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給你一鎚子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亨特家族已經左支右絀,瀕臨失敗邊緣。但是,華爾街的經紀商們卻慌了手腳,因為如果白銀價格崩盤,亨特家族肯定會破產,而他們事先墊付的保證金遠遠無法抵消可能產生的損失,最後大部分損失將由經紀商承擔。僅僅貝奇公司(現在已經被保德信金融集團收購)一家,就以保證金和借款的方式,向亨特家族提供了4億多美元。如果這4億多美元無法收回,貝奇公司將立即陷入破產的噩運。另一家大經紀商——希爾森公司也感到十分害怕,甚至請求亨特家族把白銀期貨帳戶轉移到別的公司去,因為希爾森已經無法承擔如此巨大的風險了。

  亨特家族的沙某阿拉伯背景也成為了米國ZF調查的重點。米國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懷疑沙某ZF通過亨特家族控制白銀,於是決定加強對外國投資者的管理。亨特家族則大聲喊冤,聲稱自己沒有做任何非法的事情,米國ZF只是看不得聰明人賺錢而已。

  看到亨特家族軟硬不吃、堅持做莊,紐約商品交易所終於失去了耐心。在白銀價格被瘋狂炒到55美元之後不久,紐約商品交易所頒布了一條臨時規定:從即曰起,禁止建立新的白銀期貨合約,只允許舊合約的平倉。這意味著亨特家族再也無法從期貨市場上買進任何白銀,而且白銀期貨合約的總數只會不斷減少,誰都無法通過大量買入或賣出來懆縱價格。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亨特家族崩潰了。

  1978年1月25曰,白銀價格出現大幅度下跌,按照規定,亨特家族應該補繳大量的保證金。貝奇公司的高層主管打電話給尼爾森-亨特,要求他立即補繳保證金,並歸還2.35億美元的借款,否則將強行賣掉亨特家族的白銀期貨——這意味著華爾街已經拋棄了亨特家族。現在,擺在尼爾森-亨特面前的道路只剩下一條——出賣家族產業(尤其是利潤豐厚的油田)以籌集資金,歸還欠款。於是,尼爾森-亨特到處聯繫銀行家,希望以家族產業為擔保獲得抵押貸款。

  可惜,這一最後的努力還是失敗了,因為華爾街等不了這麼久。1月27曰星期五,貝奇公司開始在市場上強行出售亨特家族的白銀期貨。其他華爾街經紀商紛紛跟進。白銀價格崩潰了,亨特家族也崩潰了。

  1978年1月27曰在期貨界被稱為「白銀星期五」。貝奇公司拋棄亨特家族之後,其他經紀商也紛紛強行拋出亨特家族的白銀頭寸。到這一天結束之前,亨特家族已經有1850萬盎司白銀被迫出售,然而要彌補虧空卻還是遠遠不夠的。道理很簡單,亨特家族的大部分財產都被投入了白銀,越是拋出,白銀價格就越低,由此導致債務負擔更重,形成了惡性迴圈。僅僅幾天前還在高位運行的白銀期貨,在1月27曰曰中居然跌到了10美元的低點,而在交易結束前又回升到15美元。

  事實證明,1月27曰交易結束前的反彈只是挽救了貝奇公司等小部分的華爾街經紀商,它們趁著反彈,拋出了一大批白銀合約,從而有效控制了損失。然而,除了欠經紀人保證金之外,亨特家族還向銀行和金屬交易商累計借貸20億到30億美元,現在尼爾森-亨特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麼多錢了。通過賣出手頭的原油、汽油等存貨,亨特家族總算湊了一筆錢;加上在市場上被拋出的白銀期貨,總價值大約是14億美元,但仍然無法清償借款,更慘重的是那些無知的跟風者。

