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你居然不認識我

  安平也懶得管,男女之間講的是兩情相悅。

  安娜喜歡馬少龍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打小就纏著馬少龍。

  安平就算想管,但想到自己當初為了得到米粒,用了一些卑鄙無恥的手段,便也就不想管了。

  馬少龍除了年紀大點,其實還是很不錯的。

  身為過來人,他完全可以理解安娜的心情。

  感情這種事,還是得讓她自己去體會。

  就算是火坑,也是她自己心甘情願選擇的。

  馬少龍沒等到想像中的斥責,他暗自鬆了口氣,發動車子朝著安平家的方向駛去。

  ***

  火車上,蘇林和李景瑄的座位本來是挨著的,張繼凱和安娜坐在一起,蘇林將安娜扯到自己旁邊,示意李景瑄跟張繼凱坐一起。

  李景瑄垂著頭有些猶豫,蘇林看到李景瑄這樣子就忍不住的發愁。

  「我跟安娜好長時間沒見了,我們兩個坐一起聊聊。

  你們兩個彼此委屈一下啊。」

  蘇林對李景瑄討好一笑,李景瑄只得硬著頭皮坐在張繼凱一旁。

  蘇林覺得,李景瑄這性格可真愁人,或許是因為生活壞境的不同,所以總是唯唯諾諾,膽小怕事。

  「跟你們說,這次我在雲縣和舒曼在一起實習,我們現在是好朋友哦,等去了宿舍你們得多照顧她。

  她這人其實很不錯的。

  還有還有,我上報紙那次,差點被洪水沖走,是被我的夢中情人給救的,以後我會嫁給他,跟他結婚。

  他是個粗人,可是他在我眼裡是英雄。」

  蘇林這麼說想緩解氣氛的同時,其實是想委婉的告訴李景瑄,她已經有心上人了,喜歡一個人就要勇敢的大聲說出來。

  至於對方會怎麼回復怎麼看待,那是對方的事。

  但是自己不說的話,早晚有一天會後悔。

  所以很多事沒必要藏著掖著,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李景瑄看著雙眼冒金星的蘇林,既是佩服又是羨慕。

  就連一旁的張繼凱也抬起頭,一臉欣賞的看著蘇林。

  就像那次,她半開玩笑的跟張繼凱表白時,張繼凱也看到了她的勇敢。

  李景瑄覺得,蘇林不僅長的漂亮,她身上似乎自帶感染力,宿舍里的朋友都很喜歡她。

  大概,是因為她活的比任何人都率真的原因吧。

  「那他知不知道你要嫁給他?

  安娜有些激動的問。

  「這不是廢話嘛,按照我的性子,我肯定是說了的,緣分都自己送上門來了,我要是抓不住,萬一他看上別的女孩,那我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蘇林說著,偏頭心虛的吐了吐舌頭。

  為了開導李景瑄,她可是里子面子通通都拋出去了。

  「就知道你會,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佩服。」

  安娜對蘇林翹起大拇指,兩個丫頭笑的眉來眼去。

  安娜其實也不知道蘇林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是有一點她敢肯定,蘇林這麼說,百分之八十的話是說給李景瑄聽的。

  李景瑄倍感壓力,她瞬間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但是想到要跟張繼凱說喜歡的話,她的心就控制不住的砰砰亂跳。

  她覺得喘息不過來,按住心口位置,微微側身閉上眼睛。

  ***

  上海,舒曼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學校急救室。

  她看了眼四周,突的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病床旁趴著熟睡的許毅哲感受到床上的動靜,起身揉了揉鬆懈的雙眼,一臉懵的看著舒曼。

  「舒曼同學你醒了。」

  舒曼感覺昏昏沉沉,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嘶——

  疼——

  她差點忘記,她是怎麼離開舒家的。

  舒曼看了眼許毅哲,只是覺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是誰?」

  舒曼冷冰冰的一句,讓有些昏沉的許毅哲流露出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不認識我?

  你居然不認識我?」

  許毅哲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驚愕。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

  舒曼挑眉,掀開被子打算下床。

  「我是你同學啊,咱是同班同學。」

  許毅哲解釋的時候,忍不住想罵句髒話。

  這姑娘平時高冷就算了,居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他現在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是叫舒曼嗎?」

  舒曼擰眉,一臉不耐煩的瞄了許毅哲一眼,好像還真是同學。

  「我是舒曼,是你送我來這裡的嗎?」

  「是啊,我剛好路過,看暈倒的人是你,就將你送學校來了。

  我本來打算送你去醫院的,但是我身上錢不夠。」

  許毅哲說的是實話,他身上的錢確實不多,實習回來,他就來上海碼頭做苦工,一天到晚還能掙幾塊錢做生活費。

  舒曼有點煩,她平時也不怎麼跟人交流,也懶得去打聽別人姓甚名誰,這會兒她只想快快的離開這裡。

  「你花了多少錢,我之後會給你的,今天謝謝你了。」

  舒曼站在地板上的時候,身體有些發軟站不穩,許毅哲眼疾手快,伸手扶了舒曼一把。

  舒曼生疏的趕緊一把推開許毅哲。

  「謝謝,我自己會走。」

  舒曼面色憔悴蒼白,聲音也有氣無力的,話落後便先一步離開了急救室。

  許毅哲跟急救室的老師打了聲招呼,急急忙忙拿著藥追了出去。

  「舒曼同學請等一下,老師說這是消炎藥,一天一粒,還有傷口這兩天最好不要見水。

  是誰打的你,我們可以選擇去警察局報警的。」

  許毅哲擋在舒曼面前,舒曼面色陰鬱,顯的悶悶不樂的。

  去警察局?

  舒曼想到這裡,嘴角自嘲的揚了揚。

  「謝謝,」

  她從許毅哲手中接過藥,只留下一個消瘦的背影。

  許毅哲看著舒曼清冷孤單的背影,想起李清照的詩。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許毅哲無奈搖頭,跟舒曼朝著對立的方向走去。

  學校這兩天已經陸續來人,宿舍也可以住人。

  她去雲縣帶的東西一件都沒帶回來,這兩天抽空可以添補一些東西。

  舒曼想到那個家,她苦澀一笑。

  日子苦短,往後就只能她一個人苦熬了。

  或許,她該向蘇林學習,敢愛敢恨,不虧待自己的同時,不能虧欠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