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隊伍的尾端,二人並肩而行,渾然未覺前方那位茶發少女臉上閃爍的喜悅與興奮。"哇哦~事情似乎進展得很順利呢!"她偷偷瞄了眼身後偶爾交談的二人,轉身時步伐輕快,滿載歡愉。對望月而言,能與雪之下如此對話,也是令他心生愜意的時刻。
抵達一片空地,百來個小學生稀疏排列,台上校領導正滔滔不絕地重複著枯燥的陳詞。不久,葉山登台,憑藉天生的領袖魅力和感染力,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原本無精打采的小學生們在他的激勵下重煥生機。
"好,現在你們的任務是協助小朋友們完成定向越野。沒人反對吧?那就出發吧。"
此刻提出異議,恐怕會被平冢老師無情鎮壓。(悄聲)
總之,他們被當作免費勞力,一同擔當起保護小朋友們安全的角色——儘管葉山集團和侍奉部成員幾乎無話可說。
"孩子們的活力真好啊……"
望著四處奔跑嬉戲的孩子們,再看看自己不知何時變得懈怠漠然,望月不禁感慨。
"望月你看起來太成熟了。"
走在前面的由比濱轉身解釋,望月則無奈一笑,"哎呀,我才沒呢。"
"……嗯。"
正當他們悠然前行,葉山忽然離開隊伍,走向幾個小女孩,驅趕著什麼。
"沒事,只是一條日本錦蛇,無毒也不會咬人。"
片刻後,他輕鬆抬頭,對小女孩們露出王子般的微笑。
"哇,大哥哥好棒!"
未經世事的女孩們圍住葉山,讚美他的英勇——只有一個小女孩獨自在一旁擺弄相機,沒有加入他們的歡聲笑語。
看來她是被孤立了。
望月、比企谷和雪之下都注意到了這一點。
隨後葉山試圖與她交談,得知她叫鶴見留美。然而,當他善意地將留美引向同齡女孩,她們又默契地忽視了她的存在。
"果然,人性就是這樣……無論何處都存在這種現象。"
雪之下語氣低沉,精緻的臉上滿是複雜的情緒。
"……沒辦法。硬要把人塞進別人的圈子,是行不通的。"
望月依舊懶散,但看向鶴見留美的眼神中,似乎映照著某人的影子。
他選擇留在雪乃身邊,直到她準備離開,才默默跟隨。
離開前,他凝視著孤立無助的鶴見留美,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比企谷看著這一切,撓撓頭,無言離去。
……
……
人與人之間的冷漠是存在的。
即使是孩子,也無法避免這種關係。
大人會克制厭惡,而小孩則毫無顧忌地展現惡意。因此,人性本惡的觀點在某種程度上是有道理的。
到達森林學校後,大家忙碌地準備食物。望月他們專心烹飪咖喱,偶爾與熱情的小朋友聊上幾句。
鶴見留美依然獨自一人。
草草完成烹飪任務後,望月懶洋洋地來到不遠處的小山坡休息,藉口是昨晚睡得太晚,需要休息。
好吧,其實是他不喜歡那個團隊的氛圍,加入其中就得再次戴上偽裝——
以前可能沒感覺,但現在真的覺得疲憊。
他本就是個格格不入的人。
不久,雪之下也來到小山坡透氣。望月向她揮手微笑,她輕輕點頭,然後靜靜地站在他身旁。
比企谷看到山坡上有望月和雪之下,便放棄了上去的念頭,低頭看著鍋底的火焰。
"擅長交際的望月君,不去和大家打成一片嗎?"
陽光下的雪之下雙手抱在胸前,側頭看著靠在樹蔭下無精打采的望月。
"嗯……最近太累了,只想對自己好一點。"
少年淡然的微笑耐人尋味。
"那個孩子……應該是被孤立了。"
雪之下的眼神從他身上移向遠處與葉山交談的黑髮女孩,語氣變得憂鬱。
望月也抬起低垂的頭,平靜地看著遠處的葉山和鶴見留美。
葉山友善地笑著,留美卻滿臉不情願。
"你知道她為何被孤立嗎,雪之下同學。"
少年的語氣平靜而慵懶。
"——因為她不夠虛偽。"
不夠圓滑,不懂察言觀色,不會撒謊。
雪乃張了張嘴,想反駁,卻又無言以對。
"就像黑羊一樣。"
看到鶴見留美無法融入她的群體,望月的第一個念頭是——
她會選擇什麼。
沒錯,天真無邪的孩子充滿可塑性和不確定性,現在的某個決定可能會影響她未來的人生。
要麼像某人一樣,努力提升自己,成為人上人,讓別人再無排斥自己的機會與能力——只是偶爾會感到孤獨。
或者像某人一樣,享受孤獨,斷絕與其他圈子的聯繫,過著自由卻孤獨的生活——儘管孤獨中既有怡然自得,也有不被理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