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易小凡臉色一變,是自己記錯了時間還是?還好,事件沒有改變,或許是時間提前了幾天。
「真的,你的預測太准了!」張嵐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麼興奮,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合伙人有著精明的頭腦,讓她感覺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吧!
「姐,你別蹦,晃得我眼睛花,我說你高興啥,咱們又沒買股票!」易小凡冷靜下來,忍不住好笑,這股票是漲是跌,和咱們有一毛錢關係嗎?
「我高興你的眼光好啊,說認購證賺錢,那就賺錢,說股票要跌,那就跌得嘩嘩的呀。那任其重不是誇誇其談,他有內部消息嗎?他昨晚上還在吹牛賺了多少多少呢,哼,虧不死他!」張嵐一臉傲嬌。
「你這種心態要不得!」易小凡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怎麼就要不得了?我就是為你感到驕傲,就是想看到那些不聽你話的人倒霉!」張嵐冷哼了一聲說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不能將我當你兒子一樣,我取得一點成績,你就覺得面上有光!」易小凡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閥,先用手接了一捧冷水敷在臉上。
張嵐跟在易小凡身後,站在洗手間門口,聽到易小凡說這話,真想一腳將他踹進廁所。不過,自己好像真是這樣想的,不然解釋不通啊!
「姐,你在外面等我一會!」易小凡關上衛生間大門,洗漱之後出來,換了身衣服道:「姐,電話關機,咱們出去逛逛!」
「行,姐今天心情高興,帶你吃好吃的去!」張嵐點頭應允,將電話電池摳掉裝進手提包中,和易小凡出門,徑直向遠處走去。
賭徒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不信自己會輸,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死心!
一般賭徒在贏的時候,就感覺,贏來的錢不是錢,反正來得容易,花起來非常豪爽,出手非常闊綽。
一般賭徒在輸的時候,開始總會迷信,總有時來運轉的時候,說不定就是下一秒呢。輸多了,但還沒傷到根基的時候,就會想,下一手干大一點,肯定能撈回來。
當輸了很多,傷到根基的時候,賭徒一般還是會強撐,堅持相信奇蹟,說不定就能贏回來呢,不然,對家裡人沒法交代啊。
直到最後,發現無法翻身,才會醒悟,才會後怕,才會想著該怎麼解決!
買股票,其實和賭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至少在易小凡看來,這沒什麼區別!
這時候,還沒有跌停,禁止交易這一說,也就是說,人家發行的股票價格是十元,可以根據行情短時間內漲到一百元,也可能在一天之內給你跌到五十,三十,甚至跌破發行價。
九三年這次『股災』,如果是賭性不大的股民,在發現股價下跌,及時拋售,及時止損,大部分人還是賺的。
可惜,大部分人都被前段時間的股價暴漲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總認為,這次股票下跌,只是正常行為,只要穩住,價格肯定還能漲上來。
於是,大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股票價格,如同山崩地裂般,直接被一刀從腰間斬斷。
傍晚,易小凡和張嵐拎著十萬現金,擋在了曾有才面前。
「曾先生,報酬你拿好,最好,最近放在你辦公室,免得引起外面的注意。」易小凡來到曾有才身邊,和他並排行走。
「小凡,秀芳這麼做,不是為了錢!」曾有才皺眉,沒有接易小凡遞過來的皮包。
「我知道,他是為棉紡廠的工人找一條她認為合適的後路,其實購買棉紡廠這些條件堅持不改,就是因為吳阿姨給廠里領導說了,按照這個條件,肯定是有冤大頭接手,對吧!」
易小凡笑笑:「我不介意當一次冤大頭,也不在乎成為一桿槍,這個項目對我來說,本身就有利可圖。十萬塊錢只是感謝你們透露這個消息給我,如果是要賄賂,我就不會只給十萬華夏幣,懂嗎?」
「行了,我知道了,這錢我先收起來,等你需要,隨時拿走!」曾有才看著街上人來人往,不想在和易小凡爭論,沒什麼事都能爭出事來。
見曾有才接過手提包,轉身往故事會編輯部走去,易小凡和張嵐才相視一笑,牽著手到處閒逛。
