我把獵物搞定,晚上咱們來頓蜜汁烤兔,想想都流口水。」他背上僕人準備的弓箭包,跨上馬背,手握韁繩,那馬仿佛懂人心意,仰天長嘯,仿佛在回應他的豪情壯志。
「恆兒,出發!」
「好嘞!」
蘇桓也翻身上馬,緊跟在蘇永禹身後。
木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葉紜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推開木窗,坐在那兒,正好能眺望那如詩如畫的山水風光。
「小姐,請用茶。」
玉漱端來了茶和點心,葉紜姿拿起一塊點心,身處這山清水秀之地,連日常吃的點心都品出了不一樣的滋味。
正當她悠哉游哉地品嘗著點心,欣賞著窗外美景時,突然一個腦袋鬼魅般出現在窗前,葉紜姿嚇得差點噎住,趕緊猛灌一大口水,才把那塊點心吞了下去。
「你……你怎麼神出鬼沒的,嚇我一跳!」
她那雙眼睛瞪得滾圓,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活脫脫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沈司晏忍不住咧嘴笑了,看著葉紜姿這副樣子,他心頭一動,差點沒忍住想要捏捏她那張可愛的臉蛋。
「出來吧,帶你去遛遛馬。」他直截了當地說。
葉紜姿眉頭一皺,心想沈司晏特地跑到蘇府的營地,就是為了拉她去騎馬?這傢伙不去跟那些公子哥們狩獵,偏找她幹嘛?
「算了吧,我對騎馬沒什麼興趣。」她拿手帕輕輕擦了擦嘴角,剛才看到沈司晏的那一瞬間,她心裡莫名一陣慌亂,現在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
沈司晏笑了笑,那語氣就跟哄小孩似的:「我知道有個地方,那河水一眼望不到邊,連綿不斷,就像遠處的大海。」
「大海?」
葉紜姿挑了挑眉,她只在書里讀到過這種地方,水天一色,廣闊無垠,那場景得多震撼啊!
「沒錯,我帶你去看看。」
葉紜姿沉默了,但看得出她心裡痒痒的,很想瞧瞧書上描繪的海景到底是個什麼樣。
「走吧。」沈司晏伸出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葉紜姿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站起身,跟著他一起離開了木屋,準備一同前往。
「小姐?」玉漱端著解暑的酸梅湯走過來,正巧看到葉紜姿要出門。葉紜姿安慰她說,自己只是在附近轉轉,不會走遠。
……
葉紜姿和沈司晏朝著馬廄的方向走去。
「得先給你找一匹性子溫順的馬。」沈司晏說道。
到了馬廄,除了自家養的馬外,還有好幾十匹供選擇,其中一些小巧玲瓏的馬,非常適合小姐們騎乘。
沈司晏走近一匹棕毛馬,輕輕撫摸它的鬃毛,馬兒發出舒服的呼嚕聲,顯得特別友好。
「這匹馬怎麼樣?」
「挺好。」
這是葉紜姿頭一回這麼近地觀察馬,上輩子她可從來沒騎過。
「過來!」沈司晏招了招手,葉紜姿有點猶豫,不敢輕舉妄動。
雖說這馬體形不大,可對她來說還是太高了。
「別怕,它不會傷人的。」說著,沈司晏走到葉紜姿身邊,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引到了棕馬面前。
沈司晏穩穩地握著葉紜姿的手腕,引導著她的小手放在了馬兒的腦瓜頂,倆人一起輕輕摩挲。
那馬兒漆黑的眼睛骨碌一轉,仿佛挺享受這溫柔的觸碰。葉紜姿抿嘴一笑,膽子也大了起來,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戰戰兢兢。
周圍人來人往,好些人都在忙活著選馬。葉千瑤一眼就瞄到了葉紜姿,她穿著那身青色的長衫,想不顯眼都難。
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她竟然跟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少爺混一塊兒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像是沈司晏在細心呵護葉紜姿的手,倆人相視而笑,氣氛溫馨得不得了。
「葉紜姿!」葉千瑤心裡頓時燃起了一團火。
沈家主那可是萬里挑一的美男子,風度翩翩,哪個姑娘能不動心?現在看到他和葉紜姿膩歪在一起,葉千瑤心裡那個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怎麼又是這葉紜姿呢?
葉千瑤臉色一沉,心裡打起了壞主意。
她瞟了一眼旁邊的蘇玉,故意提高嗓門喊道:「瞧,那是沈家主耶!」
「沈司晏?」蘇玉聞言抬頭一看,只見沈司晏一身月白長衫,風姿綽約,「沈司晏……」她嘴角一翹,臉上露出了幾分羞澀的笑意。
可這笑還沒綻放完全,她就看到有個女子正跟沈司晏湊一塊兒,兩人親昵的樣子,看得她臉色刷地一下就陰沉下來。
「這女的是誰啊?」蘇玉頓時臉色鐵青。
葉千瑤心裡暗爽,她知道蘇玉對沈司晏那可是情根深種,為了討好他費盡心思。奈何沈司晏冷若冰霜,對所有女子都愛答不理,蘇玉心裡急得跟貓爪似的,卻無可奈何。
今天看到沈司晏跟葉紜姿這般親近,蘇玉的醋罈子肯定是翻了個底朝天。
葉千瑤裝模作樣地多看了幾眼,然後故作驚訝地說:「好像……是大姐,還真是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