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皇宮,養心殿
嘉林帝坐在案桌前,逗弄香爐中的血蠱。
蠱蟲這些日子伙食不錯,整個蟲身都肥了一圈,連翻身都成了困難。
它無力地趴在香爐里,還打著飽嗝。
白色的肚皮上,有兩個紅色的圓點,格外的顯眼。
「朕的小乖乖,這些日子吃雙倍伙食,撐著了,再忍忍,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他低聲喃喃自語,隨後抬起頭問李德全。
「怎麼樣,東西送過去了嗎?」
李德全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稟皇上,送過去了,三皇子如皇上預料的一般,一開始迫不及待地想進宮,後來被人勸住了。」
嘉林帝點了點頭:「很好,梁小將軍那邊呢?」
「他已經成功接到了西域使臣,正在回京的路上,大約半個月後就能入京。」
嘉林帝看著蠱蟲快要撐爆的肚皮,皺了皺眉。
半個月?
時間太長了。
他能等,他的小乖乖等不了。
同時吸收沈君霖和梁以書的氣血,對血蠱造成了巨大的負擔。
他必須在他二人之中二選一,留一個,棄一個。
此次西域使臣入宮,就是一個很好的試探和抉擇的機會!
「傳朕旨意,就說演武會的人才已經培育出來了,讓梁小將軍日夜兼程,務必在七日內進京。」
「是,皇上。」
……
七日後,梁以書帶著西域使者進京。
太子親自去了城門口迎接,並帶著使臣入宮。
當晚,嘉林帝就在崇政殿,舉辦了隆重的宮宴歡迎使者入京。
沈君霖經過幾日的調養,後背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於是傍晚時分,他就帶著慕南音一同入了宮,準備參宴。
「慕南音——」寧安郡主看到慕南音,歡喜地跑過來。
「上次你給本郡主的空白聖旨十分管用,我已經成功地和滿忠鉑爵府的世子退了婚,如今是自由之身。」
慕南音朝她拱手:「恭喜郡主得償所願。」
寧安郡主高傲地揚了揚脖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彆扭。
「本郡主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慕南音笑了笑,對她所說的人情倒是不在意,隨意地走到座位上坐下。
此刻還未到晚膳時分,還未開席,殿內坐了不到一半的人。
慕南音抿了口茶,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對面就坐的西域使臣。
西域之人,穿著與他們不同,都穿著寬大的白袍,頭上裹著白布,腰間還掛著一條長長的腰帶。
穿著十分奇怪。
寧安郡主湊到她耳邊,低聲介紹道:
「西域之人,都愛養各種毒物,尤其擅長養蠱,你看他們腰間別的袋子,別看平平無奇,那可是專門用來裝蠱蟲的,」
蠱蟲?
慕南音看向他們腰間的腰帶。
乾癟癟的,倒是看不出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別看了,宮裡不讓帶蠱蟲,這些使臣,是不敢將東西帶入宮的,當然,除了西域的淳于聖子。」
慕南音挑眉:「淳于聖子?」
「對,聽說此次,是他親自帶隊來的,此刻應該在養心殿,同父皇商議正事,一會兒開席了,你便能見到他了。」
慕南音點了點頭。
沈君霖一入宮,就被嘉林帝叫去了養心殿,想必此刻,他已經和那什麼聖子見上面了。
「你的意思是,那個淳于聖子,能帶蠱蟲入宮?」
「當然,他是西域國主的嫡子,自小天賦異稟,從三歲時便開始養蠱,能聽懂各種蠱蟲的話,能控制蠱蟲,聽說他的本命蠱,是一隻血蠱。」
「血蠱?」慕南音來了興趣。
寧安郡主見她感興趣,繼續跟她介紹:
「血蠱,那可是西域最難操縱的蠱蟲,控蠱之術在西域失傳上百年,就連西域國主都不敢輕易嘗試,稍不注意,就會遭到反噬,七竅流血而死,那淳于聖子,自學控蠱之術,以自身精血餵養血蠱,在西域,幾乎無人敢惹他。」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慕南音又好奇地問道:「若是中了這血蠱,會如何?」
寧安郡主哆嗦了一下,臉上浮現一抹恐懼:「聽說會喪失全部心智,淪為控蠱之人的傀儡,反正會死得很慘。」
慕南音皺眉。
聽起來十分殘忍。
「那這中了血蠱者,可有法子解蠱?」
寧安郡主有些茫然:「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兩人正說著話,又有人趕來參宴,其中一女子看見慕南音後,眼睛一亮,徐步走過來,朝她行禮。
「霖王妃安好,寧安郡主安好。」
是陳彩畫。
慕南音朝她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
這幾日,她日日上門,勞煩陳彩畫幫她扎針,兩人如今的關係,倒是不錯。
「彩畫,你可知西域的血蠱?」慕南音問道。
陳家是醫學世家,陳彩畫的父親是太醫院大夫。
她雖說只是陳府庶女,可自幼學習醫術,年紀輕輕,在醫術上,倒是頗有造詣。
陳彩畫微微頷首:「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
「那……你可知中了血蠱,該如何解僱?」慕南音好奇地問道。
不知是不是最近看了些許醫書的原因,她對這血蠱,十分好奇。
陳彩畫沉吟片刻,道:「血蠱……幾乎無解!」
「幾乎?」慕南音抓住了她話中的關鍵詞。
「對,並非絕對不能解,但解毒條件十分苛刻,這首要條件,便要一顆雪龍丹做藥引。」
雪龍丹?
而且還僅僅是做藥引……
單是這一個條件,便幾乎無人能達到。
提起雪龍丹,慕南音就難免想到身上牽機丸的毒,心裡對血蠱的那股好奇,一下就淡了不少。
她嘆了口氣,還想繼續問什麼……
「那……」
這時,一聲尖銳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皇上駕到,霖王殿下駕到,太子殿下駕到,淳于聖子到。」
人來了!
慕南音收了話頭,轉頭看向殿外。
嘉林帝一馬當先,身旁跟著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陌生男子。
他的身形十分瘦弱,臉色也近乎病態的白,五官如雕刻般俊朗。
和沈君霖站在一起,也絲毫不遜色。
反而因為其過於蒼白的面容和瘦弱的身形,整個人多了一種病態的美感。
他的腰間,同樣挎著一個白色的長條腰帶。
與其餘使者乾癟的腰帶不同,他的腰帶微微鼓起。
裡面,似乎裝了什麼東西,而且還在慢悠悠的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