「我估計你明天是走不了的!」張嵐輕輕笑著說道。
「我要走,誰還敢攔著不成,滬市畢竟是華夏最大的城市,就安全這一塊,比起燕京來,也差不到哪去,否則,三號晚上,說不定咱們全都沉江里去了。」易小凡不屑的笑道。
「現在別的事都沒了,你和父親,加緊擴張公司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對了,有一點你要記住,錢咱們可以少掙,但安全一定要保證!」易小凡想了想繼續道:
「姐,你是最清楚的,我們的最初資金不過十來萬,哪怕公司倒閉了,最終虧損的也就是十來萬華夏幣,後面這幾千萬,純粹是撿來的一樣,別放心上!」
「行了,我知道你意思,你怕姐為了錢連命都不要,還是怕姐被人占便宜!放心吧,姐也不是傻子!」張嵐玉指在易小凡額頭輕點一下,嬌嗔道。
「不是,我是擔心我爸,他那人聰明是挺聰明的,就是有點古板!不過也沒事,前期,我們不過是收廢品,應該沒人注意到咱們!」易小凡呵呵一笑,低調才是王道。
「走吧,咱們去吃生魚片!」張嵐抬頭看到正前方有家扶桑料理店,隨意的指道。
「不要,我想吃烤魚!」易小凡搖頭說道。
突然,易小凡想起爺爺是最愛釣魚的,小時候自己吃魚不知道吃了多少。後來聽人說,吃魚的人聰明,易小凡重生前對這種說法,向來是嗤之以鼻,難道自己從小吃的都是傻魚。
自己是挺喜歡吃魚的,可是自從掉了一顆大牙,自己對嘴裡食物的把控就降低了,一年內,竟然被魚刺卡了兩次。從此,自己基本就告別了吃魚,沒辦法,有陰影。
「必須趁著現在牙沒掉,多吃點!」這就是易小凡此時最樸素的想法。
「好,咱們吃魚,將易大哥喊來嗎?」張嵐問道。
「喊他來幹嘛,他現在身邊.....?算了,喊吧,將我二舅也叫上,就當給我踐行!」易小凡癟癟嘴,自己這是幹嘛,敢嫌棄父親,怕不是太久沒挨巴掌了?
「你呀,就是嘴硬!」張嵐搖搖頭,將手提電話打開,給易志明打了個電話,報上地址後,隨收又將手提電話關掉。
滬市比較出名的烤魚,是外灘的姚記烤魚店,易小凡姐弟二人慢悠悠的趕過去,迎來的便是四雙望眼欲穿的眼睛。
「咦,潘總任總也在?」易小凡略微驚訝的問道。
「小凡,找你一天了,實在沒辦法,跟著易先生過來的。」也就一天沒見而已,任其重好像蒼老了十歲,整個人再無昨天談笑風生時的精氣神,反而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如果是問股票的事,任總你可以免開尊口了,我並不懂炒股,甚至連怎麼買賣股票都不知道。」易小凡直接了當的拒絕道。
心中卻暗忖,這些人真是陰魂不散,自己躲了一天,他們竟然跟著自己的父親跑來了。雖然,自己早就預料到父親身邊有人,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跟到了這兒,看來,任其重是急了。
「小凡,幫幫老任吧,他也不容易,而且,如果他虧了,沒錢投入棉紡廠開發這個項目,對我們來說,其實也是損失,不是嗎?」潘十億見易小凡臉色雖然平靜,可語氣,明顯帶著不爽,不由硬著頭皮勸到。
「潘總,我說幫不上忙,別人不清楚,難道你也不知道?我如果連股市漲跌都能看透,我還用得著去倒賣點認購證?」易小凡翻了個白眼,強忍著心中怒火沒有直接翻臉。
「憑小凡兄弟的智慧,對股市大致走向應該能看出來一點吧,這要跌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潘十億越說越感慨,看來他身邊的任其重,投入不少資金在股市里了。
「看來潘先生也知道,這股票會一直跌,那為何又還要來問我呢?」易小凡拉開凳子讓張嵐坐下,自己隨後找張凳子坐上去,半途還給易志明頭去了一個眼神。
易志明瞪了易小凡一眼,隨即又抿嘴聳肩,表示你別盯著老子,老子被他們煩了一下午,帶他們來也是被逼無奈。
「小凡,你給我透個底,這次股票會跌成什麼樣子!」任其重雙目赤紅,強打精神問道。
「這麼說吧!據我估計,這次股市動盪,相關部門會狠抓狠查,和滬市證券交易所內部人員有勾結的人都會倒霉!另外,為平息民怨,滬交所有不少人會擔責!為規範管理,國家會出台相關法律法規,嚴密監控股市不正常操作。」易小凡呵呵一笑道。
「多謝小凡兄弟指點,我知道了,這一頓算我的!」任其重站起身,對易小凡幾人點點頭,眨眼間衝到了門外。
「我去看看任總,唉,都不容易。這次股市的事,我欠你個大人情,我會記住的!」潘十億這話,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直到潘十億的身影消失,譚生才開口道:「這二人纏了我們一下午了,怎麼什麼都沒打聽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