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微妙的笑意

  夜幕降臨,侍奉部的眾人與葉山集團並肩圍坐在篝火旁,共進晚餐,菜餚的香氣與火焰的跳躍交織成一幅奇幻的畫面。

  高中生的世界裡,資本與夢想總是相伴相生,尤其在場有由比濱結衣和戶部翔這樣的氣氛調節者,使得這頓飯充滿了歡聲笑語。然而,望月只是微笑著低垂眼帘,沉浸在思緒中,品嘗著盤中的魔法咖喱,不再像以往那樣頻繁插話。

  鶴見留美對他的排斥,並不令人意外。孩子們的心靈敏銳如貓,直覺往往比成人更為準確。她所面臨的困惑,與霞之丘詩羽,甚至更早的望月遙何其相似,都在十字路口徘徊,不知何去何從。

  望月深知,他就是她未來可能的選擇之一,而她或許也隱約察覺到了這一點。她可以選擇像霞之丘詩羽那樣,沉醉於熱愛,不顧他人的眼光和世俗的枷鎖;也可以像他一樣,戴上假面,隨波逐流,不斷調整自我以適應社會。

  鶴見留美,這個自認與眾不同的女孩,此刻仍懷揣著不願妥協的倔強。想像一下,如果未來的自己變成了你最厭惡的樣子,你會如何面對?

  「話說回來,有個小學生好像被孤立了。」隨著話題的流轉,大家不約而同地談起了這次活動中的憂慮之事。葉山眉頭緊鎖,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場景,他那正義使者般的性格在未來的社會中又該如何自處呢?

  「嗯,我知道你說的是鶴見留美。」

  「我們能幫幫她嗎?」

  葉山和由比濱等人商議對策,唯有雪之下靜靜地放下餐具,淡然開口。

  「嗯,不過僅憑你,恐怕辦不到吧。」雪乃的話語冷冽而疏離,刺骨的寒意在空氣中瀰漫。

  「呃……」

  葉山的臉色瞬間黯淡,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做不到的事情就別勉強了,先顧好自己吧。」灰發少年懶洋洋地舀起一勺咖喱,語氣平淡,聽不出責備或安慰。

  「喂,別這麼置身事外嘛。人不能只考慮自己吧?」三浦不滿地嘆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責難的光芒。

  「可是,人類本質上就是自私的生物,三浦同學。」望月抬頭瞥了她一眼,隨即繼續埋頭用餐,仿佛並未放在心上。

  他心底苦笑,咀嚼著這兩個字。三浦並不了解他,戴著偏見的有色眼鏡看待他並不冤枉。有時,他甚至覺得自私並無過錯,無私只會讓人被壓榨至一無所有。

  「詆毀我的部員也要適可而止,三浦同學。別輕易給人貼標籤。」然而,雪乃卻在此刻皺起眉頭,準備與三浦一較高下。

  望月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迅速收斂。他明白,有些事情無需多言。

  「哈?雪之下,我本來就對你沒好感,本來還想看在合宿的份上和平相處——你這是什麼意思?」三浦優美子終於展現出她「火爆女王」的一面,但雪之下只是從容地坐在那裡,嘴角勾勒出挑釁的微笑。

  「哦?真是遺憾,三浦同學。我從沒打算和你和平相處。」

  「你——」

  「夠了,優美子,別說了。」葉山適時地介入,但他的表情並不輕鬆。

  「……雪之下,你的想法呢?」平冢靜吐出一口煙圈,目光轉向神情堅毅的雪乃。

  「如果她向我求助,我會盡我所能——」

  她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正直,但在最後一個詞落下後,少女的目光悄悄飄向身邊的少年。他平靜地吃完最後一口咖喱,起身走向洗碗區,顯然無意參與討論。

  不知為何,他最近的笑容似乎少了些。

  「望月,你怎麼看?」平冢清亮的聲音喚住了準備離開的灰發少年。

  短暫的沉默後,他轉過身,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微妙的笑意。

  「——我與部長的意見一致。」

  最後,少年獨自走進了暮色籠罩的森林,留下煙霧繚繞中的平冢靜和沉默的雪之下雪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