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在徐海榮聯繫陸建軍之前,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是人人網的技術部主管謝志強。【Google搜索】

  自從范平川負責小象互娛遊戲之後,人人網技術這塊就交給謝志強來負責。

  他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篩查關於陸洋的敏感話題。

  陸洋私生活的話題很少在人人網被曝光,當初不少明星的粉絲罵陸洋,說陸洋搞雙標,為什麼狗仔們可以把明星的私生活拍出來發到網上,卻沒有陸洋一張私下的照片?

  謝志強可以說是知道陸洋秘密最多的公司人員之一,僅次於陳薇。

  也許陳薇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比如他剛午休結束,就在人人網的後台檢索關於陸洋的話題。

  著名主持人張秀萍:今天在頭等艙偶遇堅果科技的總裁陸洋,並且我也是堅果科技的忠誠粉絲,有幸跟陸總交流一下,陸總本人很年輕,粉絲們有什麼想提問陸總的,可以在我評論區留言。

  配圖是一張她跟陸洋的合影照片。

  謝志強根據張秀萍的目的地判斷出陸洋要前往羊城,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去找徐曉筱。

  他希望陸總出門記得帶好口罩和帽子,尤其抱著徐淮出門的時候,要不然會被有心人偷拍照片,然後發到網上。

  關於陸洋的私人問題,最近好奇的人很多,不只財經圈子的,還有娛樂圈的都好奇陸洋究竟會選擇什麼樣的人當靈魂伴侶。

  以前不乏商業大老在中間牽線搭橋,要把家裡的千金介紹給陸洋。

  還有不少人去追求陳薇,可惜陳薇太過於低調,也不想結婚,拒絕數不勝數的青年才俊。

  突然,謝志強看到一則羊城新聞的報導。

  這條消息剛發布不久,上面說陸洋在羊城的橋樑發生嚴重車禍而溺水,目前正在附屬醫院搶救。

  謝志強下意識罵了一句:「這肯定是謠言,每天不知道多少人在網絡上造謠生事。」

  他直接給這條關於陸洋的新聞打上屏蔽的標籤,並且給予提示:不信謠,不傳謠,不造謠,請遵守人人網社區公約。

  現在的人人網對於初次違反網站條約的用戶先是提醒,如果再犯的話就是禁言,最嚴重的是封號,永久禁止註冊。

  謝志強準備忙工作的時候,越來越多的關於陸洋的照片被爆出來。

  愛吃桃子的小女生:我是附屬醫院的護士,我竟然在ICU里看到了陸洋,天吶,真是世事無常,希望陸總能平安,我特別喜歡他的歌曲《曾經的你》

  謝志強點開照片,發現照片裡面那個身上插滿各種管子的人好像確實很像陸洋,尤其是側臉和鼻樑。

  叫陸洋的重名那麼多,不會真的是陸總吧?

  可陸總也在羊城啊。

  謝志強還是把這種照片發到陳薇的郵箱,並且備註一個加急的字樣。

  很快,陳薇回復過來郵件:是真的嗎?

  謝志強:剛剛新聞爆出來的,我不確定,你看照片像陸總嗎?

  辦公室里的陳薇看著照片,心裡有些擔心陸洋,她拿出手機撥通陸洋的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沒人接聽。

  陳薇感到心慌,就在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陸洋的電話接聽了。

  有人接電話說明陸洋就沒事。

  陳薇:「陸總,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沒有出聲。

  陳薇:「陸洋?是陸洋嗎?」

  終於,裡面傳來哽咽聲,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薇薇姐,陸洋他他」

  陳薇心提到嗓子眼:「曉筱,你慢慢說,陸洋怎麼了?」

  徐曉筱在電話那頭放聲大哭起來,顯然她已經悲痛得說不出話來。

  陳薇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噪雜聲,心漸漸沉到谷底,聯想到剛剛謝志強的那條新聞,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陸洋出事了!

