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一群狠人

  「人始終要有根,空中樓宇,看似繁華秀麗,實則經不起任何打擊。」

  鮑玉剛能說的,能做的已經不多,這也是他對鄭耀陽最後的告戒。

  在國外怎麼搞都可以,但是不要把手伸到香江,甚至伸到大陸的城市。

  他是歷史的親歷者,見證一個龐大的文明古國,是如何從山河破碎,步步為營走到如今的初步穩定繁榮。

  其實在建國之初,香江是可以被直接收回,當時領導並沒有這麼做,而是轉而謀求國際地位,放棄一時的痛快。

  如今事實證明,當時決策是何等的明智,和平過渡難得可貴,古今罕見。

  目前內地的領導者,鮑玉剛見過很多次,他們也交談了很多次,手腕和謀略並不比那位差。

  鄭耀陽太年輕,鮑玉剛擔心他,少年得志,腦袋一熱做出錯誤的選擇。

  「我知道了外公。」

  鄭耀陽沉默良久,正如外公猜測。他的行為確實有點逾越,起碼在現在看來是,誰能想到龐大聯邦亡於內政。

  「你最好真的知道。」

  外公也不想多說,喚來管家趙天,讓他把傭兵的具體情況告知鄭耀陽。

  面對這個最寵愛,也是最有出息的外孫,身為長輩只能一次次的退讓。

  趙天聞言,跟鄭耀陽講述情況,他們的人不多,包括當初渡邊芳則送過去的人,加起來也只有四百多人。

  但每個人都武裝到牙齒,還從二毛那邊偷偷購買幾艘巡洋艦,改裝商船。

  綜合實力比鄭耀陽想像得強大,別說對付窮哈哈的海盜,就是對付一般的沿海小國,也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最後外公又忍不住告戒,東亞的地界能別用就別用,震懾自保沒問題,可是一旦率先使用,性質就變了。

  鄭耀陽拍著胸脯表示,他們絕對不會動用武力,這次只是召集幾個人陪馬芸走一趟。

  他那個小身板,帶著眾多貨物,沒人保護,跟送上門的肥肉有什麼區別。

  「行了,你別保證了,你的性格我還不了解?該出手還是要出手。」

  外公瞪了一眼沒好氣說,他的家底被掏空,今後是真的幫不上什麼忙了。

  鄭耀陽嘿嘿一笑,也不再說一些聽起來就正確的廢話。

  接下來,在香江等了幾天,期間鄭耀陽參加吳全宗,以及許景恆的婚禮。

  前者的婚禮熱熱鬧鬧,大家都興高采烈,唯獨二姨媽不開心,但也無可奈何,外公在世,他就是絕對的權威。

  只能將希望寄託,剛學會爬行的吳瀚文,希望他別跟他父親一般不懂事。

  後者許何兩家的婚禮,從開始到結束,都透露出一股不和諧與不協調。

  曾經的鄭耀陽也跟許景恆,號稱香江的絕代雙驕,兩人關係非比尋常。

  通過詢問得知,身為花花公子的許景恆,心底也有一抹白月光。

  他說,只要何老四過得好,他怎麼樣都無所謂,結婚也只是個形式。

  婚後大家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許景恆大大咧咧,說得倒是灑脫,但最後又補了一句,如果何老四想生個孩子,他也非常願意幫忙。

  一語道盡,兩人裡面,他的地位。

  從後續他們倆的婚姻情況來看。

  只能說郎有情,妾無意。

  時間到來四月初,這一天,趙天找到鄭耀陽,介紹了自己的養子趙文樂。

  三十多歲的年紀,似乎因為見慣了生死,木訥非常神情,只是眼中露出一抹不和諧的狠厲。

  他從小就被趙天收養,十八歲那年去往中東,這些年都在刀口舔血。

  鄭耀陽深知對於亡命徒,只會以勢壓人沒用,最好讓他有一份期盼。

  所以思索過後,以他的名義,在香江成立一家安保公司,給他一個可以得到穩定生活的念想。

  並且給予他跟他的兄弟們保證,四十歲就能退休上岸,都來到香江,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謝謝小少爺!」

