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做花茶的空閒時間,她又摘了兩大盆子花瓣,沖洗晾曬,想著等明天帶去縣城,做些薔薇鮮花醬,存起來做點心吃。
另一邊,李景明突然出現在磚瓦廠,讓趙文虎他們很是震驚。
如果沒記錯,老大去上海呆了快一個月了。
此時磚瓦廠,所有人很有秩序各自忙各自的。
趙文虎看到李景明回來,老遠就笑的合不攏嘴,乾脆利落的丟掉手裡的鋤頭,抓起身上的背心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朝著李景明走過去。
村民看到李景明回來,都各自打招呼。
李景明前腳剛走,後腳大伙兒便小聲議論。
「聽王英說,景明後生去上海了,說是置辦什麼機器,要在縣城辦家具廠嘞。」
「是啊,人家爺爺就是手藝人,做家具也算是了去了李老爺子的心愿。」
「你們發現沒,自打楊麗娜變了之後,這景明後生就跟小仙上身似的,腿也好了不說,人也精神了,還變的這麼有錢。」
「誰說不是呢,要是羅小燕當年不嫌貧愛富嫁給李景明,現在享福的就是她嘞。」
「得,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這羅小燕真要是這麼有福氣,就算嫁給誰都能享受上,說到底還是他們沒有緣分。」
「你說的也是,看人楊麗娜,自己也爭氣,人變的跟朵花兒似的。
當初他兩一個是瘸子沒人願意嫁,一個刁蠻又邋遢無人敢娶,這一轉眼兩人變化實在太快,像做夢似的。」
「誰說不是呢,不過人家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吃盡苦頭換來的。」
「反正啊,要想人前顯貴,就得人後受罪。
這種罪不是我們普通人能承受的,大伙兒還是踏踏實實幹活吧,好歹一日三餐能吃上細糧。」
「這說來,還得感謝人兩口子。好人總會有好報的。」
幾個婦女說了好半天,這才收回思緒做手裡的活。
不遠處的羅小燕看到李景明的背影,心中不由的絞痛,但很快的,這種感覺便消失的一乾二淨。
當年是自己眼瞎,這才有了今日的結局。
不過,她想通後,便就不會後悔了。
該是自己的,即使扔掉,早晚有一天也會回到身邊來。
不該是自己的,就算爭的頭破血流,費盡心機,也終將不屬於自己。
羅小燕抬頭,看了看頭頂火辣辣的天空,仿佛看到自己兒子的笑臉。
她嘴角揚了揚,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繼續手裡的活。
李景明也沒閒著,在磚瓦廠轉了一圈,看磚瓦廠被自己弟弟他們打理的井井有條,他很是放心的笑了笑。
「哥,你回來了,這是最近的帳本,你檢查一下。」
李景城當著趙文虎和張開放的面,將手裡的帳本交給自家大哥,一臉期待。
所謂帳本,就是每天出磚數量,入帳出帳詳細記錄。
每天的詳細記錄後面,都有三個人的親筆簽字。
他們很清楚,這廠子自己雖有股份,但自個兒拉到的生意不是很多,主要收入還是因為李景明。
他們自己心裡更加清楚,當初這磚瓦廠是怎麼開起來的。
若不是李景明目光長遠,他們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回本,還賺的盆滿缽滿的。
二十天不在,廠子裡又收入了一大筆錢。
李景明大概翻翻,將本子放進李景城手裡。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們做的不錯,等我離開了,這廠子就可要全靠你們了。」
李景明的手重重的拍在趙文虎的肩膀上。
突然的誇讚和重視,讓文虎有些害羞,一臉憨笑的摸了摸自己後腦勺。
「你可是我們大哥,沒有你哪裡來的我們三個?
眼下我們整個村子都因為你能吃上細糧了,沒有你哪成?」
張開放的房子修好沒一段時間,每天兩點一線,忙忙碌碌的,也顧不上聽別人說閒話,他壓根就不知道,李景明接下來說的話,讓他有多震驚。
「我就一個人,明天開始,縣城那邊就要開始忙了,機器已經運過來了,我恐怕暫時要將重心放在家具廠。
不過,這場子有我的份,生意我還是要拉的,就是辛苦你們三個了。」
「等會,你說啥?啥家具廠?」
張開放聽的稀里糊塗的,感情這傢伙剛剛說的不是玩笑話啊。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啊,老大在縣城要辦家具廠。」
趙文虎掏出煙,一人一根,拿出火柴給李景明點燃,又給自己點燃。
「家具廠?我嘞個乖乖,你這是要弄啥嘞?這麼好的事咋沒人跟我們說呢?」
趙文虎其實也不太清楚,最後一次見李景明還是二十幾天前,家具廠的事他也只是聽李景城說的,詳細情況也不太清楚。
張開放本是蹲在碼起的磚塊上,聽到這個消息,驚的他從磚塊上跳了下來,震驚不已。
「這事整個廠子裡的人可都是知道的,你不知道說明你心思不在廠子裡唄。」
趙文虎開玩笑的說到,下一秒,褲腿上便被張開放印上地圖。
「去去去,別瞎說。我就是太賣力幹活,哪裡來的時間聽人說閒話。」
張開放話落,其他三個大男人都笑了。
「這事我早就計劃好了,只不過心裡沒數,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盈利。
我帶你們是想讓你們過上好日子,萬一家具廠賠了,我會良心不安的。
這磚瓦廠你們有份,就先好好經營。
國家在發展,我們農民的生活水平也在提高,這十里八鄉的,要蓋新房的人多的是。
我們廠子是合法的,往後的道路沒特殊情況只會越走越富。
我仔細想過,家具廠我確實心裡沒數,就先暫時一個人辦理,你們就將心思放在磚瓦廠。
你們知道,我李景明不是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的人。
我還是那句話,有錢大家一起賺。
後期如果磚瓦廠盈利好,我向大家保證,家具廠擴建的時候,你們就可以入股分紅。」
李景明不怕被大家誤會,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家具廠是否能盈利,他心裡確實沒數。
他不能讓大家跟著冒風險。
好不容易掙點錢,萬一跟著自己全搭進去,到時候怕是想哭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