  她按下呼叫按鈕,把外面的葉惠叫進來。

  葉惠:「薇姐,您找我什麼事?」

  陳薇:「幫我定兩張飛羊城的機票,叫舒瑤跟我一起去吧。」

  徐曉筱那邊的電話換成徐海榮的聲音,他跟陳薇簡單聊了幾句之後,把陸洋的情況告訴了陳薇。

  腦水腫,大腦受損,何時甦醒無法確定

  這些因素讓陳薇臉色變得蒼白,以至於她剛剛站立的身子重新跌到辦公椅上。

  人人網,小象互娛,堅果科技,暢聽音樂,銀杉資本的聯合投資,無數尚在開發的小公司,這些都捆綁在陸洋一個人身上。

  尤其現在人人網處於IPO的關鍵階段,陸洋不能倒啊。

  如果他倒下,整個公司就完了。

  陳薇腦中首先划過的是跟陸洋在一起相處的畫面。

  她跟陸洋認識的時間最久,他們的關係也早已突破普通朋友的關係,更像是無話不談的知己。

  有時陸洋一個眼神,陳薇都能讀懂他想說的話,他們經常去參加峰會,那種場合陸洋往往都是唱紅臉,最後由陳薇唱白臉。

  陸洋,你說過帶我去IPO的,你說過帶我去納斯達克敲鐘的。

  我不結婚就是想跟著你一起登頂,你不能丟下我

  堅果科技的工廠,陸建軍忙碌著分配公司的出貨。

  他剛跟省級代理商掛斷電話,還沒有來得及喝口水,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

  陸建軍揉了揉額頭,拿起桌上的電話。

  當他看到徐海榮的名字時,心臟勐地跳動兩下。

  現在老陸有幾個電話還是比較發憷的,一個是顧先明的電話,另一個是徐海榮的電話。

  因為他們都是父親,有時陸洋和徐曉筱和顧小婉之間的事情,難免會放到家長這個層面來溝通。

  陸建軍跟顧先明認識的時間比較久,相對來說感情還深點,對於徐海榮就沒有特別深的私人交情。

  老陸猜測徐海榮找自己的目的,提前想好應該怎麼說。

  等他整理完思路,接聽電話:「喂,老徐啊。」

  電話那頭的徐海榮有些沉默,他問道:「建軍,你現在在哪?」

  陸建軍:「我在明江的廠里。」

  徐海榮:「你現在能不能來一趟羊城?」

  陸建軍心裡咯噔一聲。

  現在就去?

  他下意識以為是不是陸洋跟徐曉筱鬧矛盾或吵架了。

  他嘴裡答應著:「可以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徐海榮微微停頓:「是出了點事,有點急,我想當面跟你談,你叫上麗娟一起來吧。」

  老徐現在內心很糾葛,他覺得陸洋出事不應該在電話告訴陸建軍,想等陸建軍到羊城,雙方碰面後再告訴陸建軍和沉麗娟。

  陸建軍說道:「老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提前給我透個底啊,要不然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他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先讓徐海榮把事情說出來,這樣趁著去羊城的途中還可以想想對策。

  徐海榮在電話里沉默一會兒,緩緩把陸洋發生車禍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陸洋現在在ICU裡面搶救。

  陸建軍:

  他有些艱難的說:「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

  徐海榮:「都是真的,我們現在都在醫院。」

  陸建軍有些無力的放下電話。

  陸洋出事了,從橋上掉下去溺水,腦水腫,神經受損,還沒有醒來

  這些因素仿佛抽空陸建軍全身力氣,使他再也邁不開步。

  年近半百,最擔心的事情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陸建軍不敢去想那些不好的結果,他從兜里點燃一支煙,打火機按了好幾下都沒有打開,扔在桌子上。

  他緩和好一會兒,最後強行撐起身子向外走去。

  只是他的身子顯得句僂很多。

  ……

  此時沉麗娟正在家裡收拾東西,床上擺著不少嬰兒夏天的衣服,這些都是她給陸佳怡準備的。

  小孩身體長得快,尤其天氣越來越熱,陸佳怡在家裡根本就待不住,每天都讓顧小婉領著去外面轉。

  就在這時,陸建軍回來了。

  沉麗娟看到老陸回來有些驚訝,平時都是早上七點就去廠里了,晚上回來十點多,今天怎麼回這麼早?

