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是從路邊的公共廁所裡面傳來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所有的人都是臉色一變。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秦暖暖,她已經邁開腿,飛快得朝著公共廁所的方向狂奔進去。
而她看到的卻是……
徐夢晴仰天躺在公共廁所滿是污穢的地上,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
只是,一個頭髮蓬亂、衣衫襤褸的女人坐在了徐夢晴的身上,她的身上滿是深褐色的鮮血,那些血液都已經乾涸了,結成了一塊一塊的硬殼,渾身上下散發出腐爛的氣息。
徐夢晴掙扎嘶吼著想要起來,卻被那個女人重新推倒在了地上。
徐夢晴的後腦勺重重撞在了深色的水泥地上。
她眼冒金星,腦袋突突得疼,一陣一陣的發漲,耳膜仿佛是貼在了一起,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在了外面,遠遠的、模糊得傳過來。
徐夢晴只能迷迷糊糊得看見秦安可那張面目猙獰的臉上滿是兇狠,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恨意,倒映著徐夢晴無助的樣子。
徐夢晴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她的腦袋太疼了,疼得失去了語言的能力,連一點點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而秦安可則像是一隻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咧開嘴,露出猩紅的牙齒,咯咯得笑了起來。
「你沒想到吧?我回來了,我來找你報仇了!你想我死,我就要先殺了你。」
徐夢晴拼命的眨了眨眼,努力想要說出話來。
努力了幾次,她終於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不,你不能……」
秦安可冷笑起來。
她看起來很冷靜,但是原地的瘋狂卻仿佛能夠席捲一切。
「不,我能。」
「住手!」
秦暖暖的聲音從身後瘋狂傳來。
秦安可轉頭,看見了秦暖暖,她那半張滿是燒傷的臉上扯出一抹挑釁的笑,糊成一團的扭曲肌膚不規則得抽動起來,詭譎而恐怖。
「你來晚了。」
幾乎同時,秦安可手中的匕首已經壓下。
重重刺進了徐夢晴的心臟。
徐夢晴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了低低的呻吟,眼睛瞪大了,眼珠子往外凸出,唇角有鮮血溢出。
起先不多,漸漸就多了起來,一下一下從大張著的嘴裡洶湧出來,濡濕了身上那件昂貴的衣服。
秦暖暖想也沒想,衝過去一把將秦安可從徐夢晴的身上提了起來,扔到了一邊的地上。
地上有一個水坑,裡面是黑黑黃黃的水跡不知道是什麼,黏了秦安可一身,她的身上都是傷,沾了這麼髒的東西如果是之前的秦安可早已經哭哭啼啼的尖叫起來了。
可是如今,秦安可只是坐起來,仰起頭自顧自的哈哈大笑。
秦暖暖蹙了蹙眉。
這個人已經瘋了。
她顧不上理會秦安可,俯身去檢查徐夢晴身上的傷口。
這會兒,一直追著秦暖暖的邵九霄也沖了進來,根本管不了這是女廁所。
當看見這一地狼藉時,他的一顆心都懸在了喉嚨口,目光急忙上上下下審視著秦暖暖。
在發現秦暖暖並沒有受傷時,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這才有功夫把多餘的注意力放在別的人身上,秦安可仍舊還在笑著,自說自話,像是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
邵九霄只瞟了一眼,這才看向了秦暖暖身邊胸口插著刀的女人。
他皺眉。
以過來人的眼光看,徐夢晴已經不行了。
儘管秦暖暖還在努力想把人救回來。
他是這麼想的,當然也是這麼說的。
「已經沒救了。」
說著,他走過去,想把秦暖暖拉起來,下意識不想要她的身上沾染上這個女人污穢的血液。
太髒了。