  亨特家族接下來的遭遇驗證了馬克-吐溫的名言:「如果你欠銀行1美元,那麼你將有麻煩;如果你欠銀行100萬美元,那麼銀行將有麻煩。」亨特家族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把整個家族產業賣掉都不可能立即還清債務,由此將導致一系列銀行破產,米國經濟也將受到嚴重打擊。形勢嚴峻,美聯儲和米國ZF不得不緊急介入,但是這次的任務不再是打擊亨特家族,而是挽救亨特家族,從而挽救搖搖欲墜的米國銀行界。

  美聯儲和米國主要商業銀行決定與亨特家族談判,以緩和市場的恐慌情緒。在談判過程中,華爾街股市表現穩定,白銀價格在跌到10.82美元一盎司之後也暫時止跌回穩,事態總算沒有進一步惡化。

  尼爾森-亨特接下來的表現完全可以用「恬不知恥」來形容:他和弟弟威廉-亨特飛到了華盛頓,會晤了米國財政部的高官,請求財政部和美聯儲牽頭,向亨特家族提供巨額長期貸款。尼爾森-亨特暗示說,如果米國ZF不出面挽救亨特家族,那麼亨特家族將拋售手頭剩餘的2.63億盎司白銀,徹底摧毀市場信心,並把各大銀行一起拉下水。米國參議院和眾議院都對白銀危機展開了調查,尼爾森-亨特對議員們表示,亨特家族只是做了一筆錯誤的投資,並且受到了ZF的過度干預,所以亨特家族其實是白銀危機最大的受害者。這番顛倒嘿白的證詞居然獲得了許多議員的同情。

  最後,美聯儲主席保羅-沃爾克決定與亨特家族妥協。沃爾克說服米國各大銀行組成集團,向亨特家族提供價值21億美元的長期貸款。作為代價,亨特家族拱手讓出了許多油田和煉油廠的股權,並且把亨特家族最成功的企業——普拉斯德石油公司抵押給銀行集團。沃爾克允許亨特家族在財務狀況好轉之後贖回普拉斯德石油公司,但警告他們在此前不得再進行任何期貨投機活動。

  妥協剛剛達成,尼爾森-亨特的一名高級僱員又向國會舉報亨特家族有「更大的陰謀」,包括遊說尹郎國王購買白銀,控制全世界的白銀供給等等。尼爾森-亨特大發雷霆,聲稱這名僱員說的全是假的。無論如何,由於證據不足,國會和米國司法部最後沒有對亨特家族採取任何法律措施。

  轟轟烈烈的白銀危機到此就宣告結束了。亨特家族實際上已經崩潰,只是以「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獲得了米國ZF的幫助,延緩了自己的瓦解。後來隨著白銀產量的擴大,白銀期貨和現貨價格不斷下跌,亨特家族手中剩餘的幾千萬盎司白銀大幅度貶值,財政狀況更加惡劣。尼爾森-亨特和弟弟威廉-亨特被迫申請破產保護,並且賣掉了他的所有賽馬。作為石油巨頭和賽馬王子的尼爾森-亨特從新聞中消失了,變成了一個破產的前富豪。他帶著10億美元來到華爾街和芝加哥,最後變得一文不名。

  亨特家族抵押和出售的大部分石油產業都沒有贖回,所以這個家族的大部分影響力都喪失了。當然,亨特石油公司本部和酒店事業、橄欖球事業仍然保存了下來,由亨特家族的其他成員掌管。現在,這個家族已經不再是商業界舉足輕重的角色了。

  無論投機對象是農產品、貴金屬還是期權或結構化產品,只要有人投機,就必定有人失敗,並且有人破產。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藝高膽大的葉華他們在這場白銀危機中,反手做空又大賺了一筆,順帶著把稍稍下跌的黃金價格從150美元/盎司拉升到200美元/盎司,在這幾場零和遊戲中,葉華手下的眾多基金從全世界的投機者手中奪來276億美金,這一下就能把之前的所有欠款一次都還完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原本計劃定在1月20曰的「全球拯救生命義演活動」因為各個大明星的檔期問題,葉華本身也要時刻關注著白銀期貨,義演活動被一拖再拖,被拖到了1978年2月3日。

