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改變車輪的軌跡

  次日,朝霞迎面,易小凡早早的來到學校門口,身邊放著一個小型拉杆箱。

  朱黎出來,白衣飄飄,唇紅齒白,塗上口紅的她整個人精神看起來更加飽滿。

  「小凡,你這小箱子挺漂亮,滬市買的嗎?」朱黎盯著易小凡的拉杆箱看來幾眼,心裡感嘆,大城市和小地方真的是不一樣,從一個小箱子就能看出來差距,這東西就算市里估計都沒有得賣。

  「嗯,差不多吧!」說到這,易小凡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張嵐知道自己要去市里參加奧數培訓班,竟然給自己寄來一個箱子?我需要這東西,當初在滬市的百貨商場我不就買了嗎?不過,姐姐一番好心,自己也不能辜負,只能拖了出來。

  「朱老師早!」陳兵母親帶著陳兵和一個小姑娘一路小跑過來,手裡拎著一個大旅行包。

  「陳兵媽媽早!」朱黎點點頭:「既然到齊了,咱們就走吧!」

  正好這時,公交車開了過來,朱黎招手。

  「陳兵,道了市里,記得要聽老師話,和同學好好相處!」陳兵媽媽見陳兵踏上公家車,跟在後面喊道。

  朱黎拎著包上車,回頭道:「陳兵媽媽,回去吧!」

  車開走時,陳兵媽媽緊跟著車跑了兩步,直到汽車開遠才停下,帶著女兒往回走。

  「車票五毛!」售票員來到朱黎面前,撕下一張小票。

  朱黎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幣遞過去,陳兵小聲問道:「小凡,你媽怎麼沒來送你?」

  「這幾十公里還送什麼送,我一個人從滬市跑回來也沒見他們擔心呢!」易小凡隨意的道,自己表現得越成熟,就能讓父母越是少操心。

  「你爸媽對你可真好!」陳兵滿含羨慕的道。

  「瞧你這話說的,你媽要對你不好,還能把你養這麼大,還送你出門培訓?他對你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那是對你的關心。」易小凡盯著陳兵,認真的道。

  易小凡就想起重生前,見到陳兵母親蒼老的臉龐和悲痛欲絕的神情,聽陳兵說這話時,真想反手給他一巴掌。

  「可我不想老是被他們管著,我感覺我都長大了!」陳兵不服氣的回了一句。

  「長大了?你能自己掙學費?能自己洗衣煮飯?哼,真正長大了,是知道體諒父母,知道給父母減輕生活壓力,長大了就說不出不想被父母管這種話!」易小凡語氣已經帶著厲色。

  小孩子,都貪玩,都不想被父母約束,這是天性,但最起碼是要懂得尊重父母,親近父母,不然,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你要想自由,就要先獲得父母的認可,怎麼獲得認可,不就是認真學習,抽空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父母覺得你懂事了,對你的約束自然也就小了,枉自你這麼聰明,這都想不明白。」易小凡想了想,說深奧了陳兵未必能聽懂,對方也就是個十歲小孩,所以故意用不屑的語氣說道。

  「你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哈!」易小凡也不知道陳兵有沒有聽進去,反正陳兵也就回了這麼一句。

  朱黎坐在易小凡後排,聽到易小凡說話,也忍不住點頭,她知道易小凡比較早熟,卻沒想到,對於小孩的教育,從小孩的角度說起來,易小凡能說道這麼在理。

  「這小孩真有意思,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的!」旁邊有人在小聲議論。

  「對了,小凡,咱們必須要在奧數班呆兩個月嗎?」陳兵小聲問道。

  「不然呢?」易小凡翻了個白眼,哥可是分分鐘能掙幾百萬的人,為了保護你,要在那見鬼的培訓班呆兩個月,我都沒說話,你還能有意見不成。

  「我其實不想去,我和冷彬還有賴功偉他們約好了,這個暑假要去河裡洗澡!」陳兵有些興趣缺缺的小聲道。

  「不要!」易小凡突然脫口而出。

  「易小凡,你倆在嘀咕什麼,什麼不要。」朱黎瞪了易小凡一眼。

  「沒事,瞎聊而已!」易小凡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回了朱黎一句後,低聲對陳兵道:「沒事千萬別去河裡洗冷水澡。你不知道,沱江河裡面到處都是抽沙船,誰知道哪裡水深哪裡水淺,萬一出點什麼事,你可就上不來了。」

  「沒事,我會浮水!」陳兵滿不在乎的道。

  「會浮水更危險,你知道有句俗話不,淹死的往往是會浮水的人,而且我聽老一輩的人說,沱江河裡面每年都要淹死好多人,那些被淹死的人會變成水鬼,每年都會來找替身,不然水鬼投不了胎。

  而水鬼找替身,最喜歡找你這種白白嫩嫩的小男孩,據說是小男孩的靈魂最好吃了!」易小凡故意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大夏天都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真......真的嗎?那我還是不去游泳了!」所以說,小孩子是最單純的呢,陳兵明顯被易小凡說的鬼故事嚇到,縮了縮脖子,略微有些緊張的道。

  「哈哈,小朋友,你這朋友說故事騙你呢,哪有什麼水鬼,都是嚇唬人的!」前排一個穿白襯衫的中年轉過頭來笑著說道。

  易小凡一手抓著前排座位的椅子猛的站起來,一臉怒容的道:「先生,偷聽我們談話就已經不對了,是誰給你的臉來說我是騙人的?這沱江河裡有水鬼找替身的說法,你不知道嗎?家裡老人這樣說的目的,就是怕小孩不知深淺去浮水你不懂嗎?