他的暖暖應該永遠站在陽光下,乾乾淨淨的。
可秦暖暖卻側了側身子躲開了。
她給徐夢晴做了簡單的心臟復甦,又從身上掏出包在油紙裡面的藥,直接捏著徐夢晴的下巴,把白色的藥粉倒進了徐夢晴的嘴裡。
藥粉在徐夢晴的嘴裡化開,有少許倒進了她的喉嚨里,讓她咳嗽了幾聲。
但是卻從休克的狀態里甦醒過來。
唇角和下巴都是尚未乾涸的血跡,徐夢晴吃力的睜著眼睛,瞳孔有些渙散。
秦暖暖也知道徐夢晴這是沒救了。
只不過能拖一時是一時。
「徐夢晴,我妹妹在什麼地方?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媽媽是不是你和秦建業聯手殺的!」
她還有很多問題想問。
原本想著徐夢晴反正被自己捏在手裡,她有的是時間跟她糾纏。
卻沒想到……
秦暖暖心底一陣狂躁,千萬隻貓爪撓一樣,想發泄,但是始作俑者是個瘋子,沒有意義。
她盯著面前已經停止吐血的徐夢晴,對方的情況很不好。
秦安可雖然是個廢物,但是心臟的位置卻找得很準,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徐夢晴重重咳嗽了一聲,聲音氣若遊絲,伴隨著赫赫的風聲。
「我的兒子……好好照顧……咳咳……我的……兒子……咳咳……」
她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越演越烈,瞳孔渙散的更加厲害。
還是那隻手卻是死死的攥著秦暖暖的手臂,鋒利的指甲深深嵌進了秦暖暖雪白的皮肉,有鮮血順著雪色的肌膚流淌下來,格外刺眼。
秦暖暖卻一心撲在別的地方,根本不覺得痛,更沒有掙扎。
她不覺得,可有人心疼他。
邵九霄快步上來,握住徐夢晴的手腕,狠狠將她甩開,望著秦暖暖一片血肉模糊的手臂,眼底洶湧著嗜血的暗芒。
「你嫌死的不夠快?」
秦暖暖無語。
她輕輕推了推握著自己手腕的邵九霄低聲哄道。
"我沒事,你先出去。"
邵九霄不想答應。
可秦暖暖的目光裡帶著央求,他就是受不了自家小嬌妻這樣子。
心軟了一瞬,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對她說。
「有事喊我,就在門口。」
秦暖暖連忙點頭,趕緊推了一把邵九霄。
而此刻,她懷裡的徐夢晴狀態更差,嘴巴里呢呢喃喃的一直就是她兒子,再也沒有別的話。
沒有秦建業,更加不會有秦安可。
甚至沒有孩子的父親。
秦暖暖心底的焦躁越來越濃郁,她抿著唇,強壓下心緒,繼續質問徐夢晴。
「那我妹妹呢!」
徐夢晴像是沒有聽見,咳嗽得越來越厲害,剛剛停止了的鮮血從喉嚨里再次湧出。
鮮血非但染了徐夢晴一身,就連秦暖暖身上和手上都是。
秦暖暖愈發焦急。
她一連問了好幾遍。
「我妹妹呢!」
「當年那個孩子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徐夢晴!!!」
「我妹妹……」
可徐夢晴卻已經聽不見了,她的意識漸漸渙散。
秦暖暖的指尖夾著三根金針,兩根飛快扎進了徐夢晴的太陽穴,另外一根扎進了徐夢晴的眉心。
徐夢晴的意識恢復了一瞬間。
她混沌渙散的目光凝了一瞬,眼底倏然間爆發出一點璀璨的精光。
她看清楚了面前秦暖暖的臉,喉嚨里瞬間爆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
「尹清澄,你是尹清澄,你是人是鬼!」
她雙手拍打著秦暖暖,奮力想要推開她,喉嚨里嘶吼著,尖叫著,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不是我!不是我害得你,我沒有害你,不是我……」
只可惜,徐夢晴的力氣太小,早已經推不開秦暖暖,只能夠在秦暖暖的壓制著歇斯底里,在生命的最後被魔魘纏身。
秦暖暖皺著眉,心底浪潮洶湧。
她猛地扣住徐夢晴揮舞的雙手,將那張幾乎和尹清澄一模一樣的臉湊到了徐夢晴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質問。
「徐夢晴,我來找你和你的兒子索命了,當年到底是誰害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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