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脆弱至極帝王身

  戴青顏坐在承乾殿的龍床上絮叨地說著這些天的事情,而宮御則緊緊地盯著她,自從她進來那眸光還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Google搜索

  「陛下,您要不休息一會兒。」

  戴青顏在那灼灼眸光中微微有些承受不住,感覺到像是被狼盯上了似得,故而抬眸輕語希望能解脫出來。

  宮御輕靠在引枕上神色並不太好,大有房事過度之相,而這些天排毒他縱使鐵打的身體也有些受不住,這臉相上自然而然就表現出來了。

  「你讓宮軒參與這次參議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斂眉頭淡淡地說了一句,平靜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一點端倪,而戴青顏則點了點頭。

  「有宮厲一個足以,何必拉他添亂!」

  「臣妾原以為陛下讓他出仕是想要任用,故而才傳了這樣的口諭。」

  「朕是要任用他,可也要在朕全須全尾的情況下,否則容易造成大禍。你貿然讓他插手政務,朕擔心你會吃虧。」

  宮御的聲音不大,可戴青顏卻聽在了心中,雖然不敢全然相信他說的話,可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對宮軒確實不大設防。

  「是臣妾考慮不周。」

  「朕不想你說著違心的話,而是想讓你真正的明白,宮軒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無害,他只不過是被隱藏起來的猛虎,折了羽翼的蒼鷹,你只要給他一丁點機會,他便會毫不留情地吃掉你。」

  戴青顏抿著唇看了他兩眼,然後低斂著眉眼,聲音相當的誠懇:「臣妾謹記陛下的教誨,日後行事必然不會丟了分寸。」

  「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便好,朕不會害你。」

  對於他是否會傷害她這件事情戴青顏不置可否,若是沒有經歷上一世她必然會毫無保留的信任,可她與宮御之間隔著一個前一世,她是不可能全然相信他。

  此時的宮御也盯著她神色變化,他自然知道她不會全然相信自己,就像他不會絕對相信她一般,兩個人之間隔著的是上一世無法解釋的誤會,縱使解釋恐怕也只能等宮宸長大一些了。

  ——然而那孩子上一世便和他不對盤,這一世能為他說話嗎?想到這裡,一股深深的無奈從腳跟升起來。

  「朕聽司徒然說當日的情況相當的危險?」

  「嗯。」

  「朕好似在迷迷糊糊中聽到你說什麼了?」

  宮御漫不經心的話語讓戴青顏眼神倏地一縮,當日她確實喃喃自語了不少,而且和父親商談的時候也在這房間裡面,他是真的聽到什麼了?

  可這一個猜測又被她否定了,當時的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湯藥都需要竹筒輔助,他怎麼會聽到自己說話呢?

  「陛下或許是迷糊了,你自從中毒之日開始便昏迷不醒,怎麼可能聽到臣妾說什麼?再者,這承乾殿內殿的人也不少,您怎麼就聽到臣妾一個人說話呢?」

  「你說的也對,或許是朕想差了。」

  宮御收斂了話茬戴青顏才心裏面舒緩了一些,不管他又沒有聽到都只能祈禱他剛才是詐自己了。

  「司徒信說朕的身體只對你有感覺,而且這些天都是你在幫朕……」

  宮御後面的話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戴青顏整個脖頸都紅了一圈,雖然明知道自己要面對這樣的問題,然而被當事人問及還是相當的彆扭。

  「陛下,您剛剛醒過來,臣妾讓劉謹進來侍候您休息吧!」

  戴青顏此時坐立不安,只想快一點回到自己的鳳藻宮,然而宮御扯了扯眉角,並沒有要放她離開的意思。

  「你是朕的皇后,難道不應該侍候朕歇息嗎?」

  宮御一手輕輕覆在戴青顏的手掌上,雪白色與古銅色交相輝映,看上去有幾分說不出的和諧之味。

  最終還是戴青顏服侍著他入睡,原本想著他睡了之後她便折返鳳藻宮,哪成想她欲要離開的時候便被宮御拉在了自己的錦被裡面。

  想著他憔悴的神色以及疲勞的狀態戴青顏暗暗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果然是手無縛雞之力之輩,居然被一個病秧子這般欺負。

  ——細細想來又無奈一笑,或許她屈服的不是宮御這個病秧子,而是病秧子手中掌握的乾坤列印,想一想都覺得像是堵在心頭的山嶽一般。

  翌日清晨她早早便想下床,然而宮御將她摟的密不透風,她想要在不打擾他的情況下離開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到他拉著自己的腰肢緊在胸前,她只能繼續裝睡。可就在她做了決定準備再一次入眠的時候,宮御的手移動著,最終放在她的臉上:「醒了?」

  「嗯。」

  「陪朕再睡一會兒,好不容易能睡一個舒適的覺。」他閉著眼睛,可整個面相相當的柔和,好似睡覺是一件相當難得的事情。

  「陛下……您……」

  「朕出生至今除了嬰兒時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不管是在哪裡戒備心都是第一位,否則殺了那麼多的人,朕而今的骨頭也白了。」

  「陛下。」

  戴青顏輕聲低喃了一句,她從未見過宮御有這般脆弱的時候,他在她的眼中一向是說一不二,兇殘狠辣的主,可此時此刻的他讓人微微有些心疼。

  「你無須勸慰朕,朕都清楚。」

  兩世以來他真的連睡覺都不敢太踏實,畢竟想要他命的人太多,可他知道這就是至高者的無奈。

  ——他在獲得潑天權利的同時面臨著有可能隨時被害的危機,都說富貴險中求,他們這樣的人家何嘗不是呢?

  「顰顰,錦繡浮華之後的東西朕與你都不能去探討,因為有些事情一出生便已經註定,正如你亦如朕。」

  「嗯……陛下其實可以輕鬆一些。」

  若是沒有那麼多的算計,憑著他的智謀想要穩定大乾內政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雖然不能被歷史傳名,不能山河永祝,可勝在活的輕鬆。

  「這天下不過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朕也不想發動戰爭,可有些事情壓根不受朕的控制,這天下終究需要一統,山河更替是大勢所趨。」現如今的局勢,不是你吃了它便是它吃了你,沒有中間活命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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