  趙文樂激動地面紅耳赤,但他不會說話,只好單膝跪地,手掌放在胸口,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

  鄭耀陽露出滿意的笑容,叫來馬芸介紹他們認識,同時說,這一趟,暫時不用帶太多人,幾人過去先探探路。

  隔日一早,馬芸跟趙文樂,還有隨行的幾位戰友一同去往內地。

  馬芸手握五十萬美元巨款,他打算先在江浙一帶購買幾車廂生活物資。

  從海參崴出發,沿路做生意,了解各地的行情,直到抵達終點莫科斯。

  全程預計半個月,等他回來,再去往馬來調集貨物,再走一趟。

  他依靠父親的關係,在忼州以及周邊城市,物資收購進行得非常順利。

  期間,馬芸也去了一趟母校,辭去了大學老師的工作。

  或許未來,他可能會懷念這個時候的平凡生活,但起碼現在不會。

  自從見識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他實在很難接受,每月只有80多塊工資的平庸生活。

  四月十日,一共八車廂的貨物,大多都是米麵糧油,以及紡織業的產物。

  在此之前,馬芸跟去過的人取經,那邊最稀缺就是食物,其次就是衣物。

  舉國之力發展重工業的弊端,導致國內生產體系頭重腳輕,最簡單的輕工業產品,反而沒人生產。

  以前他們可以依靠石油出口,賺取海量的外匯,從各國購買糧食,以及輕工業產物,甚至還能在拉美小國,大肆撒幣從而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可是自從八一年開始,石油價格一路走低,從每桶最高的39美元,降到5美元,國家的財政早已無力支撐。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強盛的國度演變成如今這樣,也不是一朝一夕導致。

  海參崴-莫斯科,途徑8個站點,橫跨歐亞大陸,全程共有9288公里,也是世界上最長的鐵路,沒有之一。

  通過這條鐵路也可以看到,聯邦到底有多強大,才能構建這樣的鐵路。

  不多時,滿載貨物的火車,吭哧吭哧的出發,同時也裝載了馬芸的夢想。

  距離下個站點還有八個小時,馬芸抓緊時間,學習一些簡單的俄語。

  他雖然是英語老師,但對俄語可謂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聯邦人幾乎不會英語,哪怕是最高學府的學生,學英語的人也少得可憐。

  一方面是自我驕傲,不屑於學習其他國家的語言,

  還有一方面,兩國冷戰,學英語就是異端,也容易被人誤以為想潤。

  大環境就是如此,他們想要在這邊經商,不被人欺騙,還是要學好俄語。

  幾個小時後,馬芸吐著舌頭,要死不活的趴在桌上。

  俄語的拼讀很簡單,但最難學的就是語法跟顫音,一個音出錯,跟要表達的意思,可能就是天差地別。

  他突然發現,上車幾個小時,趙文樂以及他的戰友,全程一動也不動。

  馬芸本著拉近大家的關係,沖泡幾碗泡麵,笑著詢問:「趙老哥,你們在海外學習的時候,每天都在做什麼?」

  「訓練。」

  趙文樂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馬雲又問:「訓練之外呢?」

  趙文樂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你應該不會想知道。」

  馬芸訕訕一笑,不敢吭聲。

  鄭耀陽說過趙文樂的職責,就是保護他的安全,起初他以為是一般的安保人員,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只是在心裡腹誹,壯倒是挺壯,就是不夠高,平均一米七幾,不夠唬人。

  直到他們通過邊防的安檢,進入火車站的時候。

  趙文樂只是離開了一會,回來便帶來了一麻袋金屬配件。

  熟練的組裝成品,捆綁到身上各個部位,每人起碼四把,還不算冷兵器。

  馬芸也分到一把小巧迷你的手槍,趙文樂說,讓他放在身上也可以防身。

  那時候他才意識到,鄭耀陽當初說的海外學習歸來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群狠人,先入為主,以至於馬芸都能在他們身上聞到血腥味。

  雖然但是,馬芸感到滿滿安全感,現在沒有顧慮,他也能更好的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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