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這樣的妥協並無絲毫成就。他或許能與埃麗諾談談內心的見解,進而左右她的抉擇,可如此一來,她是否真會按照本意行動則成為未知之謎。畢竟,他的洞察僅限於表象。是啊,他自然也可以以友情的名義,將自己對奧雷留斯的成見施於埃麗諾,勸誡她擺脫那令人不快的紐帶,然而此等手段實不為君子之舉,更是多此一舉。即便他已經確信埃麗諾·塞巴斯坦是他唯一的摯友,他也無法涉足她的社交圈子,更不應左右她的決定。
「我只是想知道你真實的見解,里拉。」埃麗諾的聲音略帶生澀,顯得有些消沉,仿佛已準備好直面這沉重的話題。「嗯…就像那次所說,多年前我就與倫恩爭吵了一架,我對待他,確實過於過分了。」
望月的眼睛透徹而坦率,儘管眼神一如既往地溫柔,卻毫無保留地道出了內心的想法:「哦,那次你是捨棄了同為宅友的奧雷留斯,假裝融入班級,與其他同學一同孤立他?我明白前因後果了。」她承認,此事的確過火。她輕哼一聲:「可我並不會因此就改變自己的看法,你是我的朋友,但這並不代表我會寬恕你的行為。你在這件事上確是做錯了。」
倔強且固執的個性並非受人愛戴的特點,銳利有時只會引來諸多敵意。當然,也無法讓人覺得親切。「哎呀,為何有種照顧不懂世事的叛逆少女的既視感呢。」
望月先生微微嘆氣,感受到了突如其來的疲憊。「那麼,你還要繼續留在那個社團嗎?顯然,埃麗諾·塞巴斯坦起初並不被奧雷留斯·倫恩的遊戲構想打動,更非為此加入。」
你想修復和奧雷留斯的關係?試圖實現多年後的和解?他提起精緻的茶杯,抿了一口微溫的綠茶,語氣平靜卻無多餘情感。「
我都說了,還不清楚。看起來即便經過了這些日子,你的思緒依然紊亂。唉,也不強求你立刻找到答案。其實你心底期盼著能與奧雷留斯冰釋前嫌,只是不願展現內心的脆弱吧。你堅守創作者的自尊心,同時憧憬遙不可及的未來。但或許,你正在反思自身。如你真的甘於墮落,在沒有奧雷留斯的情況下便認為無法繼續身為埃麗諾·塞巴斯坦的你?
這種自我反省同樣至關重要。」她思考這些問題,意味著之前他的悉心引導並非徒勞。「若是還未尋得解答,那就深深自省一番吧,至少別讓自己感到愧疚。我能提供的建議就到此為止。」
望月用左手托住下巴,不是以長者教訓的口吻,而是朋友的身份,對埃麗諾說道:「畢竟這是你的事,如何優雅地解決這個問題並釋懷,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我無法包辦一切。我,」埃麗諾似乎欲言又止,這次並沒有立刻反駁望月。她需要時間。而且,我若是就這樣離開,會重新回到孤獨的境地。你這個彆扭的人,不會向霞之丘詩羽敞開真心的,若連我也離你而去,你要拿什麼來支撐自己?望月收起臉上的微笑,不再戲謔。她的鼻尖微酸。
埃麗諾視他為朋友,這他心知肚明。望月笑了笑,不語。「加油啊,埃麗諾女士。若依然感到無助,我會為你出謀劃策。」把責任推給我可不是明智之舉。埃麗諾嘴上不客氣,內心卻理解了他的態度。畢竟,這原本就應是她自己的事。「不過還是謝你了,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