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浪子回頭，難上難
躺在柴房地上的蘇三柱聽著耳邊的歡聲笑語，聞著空氣飯菜的清香，整個人感覺到了無盡的悲涼。
明明他也是蘇家的一份子，為什麼就讓他忍痛挨餓？
蘇家這群人，太自私了，他很想開口大喊，提醒蘇家人，他還沒有吃飯，奈何喊不出聲，胸腔疼痛的不行。
躺在地上，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蘇三柱不斷吞咽口水，減緩飢餓難耐的感覺，只是徒勞。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不然他遲早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的。
他還這麼年輕，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要是死了，他就不能逍遙自在了。
不行，他不能死，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蘇三柱蠕動身體，挪到了門邊，用身體不斷的撞著木門。
木門發出巨大的碰撞聲，蘇家人都聽到動靜。
「啥聲音？」蘇老頭問了一聲。
「爹，是柴房發出的動靜。」
「一天天的，就只曉得鬧么蛾子來，甭管他當做沒聽到，咱接著吃飯。」
奈何撞門聲還在繼續，仿佛只要外面的人不做回應，蘇三柱就不會停止撞擊的動作。
這碰撞聲實在是太吵鬧了，「這逆子到底想幹什麼，吃個飯也不讓人安生，砰砰砰的。」
「老大，你和老二去看看。」蘇老太皺眉。
蘇大柱直接推門，能撞到蘇三柱的臉，頓時鼻血直流。
蘇三柱也顧不得頭痛，直接就哭了起來，嗚嗚的跟大哥認錯。
「大哥，二哥，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混蛋了。求求你們，原諒我吧，我以後一定不會這麼自私了。」
砰砰磕頭，整個人就像一個蟬蛹一樣，蜷縮著身子，往他們腳邊蠕動。
「二弟，狗改得了吃屎嗎？」
「大哥，狗改不了吃屎，這一句話，你沒聽過？」
「很好。咱們走吧。」蘇大柱用抹布堵住了男子的嘴巴。
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
飯後，蘇大柱說起了剛才蘇三柱跪地求饒的事情。
「老大，你剛才怎麼不說？」蘇老頭瞥了一眼。
蘇大柱以為自個老爹是責怪自己了，立馬開口道歉「爹，對不起，我剛才是……」
「道啥歉呀，老大，你做的對。這事咱就應該當飯後閒談，拿出來說一說。
這要是在吃飯的時候說那不是導胃口，這飯還讓不讓人吃了？」蘇老太贊同蘇老大的做法。
「我這也沒說老大做的不對啊。我是想著給剛才那頓飯，添點笑話。吃著更開心一些嘛。」
蘇家每個人都覺得蘇三柱就是死性不改，他眼下這麼做只是為了暫時求饒，讓蘇家放輕警惕。
「送飯過去吧，別餓死了，到時候還給咱惹一身騷。」
老兩口原本的意思就是想讓蘇三柱餓著肚子凍著身子，這腦子才清醒，不然他那個狗肚子裡面永遠都是打的壞主意。
蘇三柱被拿點抹布，也不看吃食，「大哥，我求求你，讓我見見爹娘吧。」
蘇大柱不為所動，就站在那，站的筆直。
「二哥，二哥，你幫我跟爹娘傳個話，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會洗心革面的。
真的，我這次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打斷我的狗腿。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混蛋，我是混球，我不孝順，我是逆子……」
蘇三柱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拽住了蘇二柱的褲腿，死死的抓著就是不放手，那指節都泛白了。
這演的啊，還真像那麼一回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兄弟二人傳了個話，老兩口就挪步到了柴房裡。
居高臨下，板著一張臉，看著蘇三柱。
「找我們有事啊？」
蘇三柱看到老兩口，就像是那狗看見了骨頭一樣，立馬就撲了上去，死死的抱住蘇老太的雙腿。
哭天搶地的喊了起來，喊出全身力氣，深怕老兩口聽不出來他的後悔。
「爹娘，我真的錯了，對不起，我該死，我不是人，我不應該賣閨女的。
我不求你們的原諒，就希望你們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給這個家當牛做馬。
我可以將功贖過的，爹娘，求你們了，求你們了……」蘇三柱跪地求饒，哭的那叫一個慘烈。
那一張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塊的臉，完全看不出原樣了，腫得像個大豬頭。
老兩口有些嫌棄，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看蘇三柱的眼神，就像是看瘋狗一樣。
無藥可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賣女的罪過，不可饒恕，也無法彌補。
老兩口現在一看見眼前的這張臉，就會回想起那個冰天雪地的夜晚。
三媳婦兒不顧產後單薄的身子，赤著腳，跑出去追趕著蘇三柱。
「好了，哭什麼哭，哭的這麼大聲，生怕我們耳背聽不到不成。」
「我和你娘又沒死，你哭的這麼傷心幹啥。
以前怎麼就沒有這份覺悟呢。這死到臨頭了，就幡然醒悟了？」蘇老頭瞧不起，睨視著趴在地上的人。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們，是夏英！
她辛辛苦苦給你生養了四個孩子，到頭來你是怎麼做的？
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賭債不說，還想著把閨女賣了還債。你就算是死了，也不為過！」
「對不起，娘，是我對不起夏英。
夏英，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錯了，我求求你，夏英，你原諒我吧。
我以後都不會……傷你的心了。」哭的那叫一個肛腸寸斷啊。
蘇三柱抱著老兩口的腿，嘴裡不斷的喊著佟夏英的名字，不停的道歉，懺悔。
蘇寒凜被喊的睡不著，這男人還真是不要臉，這就受不了開始洗白了？
就算是十瓶汰漬都洗不乾淨，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看著佟夏英糾結的神色，臥操，這老娘不會吧，還會相信浪子會回頭？
這可是賣她閨女的人啊！
要不要這麼腦痴啊，分不清是非？！
蘇寒凜覺得老母親要是這樣，她都想重新投胎了。
佟夏英耳邊不斷響起丈夫的道歉聲，只覺得有些恍惚。
她當初為什麼會嫁給蘇三柱呢？
是因為他的善良，他的溫柔，他身上散發著的活力，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
蘇三柱就像是一道光，出現在她的生命。
蘇寒凜：……嘴角抽搐，X光線？
結婚以後，蘇三柱也時不時的給她驚喜，還會帶她去看電影，生活中充滿了浪漫，小驚喜。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蘇三柱逐漸變得麻木，喜歡賭博、喝酒，喝醉了就喜歡動手，家暴呢。
在她懷上老四的第五個月，蘇三柱徹夜不歸，還偷她的陪嫁出去變賣。
欠了一屁股債，還死性不改，依舊沉迷賭博，讓她回娘家借錢。
偷光了她的，就去偷老太太的，兩個妯娌的貼身首飾，也都被……偷去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