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看著蘇林凍的話都不想多說,忍不住笑了笑。閱讀
火車站到雲縣差不多要兩個多小時,雖然坐在車子裡,但路途依舊漫長而顛簸。
蘇林想,好在不是拖拉機來接他們的,要是拖拉機來,估計等到了雲縣醫院,她們幾個不被凍死也得大病一場。
車窗外天色已暗,蘇林透過窗戶,隱隱約約看到窗外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她往舒曼身邊擠了擠,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倆小時後,車子緩緩得駛入了縣醫院的院子裡。
現在這院子,是後半年新修的,有了醫生的宿舍,還有了廚房。
三人下車後,看到院子裡煥然一新,在看到常大娘手裡拿著一串鞭炮,一臉欣喜的等著他們,蘇林忍不住紅了眼眶。
「常大娘。」
蘇林跑了過去撲進常大娘的懷裡,舒曼也跟著走了過去。
「你們倆個大傻子,這裡這麼苦,你們怎麼又來了?」
蘇林和舒曼對視一眼傻笑:「常大娘,我們又給你帶來一位新同志。
你看,她是我們的同班同學。」
蘇林將許毅哲介紹給常大娘,許毅哲傻乎乎的對著常大娘笑了笑。
「辛苦了小伙子。」
常大娘話落,對懷裡的兩個女孩說道:「你們趕緊先進屋,我邀請小田同志進屋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不了常大娘,我先回去了。
這幾位小同志路上比較辛苦,還是安頓他們吃點東西讓早點休息一下才好。」
開車的同志姓田,經常給醫院送補貼物資,一來二去的就跟常大娘熟了。
「小田,你跟我客氣啥,大娘包了餃子,你多少吃點了再回去吧。」
「不了大娘,縣裡還等著用車,我得把車先開回去,下次吧。
大娘你們趕緊進屋去,這外面太冷了。」
小田說著已經跳上車,車子發動起來,搖下窗戶跟大傢伙兒道別後,便將車子駛出了縣醫院。
常大娘走到門口,將大鐵門關上。
「小林小曼,你們站遠點,大娘放串鞭炮,給你們接風。」
常大娘說著拿出一盒火柴,作勢就要點鞭炮。
蘇林一把奪過鞭炮,笑嘻嘻激動的吼道:「常大娘,我來我來,我最喜歡放炮。」
蘇林話落,手裡的火柴刺啦一聲點燃,下一秒院子便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常大娘在一旁伴著鞭炮聲喊:「小林你膽子也太大了,你一個女娃咋就喜歡干男孩子喜歡幹的事,小心把男孩子都嚇跑了,以後沒人敢娶你了。」
「才不會,有好多男生喜歡我了。」
蘇林調皮笑著吐了吐舌頭,跑一邊捂住了自己耳朵。
舒曼捂著耳朵躲閃著炸開的鞭炮碎屑,開心的咯咯咯笑著,許毅哲的目光盯著舒曼,是前所未有的迷戀。
醫院大院的門口,黑夜中站著一個挺拔的身姿,蘇林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入他的眼裡。
蘇林借著鞭炮發出的微弱光芒,恍惚中看見外面一個黑黑的身影,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確定是個人影后,便朝著大鐵門走了兩步。
隔著鐵門,她沒看見任何人,便真的以為自己看錯了,轉身變便進去屋子。
上次來,常大娘給他們煮的是麵條,這次來常大娘包的是餃子,順便還炒了兩個小菜。
熱乎乎的餃子出鍋,蘇林餓急了,但它想到小狗蛋,頓時淚水模糊了眼睛。
她吸了吸鼻子,埋怨自己沒有能力,努著嘴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常大娘知道她是因何而難過,走到蘇林身邊,將她攬進自己懷裡。
許毅哲剛想動筷子吃餃子,但看到眼前的一幕,不明所以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林林,人死不能復生,你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難過。
孩子啊,生離死別是人這輩子都必須要經歷的,沒有人願意看到這悲傷的一幕。
我們將他銘記於心,就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了。
好了,聽大娘的話,堅強一點,不要難過好不好。」
蘇林哽咽,艱難的點頭。
她明白,每一方熱土的重生,都需要鮮血和生命的付出。
只是這代價,對她而言,實在是太大。
這碗餃子似乎堵在了蘇林的心上,至於喬巧為什麼沒有來,常大娘也心知肚明。
同是一起來的實習生,這兩個傻姑娘卻是雲縣人民的英雄,而另一個卻再也沒有資格踏上這片土地了。
即使她能來,或者願意來,這輩子也無法逃避良心的制裁。
新修的房子裡,牆壁是白色的,床是高架床,床墊也是軟的。
房間裡還有一個書櫃,一張辦公桌和兩把椅子,另外還有兩個熱水壺,一個臉盆架,還有一個爐子。
這樣的環境,對於這兩個女孩來說,已經非常不錯了。
這天晚上,蘇林和舒曼都失眠了。
直到凌晨,倆人才進入夢鄉。
失眠的,還有離縣醫院不遠的韓海斌。
韓海斌腦子裡是蘇林的一顰一笑,他差一點就沒忍住,奔向了那個他日思夜想,可愛美麗的姑娘。
韓海斌第一次想到,原來不顧一切,心心念念,才是讓人期待又渴望的愛情。
***
楊縣,楊麗娜這邊,劉招弟和孔秀蘭將菜端上桌,幾人才停下手裡的動作。
楊麗娜怕杜小雨兄妹不能吃辣,特意吩咐劉招弟少放點辣椒。
杜小雨嘗了一口,味道很不錯,還不算太辣,很合她的胃口。
許成業看了杜小雨一眼,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你什麼時候這麼能吃辣?」
杜小雨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一臉平靜的說道:「後來。」
後來?
那是什麼時候?
許成業覺得心裡沉甸甸的,他差點又忘記,是他傷了她。
後來的每一天,她沒有纏著自己,所以他壓根就不清楚。
杜小康聽著,嘴角閃過一絲嘲諷,冷哂一聲,夾了一片牛肉放進杜小雨碗裡。
「小康,你們在雲縣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儘管提,完了回頭我讓江辰配合你。」
飯桌上的人不明白他們說的什麼,雖然都好奇,但是也並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