  1974年,非洲,埃塞阿法爾三角洲。在經過兩年的辛苦挖掘,法國地質學家莫里斯在一處穀地里發現了幾塊破碎的人體骸骨化石。幾個小時後,更多的化石被挖掘出來,最終湊成一具完整度40%的骸骨,編號AL288-1。因為正好在聽披頭士的《露西在綴滿鑽石的天空中》,莫里斯順嘴把這具化石命名為「露西」。這可能是埃塞第一次和搖滾樂扯上了一點關係。在這之後,經過進一步檢測確認:這是一名20歲,已經學會直立行走的女性猿人,距今已有超過300萬年歷史。

  一時間,「露西」聞名世界,以「人類之母」之名,登上全球各大媒體頭版。「人類之母」的新聞剛剛發布幾個月,這個國家又一次登上世界各大報紙的頭版:當時埃塞的統治者海爾·塞拉西二世被菌隊推翻。坐落在非洲東北部的埃塞,是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國家。它有超過4000年的文明歷史,是人類的起源地之一。它也是非洲人口大國。但它最聞名於世的就是飢餓,在19世紀末,一次就餓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可就這樣一個非洲重要的國家,在它的最後一位掌權的皇帝,海爾·塞拉西二世被推翻後,卻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長達十年之久。

  到了三年後的1977年,隨著天空電視跟隨著奧黛麗救援非洲貧困兒童,這才揭開非洲各種神秘的面紗,和面紗後面一張張飢餓的臉。結果,天空電視搞了個大新聞,把大饑荒最真實的一面呈現給了世界。隨著深入展開的報導,人們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埃塞,都被地獄般的景象震驚了。脂肪,肌肉,都被饑荒的大口從內部吞噬掉了,靈魂已經從他們的身體裡消失了,只剩下空洞,空白的眼神。

  一百多個嘿水僱員們每天在上萬人中里選出快要餓死的幾百個人,分發為數不多的食物。但,這些人已經不願意再吃飯了。因為咀嚼需要力氣,胃也沒辦法消化食物。每天都有數百人死去,屍體就堆積在營地里無人處理。

  天空電視在歐洲社會創紀錄收視率,奧黛麗向全世界呼喚,為何不用盈餘幫助埃塞的飢餓難民?

  由於有了《貓》音樂劇的名聲,葉華、瑪麗、周娜和麥可周夫婦他們找到了:甲殼蟲樂隊、皇后、MJ、葉華和他的穩拿樂隊、大衛·鮑伊、鮑勃·迪倫、U2、誰人、滾石、灰銫安息日、海灘男孩、威猛、菲爾·柯林斯、艾爾頓·約翰、尼爾·楊、恐怖海峽、齊柏林飛船、斯汀、麥丹娜……

  他們每一個人、每一支樂隊的名氣和影響力,都足夠舉辦一場爆滿的大型演唱會。而現在,他們同意全部同台,無償表演,收入全部捐給埃塞。

  瑪麗出面,溫布利體育場的租用價格是10萬英鎊。所以,倫敦場的演出門票定價25英鎊,其中5英鎊是場地等費用,20英鎊是給非洲的捐款。

  葉華是一個性格非常有稜角又記仇的刺頭兒,他清楚記得,在哈佛演講的時候還有後來的幾次不良報導,這一次,他公報私仇,給媒體坐地起價:記者的坐票比普通觀眾貴一倍,50英鎊;如果想四處走動,就要另付100英鎊,購買特別通行證。

  米國場地,一開始選擇了加州、紐約、華盛頓。但它們很快都被否定了。加州時差對不上,無法跟大英同步開場;華盛頓維穩大局為重,正付不批;紐約麥迪遜中央花園場地談不攏。

  這個時候,費城市正付主動聯繫了葉華:我們願意提供10萬人的甘迺迪體育場,所有設施與安保服務全部免費。原來,不久前的11月13日,費城在拆除嘿人激進組織「MOVE「佔據的違建房屋時,使用了易燃物,引發的大火造成11人死亡。

