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草稿

  周子揚過年在家待了十天,老實說的確是挺忙的,不僅要應付父親的飯局,更是要應付那些高中同學的聚會。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從剛到家的時候劉碩就一直聯繫周子揚說出來吃飯,周子揚一直推辭說沒時間,到了過完年以後劉碩依然是鍥而不捨,說有同學會問周子揚來不來。

  周子揚尋思著,高中時候再怎麼說劉碩的父親也借了自己五萬塊錢,如果自己回來一趟一面都不和劉碩見面未免說不過去,便答應了一聲。

  「那成,周哥,那天我開車去接你。」劉碩咧嘴說。

  不僅是劉碩,宋詩涵,就是江悅的父親江大海,都想叫周子揚出去吃頓飯,結果卻是被周子揚推辭著拒絕了,首先是真的沒必要,再一個是周子揚實在太忙,沒有時間,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會被父親帶著出去和朋友吃飯。

  過年的時候,周國良在外地工作的朋友都回來了,周國良自然帶著兒子過去打聲招呼認識認識,還有的朋友帶了一個和周子揚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回來,兩方認識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周國良會詢問你家丫頭在哪邊讀書,哦,在金陵?那太巧了,子揚也在金陵。

  這種類似於相親的吃飯,對於周子揚來說可能太早了,但是周國良也沒有點名說是相親,只不過是朋友之間互相認識一下罷了。

  小縣城排的上名的酒店基本上就那麼幾家,飯菜做的不怎麼樣,但是請吃飯請的卻只是一個面子。

  周子揚跟著對面叔叔的女兒尬聊了幾句,然後笑著說了句要上廁所便離開了。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剛好遇到一起過來吃飯的江大海,江大海喝了點酒,臉有些紅,老遠就看到周子揚。

  「真是小周,我以為我看錯了呢,叔叔讓你去我家吃飯,你怎麼不去呢?」江大海和周子揚客套了兩句。

  周子揚尷尬的笑了笑:「不是,叔,悅悅沒回來,我去也尷尬。」

  「這孩子,你和悅悅以後是要結婚的,她就算沒回來,你就不能陪我喝兩杯酒?哦對,你在這做什麼,和我來,我給你介紹幾個叔叔。」江大海說著,拉著周子揚的手。

  周子揚有些尷尬,推辭也不是,不推辭也不是,就這麼被江大海半推半就的拉到了包間裡。

  「老江,怎麼出去那麼久?」

  「就是,趕緊罰一杯酒。」

  「催什麼催,來,老子給你們介紹,老子的女婿!南大的高材生!」江大海紅著臉說。

  周子揚高高大大的,一表人才,帶出去的確是抓面子。

  過年的時候,都是家庭聚會,這一桌子十幾個人,也算的上是親戚,包括江大海新家庭的妻子和孩子。

  「悅悅有男朋友了?」

  「沒見你說過啊?」

  「哎呀,小伙子長得真的一表人才。」

  底下已經開始有了議論聲,江大海臉上有光,說句實在的,江悅找這麼一個男朋友,江大海是真的挺開心的,也是真的把周子揚當半個兒子看了,以後江悅肯定要和周子揚結婚的,江大海仗著酒意,在那邊拉著周子揚叫兒子,讓周子揚陪著自己喝一杯。

  只是氣氛還沒有鬧起來,門就被打開了,周國良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在座有幾個認識周國良的,條件反射的就站了起來。

  「周,周處?」

  周國良進門以後,環顧一周,找到周子揚,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不是,周處,我不知道您在呢,」江大海尷尬的和周國良打招呼,這個時候酒也清醒了一半。

  周國良只是看了江大海一眼,卻見江大海一股莽夫勁,衣衫不整,鬍子邋遢,一看就是江湖人士,周國良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跑江湖的人,只是冷漠的問了一句:「你又是哪個?」

  「哦哦,周處我倆還沒正式認識呢,」江大海拘謹的搓了搓手,然後說:「我叫江大海,就那個大海石材,我搞的,子揚和我閨女搞對象呢,您知道吧?」

  聽這話,周國良楞一下,不敢相信看了一眼兒子,周子揚這下是真的尷尬了,沒去看父親。

  江大海咧著嘴伸手要和周國良握手,周國良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說:「好,挺好的。」

  江大海聽見周國良這麼說,更加開心了:「周處,那,您要不要喝一杯。」

  「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情,」周國良平淡的拒絕了江大海的邀請,看了一眼周子揚道:「子揚,別打擾江叔叔吃飯了,」