  穿得人模狗樣,做事男盜女娼,你他麼枉自活了這麼大歲數,活狗身上去了?」易小凡是真的怒了,自己所作所為就是為了讓陳兵別去玩水,一個故事體現出來的成效本來不錯,卻轉眼被此人破壞。

  「啊,這小傢伙原來是在說這個啊,這事我也聽說過,只是沒有這小傢伙想得那麼深!」旁邊有人接道。

  「對呀,這小娃說得有道理呀!」車上人頓時議論紛紛。

  朱黎見此,馬上站了起來,瞪著白襯衣中年道:「你這人怎麼回事?」

  「哼,我說錯什麼了,說有水鬼,誰見過?這小孩這是在宣揚封建迷信思想,要是我見到他家長,一定要好.......」中年也不是善茬,說起話來也是一套套的。

  「好什麼,好好教育一頓是嗎?我是他老師,我就站在這裡,你想怎麼教育我!」朱黎的性子之火爆,易小凡可是領教過的,哪是任人欺負的主。

  「先生,你既然說沒人見過水鬼,那這傳說是從何處而來,來吧,你給我解釋一下!」胡攪蠻纏嘛,誰還不會似的,易小凡冷冷的道。

  「我說了,這是封建迷信,國家正在嚴厲打擊。你作為老師......」

  「我們朱老師當教師的前提,就是因為她是人,有人性!」易小凡雖然口才不怎麼好,但畢竟有多幾十年的見識,這個時代,能在他嘴上討道便宜的可不多。

  「你敢說我不是人?」中年氣急,感覺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了,揚起手就要朝易小凡扇下來。

  「你敢打我,告訴你,我舅公可是蓉城的大律師,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往地上一躺,不讓你賠得傾家蕩產我就不起來,你信不信!」易小凡嚇了一跳,隨後仰起頭厲聲喝道。

  「你~不和你們這些沒素質的人一般見識。」中年慫了,坐回到位置上。律師這個職業,威懾力還是不小的,而且聽易小凡的意思,人家親戚還是蓉城的,省會城市的人,本來就不好惹。

  「沒素質,這車上誰還不比你有素質些!」易小凡冷冷一笑,坐了下來。朱黎瞪了中年一眼,緩緩的坐了下來。

  「小凡,你剛才真勇敢,我看他要打你,我都嚇壞了!」陳兵崇拜的望著易小凡。

  「我告訴你,面對壞人,特別是有很多好人在的時候,你不用怕,壞人膽子其實很小的,他比你更害怕。當然,如果對方是那種窮凶極惡的壞蛋,你遇到了就一邊大喊小偷打人了一邊跑。」易小凡嘿嘿一笑道。

  「為什麼?」陳兵滿頭問號。

  「因為遇到特別兇惡的壞人,普通好人也怕啊,這時候,你喊殺人呀什麼的沒人敢幫你,你如果喊小偷打人,那大部分人都會衝過來幫忙,因為小偷在犯罪分子裡面也是最低等的存在。懂了不?」易小凡拍拍陳兵肩膀說道。

  「就你懂的多!」朱黎看似怒氣沖沖的訓斥了一句,但易小凡估計,她心裡估計樂開花了。

  「這不還是老師你教得好嘛!」易小凡嘿嘿笑道。

  「小朋友,你說為什么小偷在犯罪分子裡面是最低等的呢?」一名大波浪,紅衣服的時尚女人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混江湖,稱之為上九流中九流和下九流,當然下九流不是說下流啊,是指行當不光彩。下九流里的行當,有娼妓乞丐盜竊跳大神等等。你們想想,古人將竊和乞丐娼妓相提並論,可見這些人身份多低,打死沒人收屍都正常!」

  易小凡還待再說,朱黎出聲制止道:「就你能,多看了兩本雜書到處顯擺,下學期如果再只考個全鎮第二名,看我怎麼收拾你,一點不上進!」

  易小凡翻了個白眼,老師,你真的是在批評我嗎?你確定不是在顯擺?

  不過,看著陳兵一臉欽佩的樣子,易小凡還是挺滿意的,為了救你小命,哥可是拿出全部精力來引起你的注意了,只要能將你綁在身邊,我看你怎麼去洗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