  她把陸佳怡的衣服拿給陸建軍看。

  「老陸,你看孫女穿這件粉色的連衣裙怎麼樣?」

  陸建軍微微點頭:「你抓緊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去趟羊城。」

  沉麗娟聽說突然去羊城,心裡咯噔一下:「徐海榮讓我們去的?是要跟我們談談嗎?」

  陸建軍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沉麗娟關於陸洋的消息,他決定在路上一點點的說。

  「徐海榮說讓我們過去,應該商量事吧,你快點準備,要不然航班就來不及了。」

  沉麗娟嘴裡抱怨陸建軍突然通知,很多東西都來不及帶,不過她還是很快就收拾一個行李包。

  陸建軍強撐著身子站立著,如果不是擔心沉麗娟受不了這個打擊,他就把消息告訴沉麗娟了。

  半個小時後,他們坐車前往明江機場。

  陸建軍和沉麗娟登機後,他跟沉麗娟聊起來。

  「陸洋今年22歲了啊,在我們那個年代,基本上都結婚了。」

  「是啊,孩子都會跑了。」

  陸建軍跟沉麗娟21歲就結婚了,不過他們要孩子要的晚。

  老陸有好幾次想要開口告訴沉麗娟,話到嘴邊都咽回去了。

  別看沉麗娟嘴裡罵陸洋罵得凶,真要是遇到事,怕是要哭得死去活來。

  獨生子女的悲哀就是孩子意外去世,成為失獨者。

  對於父母來講,往後的餘生可能就是一場沒有盡頭的煉獄,生命在平靜的絕望中逝去。

  這是因為生活和精神支柱的雙坍塌,讓他們一輩子去承受,每一分,每一秒

  陸建軍開始跟沉麗娟聊起陸洋小時候的趣事。

  沉麗娟說道:「老陸,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啊?總是聊那個臭小子幹嘛?一天天的淨給我們惹事。」

  陸建軍看著妻子眼角的皺紋,伸手握住沉麗娟的手。

  下午六點,飛往羊城的航班緩緩落地。

  陸建軍攔下計程車就報了附屬醫院。

  沉麗娟聽說是醫院的地址後。

  「我們去醫院幹嘛?誰住院了?」

  陸建軍知道這個消息瞞不下去。

  他緩緩道:「陸洋出點事,住院了,我們去醫院看他。」

  沉麗娟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急忙拽住陸建軍的胳膊:「出什麼事了?嚴不嚴重?什麼時候出的事啊?你怎麼不早說啊…」

  陸建軍看到妻子焦急的眼神,安慰道:「他開車從橋上掉進河裡,後來被救上來及時送到醫院了。」

  沉麗娟忍不住用手捂住胸口:「他不會游泳啊,現在搶救的結果怎麼樣了?有沒有事啊?好端端的怎麼開車就掉河裡啊」

  陸建軍攔住沉麗娟的肩膀:「沒事,別怕,我們去了看看就知道了。」

  沉麗娟終於明白為什麼在飛機上,陸建軍總是聊起關於陸洋的話題,原來兒子竟然出事了,聯想到今天早上右眼不停地跳,她的心裡難受得無法呼吸。

  四十分鐘後,陸建軍和沉麗娟趕到附屬醫院。

  接到電話的徐海榮和鄭莉出來迎接。

  雙方見面後,也顧不得寒暄,沉麗娟抓著鄭莉的手詢問陸洋的安危。

  鄭莉看到沉麗娟那焦急的神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沉麗娟。

  這起事故是因為徐曉筱而引發的,她心裡有些自責。

  徐海榮說道:「我們先去病房吧,我已經聯繫專家過來,實在不行我們就轉院。」

  其實中山大學附屬醫院已經是當地頂尖醫院,如果這裡都無法治療,那麼再去其他醫院也不會有特別好的辦法。

  陸建軍和沉麗娟跟著徐海榮前往住院部,他們每個人都腳步很快。

  跟隨電梯來到ICU病房後,沉麗娟看到坐在椅子上面的徐曉筱。

  而徐曉筱也同樣扭頭看到沉麗娟和陸建軍。

  沉麗娟從徐曉筱那憔悴和紅腫的眼睛裡,感覺到陸洋的事情比想像中更嚴重。

  徐曉筱強忍著站起來,喊了沉麗娟一聲:「媽,對不起對不起…」

  沉麗娟聽到這聲對不起,感到鼻子發酸,眼淚簌簌直落。

  她在上來的途中,已經聽徐海榮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沉麗娟強忍著內心的不安安慰徐曉筱幾句。

  徐海榮領著他們去見了主任醫師。

  醫生得知陸建軍和沉麗娟就是陸洋的父母后,把陸洋現在的情況告訴他們。

  「患者現在處於低體溫,我們已經進行復溫措施,目前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大腦損傷,這方面比較難,也許過兩天患者會自己醒過來,也許會出現失憶的症狀,最壞的結果是植物人,希望你們家屬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這已經是陸洋送來比較快的了,當時消防員把陸洋從河裡撈上來後,率先進行心肺復甦,要不然陸洋現在就是在停屍間了。

  沉麗娟聽到植物人三個字,感覺眼前一黑,身子向前栽倒。

  鄭莉和徐海榮眼疾手快,急忙扶住沉麗娟。

  辦公室里又是一陣噪雜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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