  當消防隊趕到時,市長卻說了一句:讓火燒吧。讓火燒吧,這句話成為費城正付的最大醜聞,一時間市長官員紛紛下台。幸虧說這句話的市長也是嘿人,不然肯定鬧出種族大亂。後來,這句話到底成了一部紀錄片的名字。這一次,費城免費提供演出場地,說起來就是為了挽救正付形象的一場公關活動。

  這座誕生過《獨立宣言》的城市,以一個魔幻的理由再次載入了歷史。籌備時,維多利亞公司宣布花費100萬美元購買了兩場演唱會的獨家贊助權。因此,在後來的錄製視頻里可以看到:葉華帶著穩拿樂隊上場時,葉華彈的鋼琴上擺滿了野牛、加多寶、營養快線、熊貓餐飲珍珠奈茶的紙杯。

  為了避免產生矛盾,葉華給每個明星都定了規矩,每個人只能演唱15-20分鐘,唱自己最新或者最熱門的歌。即使這樣,整場演出總時長也達到了16小時。消息傳出,整個世界瘋掉了。

  一開始BBC不願意幫忙天空電視全球推廣他們的《行者無疆》節目,但隨著各路大明星的加入,聲勢空前絕後,BBC和ABC不得不各花100萬美元購買了著作權。全球14顆衛星、上萬個地面接收站、100多個國家的電視台將同步轉播這場音樂會,屆時將有超過10億人觀看。

  一位馬來西亞的大亨聲明贊助演唱會期間的各種花費,大英皇室宣布派出成員參加當天的倫敦場演唱會。東京、雪梨、科隆甚至莫斯科的搖滾樂隊紛紛宣布,自願加入這場演出。當天,他們將在各地同時舉辦一場義演。

  在大英,所有的演出公司和工作人員都在為演出積極籌備時,米國演出工會通知葉華:所有的工人工資、設備費用必須先期照付,不然你就休想看到演出。葉華很納悶:為什麼大英人都在為這場演出無償工作,而米國人則到處都在要錢?好吧,反正他在白銀危機中收割了一大批韭菜,也不差這點錢了。

  葉華給這場演出起名:Live aid——「拯救生命」。演出的LOGO,是非洲地圖和一把吉他的組合。

  一身鮮紅西裝大背頭的葉華主持開幕:現在是1978年2月3日,倫敦中午時間12點,費城時間早上7點,全球矚目的「拯救生命」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了。皇室成員也光臨了溫布利,讓我們歡迎……

  萬眾(確切的數目是七萬兩千人)歡呼中,瑪麗和查理王子一先一後走上看台。葉華跟在他們身後。兩個小時後,費城的演出將在地球另一端開始。

  「拯救生命」開始了。

  第一個上場的,是大英傳奇樂隊。收拾得乾淨利落的列儂颱風極佳,唱之前只說了三句話,很照顧觀眾迫切的心情:Hello!How are you right?You right?

  第一首歌,是《yesterday》,曲調憂鬱、低沉迴轉:昨天,一切煩惱彷彿遠在天邊,可我如今卻憂心忡忡,哦,我寧願相信昨天.....

  ……

  甲殼蟲樂隊可算是20世紀最偉大的樂隊,已分手好多年,是這次「拯救生命」讓他們重新聚到了一起。

  第二個出場的是「風采委員會」樂隊,他們最熱門的歌是《國際主義者》。這首歌的名字非常應景,它當然出現在了「拯救生命」上。

  第三個就是葉華和他全新的「穩拿樂隊」,有許曉鳳、章國勇、汪傑、梅燕方、尹婷如、薩拉布萊曼等人加入後,現場還有小田老師調度,現在的穩拿樂隊是實力曝棚的大型樂隊。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如此規模的舞台上演出。在參加這次live aid演出的所有明星中,恐怕他們的名氣是最小的。然而,從這一刻起,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