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聽？
姜念背脊一涼。
難怪她哥給她在電話里就那一句話呢，要是她不夠機靈不夠配合……那今天這場抓捕行動恐怕又難了。
此刻姜念也明白了——剛剛如果不是因為她掉頭就走，把快艇上的男人引下來，謝無妄他們還不好行動，畢竟人沒有快艇快。
「嗯。」姜念沒說原諒，她根本沒就怪他啊。
她推了推他，擔心地問道：「那川川是不是和我哥在一起？他們安全吧？」
「是的，你別擔心，幕後人很謹慎，特j全都去了川川那邊，她就更不敢暴露了，只有這裡有她安排的人。」
謝無妄鬆開她，一看她臉上都被沾了他衣服上的污泥，想抬手卻發現自己手也很髒，頓時就後退了一步：「念念，你臉上弄髒了，你自己用紙巾擦一下，我手髒。」
「什麼時候了還在意這些，辦正事要緊。」姜念看向那兩個被抓起來的男人。
趙尺是先被抓到的。
緊接著，快艇上的趙弘也下來了。
自動受擒。
「好，我們先離開這兒。」謝無妄轉身，看向昔日戰友，「上車，把這兩人押回局裡。」
「是，謝哥！」
還是謝隊好聽，可惜謝隊現在變成謝哥了。
幸虧謝老爺子面子大，這次他們還能跟謝哥一起出任務。
不過……
這任務真不夠刺激。
一出手就拿下了。
謝無妄可不知道這群小兔崽子還嫌任務不夠刺激，否則他非要把他們腦袋裡的水拍出來不可——非得有傷亡就刺激了？
回到車上，謝無妄給傅凌琛打了個電話。
特地用了姜念的手機。
姜念剛開始：「？」
接著她就：「……」
她手機有幕後人的監聽。
殺人誅心還得她老公。
「抓到了？」傅凌琛接通電話，已經猜到了結果。
「抓到兩個，現在在回去的路上。」謝無妄神色微微複雜，雖然他不認得那兩人，但那氣質和眼神，一定跟他們是同類。
「嗯。」傅凌琛看了看旁邊睡熟的謝川，「川川睡著了，等他醒了，我們就回來。這邊的人都沒撤退，安全方面你和念念可以放心。」
「好。」
謝無妄沒再多說，掛了電話。
「幕後人知道你們設局抓他的人，會不會殺人滅口？」姜念有些擔心。
「不會。」謝無妄想到一些曲折內情，輕輕嘆了口氣：「恐怕，要牽連出一個大人物了。但要給她定罪，很難。」
剛剛那兩人，幾乎是束手就擒，完全沒有反抗。
這足以說明，背後的人從二十幾年前開始，就沒有親自動手過。
一直都是借刀殺人。
沒有哪條法律，能定這樣的人的罪。
「為什麼？」姜念皺眉，「難道綁架川川，想把我偷偷用快艇送走，這些都不是在犯罪嗎？」
「帶走川川的，是你哥。」
「……」
「至於偷偷用快艇把你送走，她完全可以說，她只是在幫你哥。」謝無妄自然比姜念看得深遠，他想這就是幕後人的聰明之處，始終可以把她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幫我哥什麼？」姜念莫名其妙。
這回，輪到謝無妄六個點了。
……
「你們是真刑啊！」
某ss室內，一個火冒三丈的男人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你們可真給我們長臉啊！你們也真給你們領導長臉啊！」
「怎麼？被資本腐蝕了？下一步是不是得勒索謝家幾十個億，好去國外瀟灑？」
「說話啊！都成啞巴了？」
趙弘趙尺兩兄弟一被押進ss室，立馬就被人認出來了。
謝無妄現在已經不在其位，沒參與ss，但回到別墅洗澡換衣服之後，就收到了昔日同事的電話。
「謝哥，這事兒麻煩了，你知道那兩個人是誰的人嗎？」
「不管是誰的人，都要讓他們交代。」謝無妄冷聲道，二十幾年的真相，一定要弄清楚，永絕後患！
哪怕暫時定不了對方的罪，他也會一直派人死盯著對方。
這樣心機深沉的人，他就不信沒犯過別的事兒。
他總能抓到她的小辮子！
「他們是秦……的部下。」
「交代是交代了，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只說接到命令，要在海灘去接應謝少夫人，把謝少夫人送出國外。」
電話那端，說了一大堆趙弘趙尺兩兄弟交代的事，然而沒有一樣是有用的。
就憑這，很難定人的罪。
而傅凌琛和那個幕後女人的『合作』，又不宜放在檯面上來說。
甚至連姜念都不適合知道。
謝無妄薄唇抿緊，許久之後才淡淡地說：「先靜觀其變兩天，如果仍然沒有進展，那我親自去會會這位。」
「呃，謝哥你可別亂來啊，這位不比你家老爺子身份低。」
「知道，我有分寸。」
謝無妄掛了電話，看著即將天亮的夜空，深深地吁了口氣。
趙弘趙尺是秦姓部下。
那麼，和傅凌琛接觸『合作』的那個女人，就很可能是秦夫人。
秦夫人……
她和姜權或者丘憶琳，有什麼深仇大恨？
愛而不得，因愛生恨？
但傅凌琛說，他這麼猜測的時候，被秦夫人一頓罵齷齪。
聽起來，她的怒火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也就是說，秦夫人並不是因為愛慕姜權，嫉妒丘憶琳，所以才做這些惡事的。
那她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在想什麼？」姜念從身後抱住他。
「剛把你哄睡……」謝無妄無奈地轉身，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看著她，還上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看時間了，也睡了一個多小時的。」姜念替自己辯解。
那，做噩夢了醒過來，也怪她唄？
「怪我，沒陪在老婆身邊。」謝無妄笑了笑，雙手伸出，將她抱起，走向臥室大床，「老公陪你，你好好睡，不然你哥又要怪我沒照顧好你。」
「……你會怕我哥？」姜念好笑地捶了他肩膀一記。
謝無妄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脫掉拖鞋，塞進被子裡。
隨後，自己也躺了上去，摟住她。
「不是怕你哥，是我想對你好。」
女人的愛是會被消耗掉的。
當年姜念念那麼喜歡他，他卻一次次傷害她，導致她終於投向了別人的懷抱。
他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
「我老公是越來越會撩了。」姜念戳了戳他頸窩。
「快睡，我給你唱情歌。」
「還是背詩吧，就那首《琵琶行》，你念到一半我肯定睡著了。」
「……好，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