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姐姐的身體渾身青紫,身體因為泡久了而有些浮腫,身上沒有衣服,在化糞池裡泡久了,不管怎麼洗都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Google搜索
現場不少人都吐了,唯獨秦暖暖。
秦暖暖往前走近了幾步,看得更加清楚。
朱姐姐的身上許多青青紫紫的傷口,皮肉外翻,血早已經幹了,只露出翻出的雪白微紅的皮肉,因為泡過已經開始腐爛,周圍是一片接著一片的恐怖青斑。
朱姐姐的半邊臉被燙傷得血肉模糊,如果不是另外半張臉完好無缺,根本就認不出來她是誰。
她的胸口一邊被割了下來,還有左手的兩根手指,以及一隻耳朵,身上都是各種刑具留下的傷口,幾乎沒有一塊好,生前受過不知道多少生不如死的折磨。
害她的人一定非常恨她,恨不得讓她受盡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然後再死去。
即便是這樣一具已經稱不上完整的身體,非但沒有讓秦暖暖覺得恐懼噁心,反而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她還想靠近,胳膊卻被人握住。
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
「暖暖。」
秦暖暖沒有回答,只是拼命想要掙扎出身後人的桎梏。
「放開我!」
秦暖暖回頭,嘶聲吼道,圓溜溜的貓瞳里滿是血紅,眼底有晶瑩的淚水,乾枯到起皮的唇瓣上滿是白霜,被咬破滾出的血珠在上面顯得更加明顯。
邵九霄緊緊蹙眉。
「是她嗎?」
他的話不清不楚,根本沒管剛才秦暖暖讓他放手的話,但是秦暖暖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暖暖下意識的去咬自己的唇瓣。
原本就滿是傷口的唇瓣被她這麼一咬,鮮血瀰漫得更多。
邵九霄的眉頭皺得更緊。
看著秦暖暖這樣子,他哪裡會不知道秦暖暖已經把人認出來了。
伸手輕輕擦過秦暖暖的唇瓣,兩根手指輕輕一捏,就把秦暖暖的下唇從她的牙齒下拯救了出來。
再咬就不能看了。
他有些焦躁,語氣也凌厲了一些,控制不住得想要發火。
「既然認完了,就回家。」
秦暖暖仍舊還在掙扎。
「你放開我,放開我!朱姐姐!朱姐姐!」
邵九霄俯身,把人扣進了自己的懷中,死死鉗制住,垂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秦暖暖的耳際,連帶著頸側的動脈上都是一片微微濕濡。
秦暖暖還在嘶吼。
「朱姐姐,朱姐姐……」
一聲接著一聲,一句接著一句,反反覆覆,只有這三個字。
她的嘶叫聲漸漸變形,連那三個字都不太清楚了,最終只變成毫無意義的尖叫。
那悽厲的尖叫聲劃破現場的嘈雜,劃破天穹厚厚堆積的灰色層積雲,仿佛是回應一般,雲層之中暗雷滾動,轟隆隆的聲音在雲層之上響起,像是對秦暖暖的回應。
秦暖暖的尖叫聲並沒有停止,她淚流滿面,原本閃動著星光的眼睛裡一片灰暗,失去了所有的光,就好像是失去神志的人,只是下意識的聽從大腦的控制。
在這樣的聲音里,周圍高高的圍牆之中傳來的狗吠聲也此起彼伏,說不清是誰家的。
現場的工作人員轉頭過來,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被邵九霄死死扣在懷中的秦暖暖,這樣的事他們見得太多了,多到已經麻木了。
只能在心底忍不住唏噓。
相比之下,邵九霄則是心痛得無以復加。
他把秦暖暖抱了起來,不管秦暖暖在他懷裡怎麼掙扎,轉身就走。
司機早就看見了這邊的情況,趕緊下車打開了後車門等在那裡。
邵九霄抱著秦暖暖急匆匆進了後車座,車門被關上,邵九霄一邊壓制住雙手胡亂揮動的秦暖暖,一邊吩咐司機。
「開車,回家。」
後車廂一片忙亂。
司機剛剛打著火,後車廂的車窗就被人敲響了。
邵九霄偏頭看見鄭隊,臉色頗有些不好,可還是降下了車窗,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不耐煩,冷冷問。
「什麼事?」
就看見鄭隊遞進來一支針。
「法醫那裡要來的,鎮定劑。」
他們出人命案子的現場一般會帶著,怕家屬情緒太過激動,到時候能有個急用。
不過,用的到時候並不多,主要也是怕造成什麼矛盾被投訴。
但是鄭隊想,邵九霄現在也許用的到,哪怕會賣個人情。
果然,邵九霄盯著那根針半天,還是伸手接過了。
鄭隊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窗邊靜靜看著。
邵九霄大概太過在意懷裡的少女,一時間也顧不上鄭隊,只是熟練的解開了秦暖暖衣服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折了折她的領口,懷裡的人還在拼命掙扎尖叫。
鄭隊自認為哪怕是換了自己手下幾十年你老法醫,想要下針也要花一番功夫,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面容冷峻,幾乎不用找准動脈,直接一針扎了進去。
被邵九霄扣在懷中的秦暖暖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
她的眼睛直勾勾望著上方,眼睛裡一片渾濁,身子微微抽搐著。
秦暖暖只覺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意識混混沌沌的,身體也仿佛早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耳邊傳來邵九霄低低的呼喚。
"暖暖,暖暖……"
只是那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草原上傳來了,迎著風,兩人之間仿佛隔著千山萬水,她想伸手去觸摸,卻什麼也摸不到。
身體越來越重,越來越重,靈魂卻越來越輕。
意識沉入了混沌之中,最終沒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懷裡的人終於睡著了。
邵九霄扯過毯子,把人小心翼翼包裹住,拭去她眼角沁出的淚水,俯身在秦暖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睡吧。」
……
……
秦暖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天了。
她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疼的,仿佛渾身的骨頭都要碎裂了。
一時間,秦暖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在哪一世。
漸漸的,思緒回籠,那些記憶一點一點湧入秦暖暖的腦海,她頭疼得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幾乎要裂開一般。
她像是一隻蝦子,蜷縮著躺在床上,喉嚨里痛苦的發出點點呻吟。
臥室門忽然被打開,一道人影快步走到床邊,秦暖暖被抱進了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
「暖暖,暖暖……」
秦暖暖聽到邵九霄的聲音,腦袋裡的抽痛漸漸緩解,她掀了掀眼皮,有些疲累得緊緊扣住了邵九霄的手腕,掙扎著想要起來。
「老公……」
聽到這兩個字,邵九霄俯身,將她整個摟在懷中。
「別怕,我在。」
秦暖暖靠在了邵九霄的懷中,感受到邵九霄胸膛的熾熱,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不安定的心也像是靠近了港灣。
她很久沒有說話,只聽見頭頂傳來了邵九霄低沉的聲音。
「你睡了兩天,餓不餓?」
秦暖暖搖頭。
卻感覺到邵九霄鬆開她,一隻手握住她的下巴,一雙漆黑的眼眸與她對視。
「暖暖,艾瑞克博士是國際最好的心理醫生,這幾天正好就在國內,我和他有點淵源,下午我們去見見他。」
邵九霄說得很隱晦,可秦暖暖還是聽懂了。
她搖了搖頭,咬著牙一字一句說。
「相比於看醫生這種被動治療,不如找到兇手,更能主動治療我。」
說到這,她的眼底涌動著冰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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