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很喜歡,但下次不許做了,府中有專門的繡娘,這些活計,不需要你親自動手。」
慕南音努了努嘴。
還真是不解風情的臭男人。
不做便不做。
她正要收回手,男人握著她指尖的手卻緊了緊,低下頭,輕輕地替她吹了吹。
「手還疼嗎?」他問。
灼熱的呼吸拂過,有些酥麻。
慕南音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沒事,我騙你的,一點兒也不痛。」
「怎麼會突然想起來給本王做香囊?」
慕南音切入主題:「梁伯母過幾日生辰,最近事情太多,我給忙忘了,所以……」
沈君霖:「……」
男人的臉沉了下去,收到她親手送的香囊的喜悅心情,瞬間消散了大半。
「所以你就做了個香囊來討好本王?想借本王的手送禮?」
見他變了臉色,慕南音趕緊找補:「不是借你之手,是咱們夫婦二人共同送禮。」
夫婦二人。
許是這幾個字取悅到了他,他的臉色頗有陰轉晴的趨勢。
慕南音見狀,又抓緊機會說道:「而且,你這兩日病著,總有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跑來府上探望你,我身上還受著傷又不能親自照顧你,總得做點兒什麼,宣示主權吧。」
寧.不三不四.安:「……」
你直接報我名字得了。
「宣示主權?」男人挑眉。
「對啊,你已是有婦之夫,還整日在外面招蜂引蝶,招惹些女人回府,我難道不可以宣示主權嗎?」
慕南音擺出一副吃醋的小模樣,理直氣壯地反問。
男人失笑:「自是可以。」
「那不就得了?」慕南音哼了一聲,霸道地吩咐:「這香囊,你須得日日戴著,一刻也不許離身。」
沈君霖的臉色徹底轉晴,眼底隱隱沁出笑意:「是,謹遵夫人之意,本王定時刻戴著,便是沐浴寬衣,也絕不取下。」
他平日裡很少笑,大都是冷著一張臉,此刻驟然綻出笑意,猶如初雪消融,滿世界的春.色。
慕南音被他這一笑晃了神,又聽得他如此寵溺的話語,一時間竟有些臉紅心跳。
平白無故的,笑得這麼好看做什麼?
妖孽。
「那現在,可以去挑禮物了嗎?」慕南音努力壓下不受控制的心跳。
「自是可以。」
沈君霖帶著一路出了蘭苑,去了庫房。
剛打開庫房門,慕南音就被裡面琳琅滿目的東西給驚得合不攏嘴。
單是夜明珠和各色的珠寶首飾,就有四五個箱子
還有逢年過節,底下人獻上來的禮物,皇上平日賞賜的,天南地北,各種奇珍異寶,又足足擺了一整個書架。
除此之外,更別說金銀錢財了,更是擺了一地,看得慕南音眼睛都花了。
「咕嘟——」慕南音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將軍府雖不富有,可爹爹常年在外征戰,經常帶些稀奇古怪的寶貝回來。
慕南音以為自己的眼界已經足夠開闊了。
可如今和沈君霖一比,她瞬間感覺自己就像個掉進金窟窿的乞丐。
偏偏,身旁的男人還道:「這只是一部分,你先挑一挑,若是不滿意,執法堂那裡,本王還有一個庫房,裡面的東西囊括的要全面一些。」
這還不叫全面?
還只是一部分?!!
慕南音摸著自己顫抖的小心臟:「沈君霖,你告訴我,你其實暗地裡,是不是個貪官,專門收受賄賂的那種?」
她甚至開始懷疑,前世嘉林帝將沈君霖囚禁靜園的真正原因了。
真的不是因為他背地裡貪贓枉法嗎?
這裡的東西,足夠養活小半個天下了吧?
沈君霖失笑:「你這小腦袋瓜里都在想什麼?這些除了先皇和皇兄賞賜的,大部分,都是本王在各地的產業攢下來的。」
產業?
慕南音眼睛一亮:「什麼產業?」
「各行各業都有,你若是感興趣,等你傷好,本王便讓管家將這些全部交給你,之後便由你來打理。」
慕南音忙搖頭:「不用不用,我可不想將自己弄得那麼累。」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可不想步入前世的後塵,整日裡將自己困在宅子裡,不是謀劃人心,便是計較得失。
如今,武功還在,她還是更喜歡無拘無束的瀟灑日子。
沈君霖猜到了她是如此的反應,也沒強求。
新婚之夜他沒向她交代自己的家底,一是因為這兩日發生了頗多的事,二則,是因為知曉她的性子,不會對這些感興趣。
不過……
「你不打理也好,本王如今擁有的一切,現在都是你的。」
都是她的。
慕南音笑彎了眼,忽然有種一夜暴富的感覺。
前世,她真的是腦子裡進屎了,才會放棄這麼一個有顏值有錢對她又好的夫君,去選擇沈嗣宸那個餵不熟的白眼狼。
「啊,沈君霖,你真好。」
她抱著他的手臂感慨,整個人都沒骨頭似的倚在他的身上。
沈君霖瞥了她一眼,女孩兒臉上的笑容是那般滿足,仿佛擁有了全世界那般。
他心中忽然五味雜陳。
原來,想俘獲她的好感,如此簡單。
只需要一些最簡單的財物罷了。
若是早知道……
若是早知道,他還會眼睜睜地看著她愛上沈嗣宸,鬧著和自己退婚嗎?
「慕南音,你現在……」他欲言又止。
慕南音抬頭看他:「什麼?」
你現在,真的對沈嗣宸沒有感覺了嗎?
真的覺得本王好嗎?
曾經鬧死鬧活的,不惜尋死也要同沈嗣宸在一起,如今卻輕易地因為一屋子金銀細軟,就抱著本王說本王真好。
是真的嗎?
沈君霖想問這些,可話到了嘴邊,腦子裡,又閃過曾經她為了沈嗣宸所做的點點滴滴。
想起她那手和沈嗣宸如出一轍的字跡。
想起她回門那日所說的,是因為看見沈嗣宸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才一改常態嫁給他。
他忽然又沒了問話的衝動。
「沒事,你快去挑選壽辰禮吧。」他終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慕南音察覺到他的情緒低落,雖不知他究竟想問什麼,可也能猜到個大概。
他心中,終究還是有隔閡。
慕南音嘆了口氣,拉過他的胳膊,環過自己的腰身,主動將自己塞進他懷裡,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沈君霖,我們來打個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