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戴青顏所料不差,宮御聽著劉謹的回稟慢慢抬起了頭,批閱奏摺的手也停頓了下來:「可知道因為何事翻閱彤史?」
「額……除了楊婕妤去了鳳藻宮,好似沒有其他的事情。Google搜索」
「楊芷蘭去了鳳藻宮?」
「聽說是過去閒聊,卻不想生了病,皇后娘娘也命太醫院的人過去看了。」
劉謹對於芳蕪宮的事情也一知半解,雖然知道這其中含有貓膩卻也不是很了解,今日皇后娘娘翻閱彤史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呢?
「知道了。」
看著他重新開始審閱奏摺劉謹弓著身子退到了一邊,二不過是一刻多鐘的時間宮御倏地站了起來。
「出去散一散心。」
「諾。」
他當沒有直接去鳳藻宮,在御花園逛了一會兒才順著宮道向鳳藻宮的方向走去,而後面跟著他晃蕩的太監宮娥也加快了腳步。
戴青顏思量著如何解釋今天之事時宮御已經入了鳳藻宮的正門,而她在宮娥的通傳中也直起了身子向著門口走去。
看著她向自己走過來行禮宮御也只是虛扶了一下,而戴青顏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直至宮娥女婢都出去時,她才笑著道:「今日怎麼得空過來?」
「隨便走一走。」
他說的輕鬆可戴青顏這心裡卻緊了一下,她可不相信他這一臉輕鬆的做態。自己剛讓綾羅去查了彤史,他便出現在這裡,這天底下可沒有這般偶然的事情。
「那當是省了臣妾的腳程,原本是想過去同陛下商議一下賞菊宴的事情。」
「何事?」
「臣妾查訪了歷年的賞菊宴,都是宗族之人邀月共賞,不知道這次……」
若是正常的權力交接當也不用這般難為,可宮御這用血造就起來的皇位終究是有所避諱,誰知道他樂不樂意看到那些宗親舊貴。
「既然歷年有參照,那麼便按照往年的規矩擺宴。」
宮御也沒將這事情放在心上,去年是因為新朝初定,他不想給皇族的人漲臉,故而這宴會也沒有舉辦,這一次既然舉辦了自然是要相邀的。
「諾。」
「聽說你讓綾羅去敬事房查閱彤史了?」
貌似無意的問話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彤史乃帝王秘史,鮮有人敢在這上面做文章,雖然作為後宮之主的戴青顏有查閱之權,可被問出來這心中還是沒底兒。
「是。」
「因為楊芷蘭?」
「嗯。」
「她的事情你就此打住,無須多慮。」
「好。」
戴青顏原本是想核實一下,如今既然宮御如此說了那麼她也沒有插手的必要,只是掌控六宮,知道總比被欺瞞來的強。
「楊芷蘭入宮是朕為了牽制和籠絡文官一脈,當初王家的女兒年幼不願入主宮闈,朕也只能在諾大的文臣裡面找出這麼一個來替代。」
聽著她提及王家戴青顏自然想到了王瑕兒,恐怕這其中也有王子凌的面子在其中,可見對王子凌他是真的器重。
「楊芷蘭外祖一家正是來自嶺南王氏一族,你出身世家應該知道王謝二字代表的是什麼。百年權貴,帝王之家,終究抵不上真正薪火相傳之脈。」
戴青顏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否則當年元太妃也不會哄騙先皇將王家女兒嫁給宮軒,那才是頂頂的薪火之脈,代表的是世家之巔。
「臣妾明白了。」
「最近朕準備啟用文臣。」
宮御的決定已經表明了朝堂的走向,也就是說日後會在內政上大加調整,他這是準備休養生息以圖錦繡天下?
「內宮的事情還望你斟酌一二。」
「諾。」
自古天子家事便是國事,所以在朝堂重用文臣的時候這文官一脈選上來的妃嬪自然要重視了,這也算是帝王的示好。
「徐謹楓和霓鳳的事情你覺得什麼時候定下來比較妥貼?」
「霓鳳公主那邊……」
雖然不太清楚她心裏面如何作想,可能將星月嶺搭理的井井有條,這性子想必也不是一個溫順的主,表面溫柔內心指不定多麼的執拗。
宮御的眉頭微微輕蹙了一下,手指擊打著几案:「霓鳳那邊朕自有辦法處理,你莫要為這事憂愁。」
「陛下,都說千里姻緣一線牽,若是霓鳳公主那邊不願的話臣妾……」
「你這是擔心你青梅竹馬的表兄受委屈?」
「臣妾不敢,只是霓鳳公主的身份特殊,而表兄與戴家休戚與共,我擔心日後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戴家才是你最擔心的是不是?」
聽著他神色稍霽的問話戴青顏緊抿薄唇:「是,戴家才是臣妾最為擔憂的,臣妾不想讓這外戚之路更加艱巨。」
「還記得當初戴家幫朕奪取這山河的時候朕的許諾嗎?只要戴家無謀逆之心朕會保他太平永壽,這一點不會改變。」
看著她眉目緊蹙他無聲輕嘆,手臂伸過去將人圈在自己懷中:「霓鳳身份特殊,徐謹楓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宮御沒有明說的是,上一世徐謹楓為了戴青顏終生未娶,這霓鳳又是上一世沒有出現的人,兩個湊在一起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事。
——畢竟對徐謹楓他終究是歉疚的,比起宮軒和自己,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悅才是真正的毫無雜質。
「是。」
「那時間越快越好,免得遲則生變,要知道大坤和大鳳對她皆是虎視眈眈。」
她鳳氏嫡女,御獸之能已經是稀有之物,雖然以後血脈會越來越稀薄,可她身上展現出來的天賦足以應對一般的戰爭。
「等表兄回來臣妾會同舅母一起商議。」
「好。」
宮御同戴青顏囑咐了兩句便離開,而她在宮御離開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冷厲了起來。霓鳳公主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誰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可他還是將這麻煩踢給了徐謹楓,踢給了戴家。
——這個男人心底到底再想什麼?
想到母親那封信她無奈至極地嘆息了一聲,到底是何人在她身邊提點了表兄以至於讓她寫出了這封信呢?難道宮御在母親身邊安插了人?
思慮了一會兒她對著嬌若招了招手,而嬌若附耳聽去倏地睜大了眼睛,最後默默低頭退了出去,而戴青顏則繼續看著手中的摺子,只是那神情頗有些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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