  於是就這麼帶著周子揚離開,等到周國良父子離開以後,包間裡已經炸開了鍋。

  「可以啊,老江!你閨女都和周處攀上關係了!」

  「那以後你在市里不是可以橫著走了!」

  一群人開始拍起了馬屁,而江大海卻是虛驚一場,反應過來以後,趕緊追了出去。

  周國良一言不發的走在前面,而江大海從包間裡追了出去。

  「周處,周處。」江大海叫住了周國良。

  周國良看著趕出來的江大海,此時,廊道里沒人,周國良臉上毫不保留對江大海的嫌棄,冷著臉問:「還有什麼事?」

  「周處,本來一直想請您吃個飯的,但是您是大忙人,一直沒時間,現在難得遇到,您看,不然抽個時間,我們兩家一起吃個飯,談一談孩子的事情?」江大海說著,拿出香菸示意給周國來一根。

  「孩子的事情?我和你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周國良一臉不解的樣子。

  「周處,您這話說的,孩子們年紀也不小了,咱們身為家長的總要費費心,您說是不是?」江大海笑著說。

  周國良道:「我覺得您說這些,還是為時尚早了吧?」

  「?」

  「現在的年輕人,誰沒有談過幾場戀愛,談婚論嫁對孩子們來說,實在是太早了,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些事情,就不說了。」

  江大海遞煙的手還僵在半空,而周國良卻很禮貌的把江大海的手推了回去,帶著周子揚離開了。

  周子揚就知道父親的這個脾氣,其實也挺尷尬的,周子揚沒有想到江大海會對著包間的人介紹自己,在周子揚看來這的確是為時尚早了。

  所以離開的時候,周子揚只能歉意的和江大海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和江大海分開以後,重新進到自己的包間,周國良顯然是有了心事,對於別人的敬酒也是心不在焉的,也不曾再與周子揚說一句話。

  一直到酒局結束以後,周子揚開著車帶著周國良離開。

  過年時間,周國良給司機放兩天假,周子揚自然而然的成了周國良的御用司機,周子揚以為父親會把自己罵一頓。

  周子揚都已經做好了和父親講道理的準備了。

  可是父親開口只是輕輕的問了一句:「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周子揚一邊開車一邊回答:「差不多一年了吧?」

  「喔。」周國良答應了一聲,又是一陣沉默,但是最終也沒說別的,只是像是看開了一樣,嘆了一口氣道:「你年紀也大了,什麼事都要你自己去做主,我也管不到你,只是想和你說,外面的世界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你注意一點就行。」

  要是給周國良以前,肯定會和周子揚大發雷霆,甚至把周子揚罵一頓,逼迫周子揚和江悅分手,但是自從周子揚考上大學離開以後,明顯與家裡沒有這麼親密,甚至一個學期,連一個電話都沒給自己打過。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兒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做什麼事都是滴水不漏,對自己也算是恭敬有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樣,周國良就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甚至他有些懷念那個和自己頂嘴的兒子了。

  周子揚的表現太過冷靜與涼薄,倒是讓周父有時候憋著一股氣想和周子揚吵架的時候有了些忌憚,他隱約可以感覺到,兒子似乎隨時可以離開自己一樣。

  說老實話,當時江大海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周子揚和江悅搞對象的時候,周父真想直接冷笑著羞辱江大海一番。

  但是最終還是忍住沒這樣做,第一個是小縣城這么小,自己這麼做影響直接的形象,第二個就是怕周子揚會幫著外人來罵自己。

  其實現在,周國良很想和周子揚說,外面的人心很複雜,你永遠不知道他接近你是為了什麼,江大海一看就是市儈的商人,你有沒有想過,他利用女兒接近你,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但是這樣的話,周國良卻是不敢說的,他怕兒子會不耐煩。

  就在他裝著一肚子的心事不知道怎麼與兒子說的時候,在快要到家的時候,周子揚開口道:「我和江悅認識那會兒,江大海不知道我是你兒子。」

  「?」

  車子停好,周子揚下車給周國良開車門,等周國良下來的時候,周子揚說:「有些事情我心裡有個度,我是不會讓江悅他們家影響你的。」

  說著,周子揚關上了車門,看都不看周國良一眼,周國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半天才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我知道。」

  周子揚說著,就往家裡走。

  「子揚...」周國良卻是沒忍住又叫住了周子揚。

  「?」周子揚好奇的看著周國良。

  人有的時候就是很奇怪,明明因為江大海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氣,可是真當周子揚讓步的時候,周國良卻又總覺得彆扭。

  他猶豫再三,最終開口道:「你要是真喜歡,我不反對...」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周國良就算反對也沒用,他現在想要的,就是想讓兒子對自己不要這麼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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