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路道：「哥，你一把年紀了，是不是也該去找個對象了。
我還比你小，你都沒找到女朋友，我也不著急。
我就是不想讓爺爺為難知道嗎？
要不然我才不去了。」
劉小飛笑著大力揉了揉劉小路的短髮，說道：「你一個女孩子，留著一頭短髮，要身材沒身材，這長相就跟一顆沒長開的娃娃菜一樣，對方是個富二代，你就放心去吧，你入不了人家的眼。」
劉小路氣得咬牙，捏著拳頭道：「你信不信我打你一拳。」
劉小飛道：「你別鬧啊，你不是哥的對手，哥現在要去跑步了，你別耽誤我。
趕緊收拾一下，你也稍微收拾一下，看著像個女人一點。」
劉小路咬牙道：「劉、小、飛，一聲霹靂驚天吼，劉小路就朝著劉小飛撲過去，不過劉小飛人已經跑了個空。」
劉老爺子瞧著桌子，說道：「噯噯噯，你哥哥說得對，平時就是太慣著你了，這才讓你大大咧咧，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啊。」
劉小路捂著耳朵說道：「爺爺，我肯定是我媽在垃圾桶里撿來的。」
劉老爺子笑道：「嗯，沒錯，是撿回來的。」
劉小路假裝生氣地說道：「我不去了。」
劉老爺子道：「那你不去就算了，反正我一把年紀了，在你薄爺爺面前丟臉就丟臉了吧，反正年輕時候在他跟前沒少丟臉。」
劉小路看著老爺子演戲，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她道：「我說爺爺，你臉上的表情還能再假一點嗎？
你們啥關係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去還不行嗎？」
劉老爺子道：「真的不是叫你去相親，你還是個學生，就是想讓你們去見個面。」
「知道了，見個面。」
反正，他們又不可能真的會結婚。
劉小路都懶得收拾，出門的時候，穿了一件白色毛衣，和黑色羽絨服，腳上穿著一雙馬丁靴就出門了。
兩家老爺子給定的是西餐廳，劉小路的電動車停到門口，給服務生報了位置，來的時候，就看到薄楊坐在位置上。
薄楊一直在看手腕上的時間，他似乎等得很不耐煩。
服務生領著劉小路來到位置上，說道：「小姐，這裡就是你要找的位置。」
劉小路道：「你是不是搞錯了？」
薄楊聞聲看過來，看到穿得笨拙得像只鴨子的劉小路，臉上的不耐煩寫得清清楚楚。
薄楊剛想對服務生說是不是搞錯了，想到幾天前他給會所打了電話，會所的人說，這笨鴨子叫什麼來著？
劉小鹿？
這哪裡是鹿？
明明就是劉小鴨。
薄楊身體往後依靠，修長的手指交叉，雙腿重疊，整個人慵懶得像個大傻子一樣。
薄楊道：「你就是劉爺爺的孫女？」
劉小路反問道：「你就是薄老爺子的龜孫子？」
龜孫子？
薄楊眉頭皺了下，劉小路反應過來，呲著小虎牙，笑道：「不好意思，說錯了，你就是薄爺爺的孫子？」
薄楊這才坐直身體，說道：「我就是。」
他打量著劉小路，劉小路絲毫不懼怕他的眼神，對一旁的服務生說道：「這裡就是我的位置，謝謝你領我過來，你去忙吧。」
服務生禮貌性地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劉小路脫掉自己身上的羽絨服放在一旁，說道：「既然來了，那就吃飯吧。
我知道，你也是被你爺爺逼的，我也一樣，咱們今天就開開心心吃頓飯，好讓兩位老人臉上有面，行嗎？」
薄楊沒想到，劉小路這麼直接。
要是一般女孩子，怕是巴不得往自己身上貼吧。
薄楊沒說話，劉小路又道：「今天咱們兩個吃飯，你是男生我是女生，應該是你請客，所以我就不客氣了。」
劉小路自顧自地說著，噼里啪啦點了一大堆東西，薄楊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那天晚上，他想到劉小路朝自己撲過來的時候，磕到了他的嘴巴，那觸感，一開始疼得發麻發木，後來卻是軟糯香甜的。
劉小路看薄楊盯著自己發呆，伸手在他面前晃動了兩下，說道：「你一直盯著我幹什麼？」
薄楊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長得一般般，又不是多貌美如花，你以為我能看上你。」
要不是今天情況特殊，劉小路就已經衝上去給他兩巴掌了。
劉小路撥了撥自己的短髮，說道：「我覺得你長得還可以，就是不好意思，你有點自戀，我也瞧不上你了。
為了我們兩個能給對方的爺爺一個交代，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多說話，還是吃飯吧，吃完散了就好。」
薄楊看她壓根就不願意跟自己多說話，說道：「你爺爺知道你在會所上班嗎？」
劉小路就知道，這貨肯定拿這事兒要威脅自己。
她甜甜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說道：「知道啊。」
「他們不擔心你？
那種地方，不是女孩子能去的。」
劉小路捏了捏自己的拳頭，說道：「我靠自己的雙手吃飯，那錢又來得乾乾淨淨，有什麼不可以？
再說了，我這雙手還能掙錢，你呢？
你有自己掙過錢嗎？」
這話一問出來，薄楊身體一僵，猶如雷擊。
很快，服務員端菜上來，劉小路沒注意到薄楊臉上異樣的神色，自顧自地低頭就吃起來。
劉小路兩三盤前菜都吃完了，她抬頭看薄楊沒動筷子，嘟囔道：「你這個人怎麼不吃飯？
菜都點了，就好好吃飯唄。
我爺爺說了，做人要惜福，浪費糧食就是折損自己的福氣。」
薄楊沒有說話，盯著劉小路的時候，心裡很慌。
她問自己掙過錢嗎？
說起來很慚愧，單子可能談過幾個，但這雙手還掙過什麼錢。
薄楊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飯，兩人一陣沉默。
劉小路吃飯吃得很快，她腮幫子鼓起，像倉鼠一樣。
薄楊看著劉小路，說道：「你吃東西找你們這麼快？」
劉小路道：「你以為我是你啊，我一天時間很少的，要不是這幾天過年，我哪有閒工夫陪你吃飯？
趕緊吃，吃完我們就一拍兩散。」
薄楊忍不住笑了笑，這是第一個見到他像瘟神一樣躲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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