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世間凡品

  此類飲品涵蓋世間凡品,諸如氣泡涌動的玄墨碳酸汁,或是金橘晶瑩的柑橘液,及至潤澤清透的乳漿之醇。酒宴之物不必多提,軒羽少年仍處青春,尚未步入滄桑歲月,更不必提對這類事物興趣乏善可陳之事。飲水之源,白露未晞,誠為他滋潤心靈的一首選。若是需調整情緒,或是單純口舌之欲,他會端出珍藏的草葉與瓷茗,沉浸茶道中修身養性。雖咖啡與茶無非解乏醒腦之物,然而品茶之雅,更可舒展心弦。

  「唔……該選擇什麼呢。」

  軒羽微微勾勒唇線,沉吟思索著。身旁的雪姬靜默觀其側顏,許久才啟齒:

  「軒羽,有事請教。」

  「嗯?首領何問?」

  「你為何始終笑容常掛,其中蘊涵何種深意,亦或是一種防範之道?」

  「唔……理由………唔……此題實為難人。」

  軒羽斂緊眉頭,若有所思般摩挲下顎,接著視線犀利掃向雪姬。

  「在下有一請,願領袖垂察。」

  「收起你假裝正經的姿態,我或可應允。成員。」

  語辭莊重,軒羽卻無法瞞過冰雪般的雪姬,看穿他偽裝背後的真實:「並無大事,只需一試——首領,可否一笑了之?」

  「…………呵?」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提議,雪姬一時愣怔,旋即不明就裡地歪起嬌俏腦袋。

  「就是……微笑一下,微笑。」

  灰發英挺少年微挑秀眉,俊朗面孔上綻出爽朗微笑。

  然而,換來的僅是略帶慍怒的雪姬微蹙眉黛:「我非稚齡孩童,無需軒羽這般繁雜無趣的講解,只想知曉其意義所在。」

  「——便是如此,毋須多想,笑即可矣。」

  灰發少年的笑容溫熱如陽光,始終未曾消退半分:「……真拿你沒辦法,你與由比濱同學在此處頗有默契。」

  不擅長應對這樣的軒羽,雪姬略加遲疑,依其言輕揚嘴角,一抹微妙的笑意浮現少女面頰,讓少年剎那失神。

  他瞳孔微微收縮,臉上笑容更顯燦爛:

  「……呵呵,便是如此,首領,這就是微笑的理由。」

  那位如雪之山巔的高潔花朵——雪之下的雪姬,那短暫卻溫雅的微笑轉瞬即逝。

  「依舊不明其理……微笑不過是傳達真心喜悅的抒懷,或是博取他人好感,還有何實在價值。」

  她的面龐再次回復淡漠,不必時刻掛著笑容。:「嗯……或許是種自我暗示吧,積極地去面對一切,讓生活更歡愉——」

  軒羽微抿的嘴唇輕挑,隨即坦誠笑道:「總之,多笑一笑,首領。你的笑容很美。」

  「嗯……………」

  突如其來的溢美之詞令雪姬微微一怔,平素冷靜的心境此刻顯得些許失衡:

  「咳……你的確善於言辭恭維,軒羽。是故意營造迷離的氛圍誘導我嗎?」

  「哎呀,首領聰穎過人。若非如此,怎能見識到你珍稀的笑靨。」

  即便受到質疑,軒羽仍滿不在乎,未在意雪姬的話語。

  「……難以判斷,你的話中哪句為真。」

  這一次,雪姬並未牴觸這「謊言與戲謔」。眼中的平靜多了一份悠然與愜意,她似乎接受了這份虛幻的美好。

  「哎,但是以此行欺騙無知少女,你的形象將大受影響,軒羽。請留意自身舉止。」

  「啊?我看來如此輕浮,遊戲人間的翩翩少年?」

  「姿容倒頗有風流之態,不過更擔心你會做出欺人之事。」

  「哈哈,不必擔心,我是安全的,認真的。」

  兩人輕鬆談笑,相互戲謔(大多由軒羽挑起),之後來到雅堂櫃檯。雪姬點杯青檸甘霖,軒羽則隨手選了原味香奶茶。

  「首領先去那邊等候,一會兒我去給你端來。」

  隊伍有些長,軒羽揮手示意,雪姬領意點頭,拿著書籍坐下,靜心閱讀。

  他默默排隊,視線偶爾瞥向專注看書的雪姬。即使不擅長耐心等待,此時也得忍耐,不讓她與他一起受此漫長之苦。

  遙遠的雪姬時而仰頭,悄然注視著他,眼中閃爍微妙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