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沒咬過我？」

  「我確定！」

  「姜念念，我勸你再好好想想。或者我提示你一句——你十二歲那年，謝家花園的吊床上。」謝無妄輕哼一聲。

  她十二歲那年，謝家花園的吊床上？

  姜念呆了呆，隨後一段模糊的畫面在她腦海里浮現出來。

  那日天氣很好，風和日麗的，她和謝無妄在花園裡種小樹苗。

  忽然一隻松鼠不知道從哪兒跑來，躥上了花園裡最粗最大的那棵樹。

  她立馬讓謝無妄上樹去抓松鼠。

  那松鼠也好玩，從這棵樹躥到那棵樹，死活不肯離開花園。

  然後謝無妄就和松鼠展開了一場追逐。

  她坐在花園的吊床上，看得哈哈大笑。

  後來，不知道謝無妄追著松鼠跑到哪裡去了，她一犯困，就在吊床上睡著了。

  她還做了個夢，有人餵她烤雞腿吃。

  她張口就咬。

  「姜念念你這隻饞豬！！！」

  然後她就從謝無妄的大叫聲中醒過來了。

  原來她嘴邊的不是烤雞腿，而是謝大少爺的手。

  『噗哧』！

  姜念一下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誰讓你手賤呀，居然想撬我的牙齒，我不咬你，咬誰？」

  她邊笑，邊理直氣壯地懟道。

  沒錯，事後被咬痛的謝無妄說——他聽到她在睡夢中磨牙，所以就……

  哼，她磨牙關他什麼事？

  「我……誰讓你磨牙聲那麼難聽！」謝無妄耳根微紅，哪裡好意思說他看見她小嘴紅嘟嘟的。

  結果，被她咬了。

  「我根本不磨牙！是你幻聽了！」姜念氣得擰他手臂。

  就因為他說她磨牙，她自卑了好久，覺得他嫌棄她。

  後來還是她媽媽放了錄音筆在她床邊，連續讓她聽了半個月，她睡覺安安靜靜的，不但不磨牙，連小呼嚕聲都沒有。

  她才漸漸找回了自信。

  「……」見少女眼睛都氣紅了，謝無妄瞬間不吭聲了。

  他就逗逗她而已，她怎麼那麼生氣呀。

  女孩子真複雜。

  謝無妄絞盡腦汁，才找到另一個話題：「你肚子疼不疼？」

  總跟他生氣，雖然有他故意惹她的成分在內，但他關心她總不會惹她生氣吧？

  好歹今天抱到了她，還是公主抱。

  他也想緩和一下和她的僵硬關係。

  天知道她不理他，他有多煩躁。

  想毀滅世界那種煩躁！

  「你、你不許問這個！」姜念臉頰一下子粉紅，本來身下流得就洶湧，他還提這個。

  要不是她怕掙扎著會側漏，她才不要他抱。

  還公主抱。

  他憑什麼呀？

  他不是討厭她嗎？嫌她跟在他身後煩嗎？

  那他還抱她幹什麼？

  不嫌膈應啊？

  「……這也不許問？」謝無妄自閉了。

  不就是生理期嗎？

  哪個女孩子沒有啊？

  上次，她在他家來了，他媽還讓他去給她買的麵包呢。

  他可好好了解了一通，才給她選了最適合少女的牌子。

  現在……問都問不得。

  再說他只是問她肚子痛不痛而已？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姜念快哭了，她感覺真的要側漏了。

  她不要弄到他身上。

  他今天穿的校服……

  他肯定又會嫌她麻煩。

  「別亂動，不然我把你丟到路邊草叢裡去。」謝無妄好不容易才抱到她，才不肯放她下來。

  不過，她今天好乖啊，既沒打他，也沒掙扎。

  他懂了。

  一定是他抱得她很舒服。

  哼，口是心非的姜念念。

  謝無妄故意把姜念往上拋了拋，又抱緊。

  「啊，你別這樣……」姜念花容失色地尖叫，在身子騰空的那一刻，下意識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脖子。

  嗚嗚嗚……

  完了。

  真是那什麼……如潮湧。

  她幾乎可以感覺到，她的褲子已經染上了。

  也不知道他校服……染上沒有。

  想到待會兒謝無妄的黑臉，姜念簡直想現在就暈過去算了。

  姜念真是怕了謝無妄了，她又不能明說她……只好緊緊地摟住謝無妄的脖子，不讓他再把她拋向上方。

  這可美了謝無妄了。

  他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一雙深情的桃花眸子裡，儘是得意。

  果然，姜念念還是他的姜念念。

  他敢打賭她沒這麼抱過別的男孩子。

  他也沒有這麼抱過別的女孩子。

  他和她就該彼此交付彼此所有的人生第一次。

  就該這樣的。

  謝無妄像使不完勁兒似的，車都不坐了，一路把姜念公主抱，抱回了謝家老宅。

  司機麻木地開著車，跟在兩人身後。

  司機麻木的是——少爺亂來也就算了，怎麼今天姜大小姐也由著少爺亂來？瞧瞧周圍都多少人在拍照了，保鏢們挨個都出動，去刪人家手機里的照片了。

  終於，在一小時後，謝無妄抱著姜念回到謝家老宅。

  「怎麼這麼快就到了？」謝無妄甚至還嘀咕了一句。

  姜念恨不得掐死他。

  可她不敢。

  這會兒她隨便一動，就嘩嘩的。

  她只祈禱沒有弄到謝無妄的校服上。

  「欸？阿妄你……」謝夫人聽說姜念來了，便笑著走到門口去瞧，卻見姜念被她兒子公主抱著站在門口。

  「是不是念念哪裡不舒服？」她忙上前問道。

  她記得，這幾天是念念的生理期。

  難道肚子痛得厲害？

  「撒嬌要抱抱算不算？」謝無妄嘁了一聲。

  謝夫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才不信。

  一定是她兒子死皮賴臉非要抱人家。

  「謝媽媽，我、我想……去客房換、換……」姜念看見謝夫人，猶如看到了救星。

  她拽住謝夫人的袖子，難為情地小聲說道。

  謝媽媽應該懂。

  確實，謝夫人懂了。

  「阿妄，快把念念放下來，我陪念念去一趟洗手間。」謝夫人拍了兒子的手臂一下。

  謝夫人一說『洗手間』，謝無妄倒是悟了。

  「哦！」

  他一鬆手，將姜念放了下來。

  感覺到異樣而頭皮發麻的姜念：「……」

  「阿妄，你的衣服……」謝夫人呆了呆，隨後指了指兒子的校服。

  「什麼？」謝無妄順著他媽指的方向，低頭看去。

  這一看，頓時樂了。

  「姜念念，你幹的好事啊。」他扯著校服衣擺，理直氣壯：「你說，怎麼辦？」

  看著少年的校服上那一大片紅，姜念羞憤欲死。

  啊啊啊她都說了不要他抱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