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凱在我身後方,舉著斧子大喊:「打頭!」
盡說廢話,我當然知道打頭。
關鍵是這怪物這麼靈活,很難辦到啊。
不過,此時此刻我們畢竟有兩人聯手,而敵人僅僅是一隻身手矯健的喪屍罷了。
如果配合得好的話,還是有勝算的。
其實,我手抖的一筆,把殺豬刀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
強裝鎮定地對段凱說:「一起上!我們死了,寧芷柔也活不了。」
媽的,要死一起死,你小子別想著和寧芷柔雙宿雙飛。
話音剛落,我緊緊握住殺豬刀就再次往前沖。
估計是心系寧芷柔的安危,段凱也不甘示弱,後來居上,雙手舉著斧子,向前一個跨步,大喊起來。
即便這個廣播室吸音效果這麼好,我依然被他激昂的呼喊所感染,不禁熱血沸騰起來。
我也跟著喊了一聲,效果果然挺好,渾身頓時都有勁了。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
段凱首當其衝,雙手持斧,跳將起來就是一劈。
斧刃帶著凌厲的寒光,直入那怪物的門面。
怪物猛地一個左閃,輕易避開了致命一擊。
段凱的斧子直接把貼著吸音棉的牆壁砸穿了。
整個斧頭深深嵌入牆內,任憑他如何使勁也無法拔出。
怪物的板鞋在地板上來了一個堪比科比的變向回撤,直接朝段凱來了個回馬槍,張開血盆大口,帶著一肚子血拉拉的粘液直勾勾地沖向段凱。
段凱也是臨危不懼,左手滑向斧頭,做了一個拔劍的姿勢,用斧柄抵擋怪物的襲擊。
不過,比嘴先到的是怪物的雙手。
腐爛的雙手突然卡住段凱的脖子,頓時段凱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呼吸也愈發困難。
幸好這貨穿著塑料製成的雨披,不然脖子肯定要被劃破。
段凱咬緊牙關、青筋暴起,左手猛地用力,發出了一陣便秘似的嗚咽聲。
把斧頭連同周圍破碎的木屑一起從牆壁中拔了出來。
緊接著,只見他手臂肌肉緊繃,傾身向前,用斧柄死死抵住怪物那腫脹的脖頸,並順勢用力一頂,直接把它按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幹得漂亮!」
我暴喝一聲,趁怪物被控的瞬間,來了個技能前搖,使出吃奶的勁,舉著殺豬刀,刀刃向上,就朝段凱後背衝去。
刀尖掠過段凱的右耳,刮著斧柄,直直沒入怪物張開的血口中,戳進了腦後的牆壁上。
鮮血從怪物口中噴涌而出,吐了我和段凱一身。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只聽得"噗嗤"一聲悶響,怪物那原本水腫得如同饅頭一般的脖頸竟然被段凱手中的斧柄給壓爆了!
綠色的粘液跟爆漿似的爆裂開來,又弄了我們一身。
「yue——」
段凱當場就要吐,不過他的脖子仍舊被怪物的雙手掐著,湧上食道的嘔吐物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這一波操作讓段凱痛不欲生,幾近暈厥。
不過硬漢就是硬漢,都這副死樣了,他手上的斧柄居然還牢牢地抵在怪物爆漿的脖子上。
「還不死!」
我鼻孔長大,擤掉了裡面的粘液,右手發力,一招天女散花。
鋒利無比的刀刃如閃電般自怪物的上顎划過,一直延伸至其頭頂的天靈蓋上。
「刀下不留無名之鬼,既然你這麼能跳,就叫你跳躍者好了。」我舉著刀,冷冷地說。
這個跳躍者的兩瓣腦袋掉落在地,臉上依舊拼湊著那副猙獰、痛苦的表情。
掐在段凱脖子上的手終於鬆開了,垂在跳躍者身體兩旁。
段凱長長吐出一口氣,猛烈地咳嗽起來,估計是被自己的嘔吐物給嗆著了。
我見危險已過,渾身一軟,倒在段凱的肩膀上。
三個人就跟三明治一樣疊在一起,喘著粗氣。
剛才驚心動魄的激戰,著實是把我們倆累壞了。
「可以起開沒有?」段凱沒好氣地問道,「這玩意胸前的兩團肉壓得我犯噁心,都被你砍開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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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我連忙向後退了幾步,順手把鑲嵌在豐滿的跳躍者身體裡的段凱拽出來。
段凱一離開,跳躍者的屍體就跟爛泥一樣癱軟在地。
我們看著一地的血污和嘔吐物,一陣後怕。
這一趟行政樓下來,真可謂險象環生。
我們倆的雨披上沾滿了紅色、黑色、綠色的粘稠狀液體,而且腥臭無比。
兩人跑到走廊頂頭的廁所,好好沖洗了一番。
清洗完畢後,兩人再次回到廣播室,把跳躍者的屍體扔出了廣播室,打開窗戶透氣。
在桌子後面還有一個人的屍體,估計這兩人是學校的學生廣播員。
每天在吃晚飯的時候,這倆廣播員都會說上一段。
早就聽說學校的女廣播員富態,沒想到這麼富態。
這可憐的男廣播員是學校的校草,據說還是寧芷柔的男朋友,長得帥的一筆。
沒想到現在變成這樣,身體上倒沒什麼傷,腦袋倒是被掏空了。
難道就是被跳躍者吃了。
難道說喪屍吃了人的大腦就會再次變異?
我把想法告訴了段凱。
不過他沒心思管什麼變異不變異的,徑直衝向寧芷柔查探她的情況。
這姑娘應該是餓虛脫了,陷入了昏迷。
我看著桌子上被一塌糊塗的儀器,不知道還能不能管用。
現在辦正事要緊,於是便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把所有像開關的按鈕統統按了一遍。
一陣陣電流的聲音響起,外面的喇叭也冒出了刺耳的嘯叫聲。
話筒上面粘糊糊的,腥臭味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不知道影不影響使用。
「餵——」
話剛一出口,自己的聲音已如漣漪般迅速擴散至校園內的每個角落並不斷迴響著。
「我去——有用啊——」
聲音來回激盪,洪亮而清晰,活人和喪屍應該都聽得清的吧。
「還有倖存者嗎?有的話就——」
然而,我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喇叭便突然沒了聲響
廣播室里一暗,頂上的燈滅了。
然後整個學校都發生了某種改變,原本隆隆運轉的東西全都停止了。
段凱跑過來問:「咋回事?」
我也一頭霧水,拿話筒在桌子上敲了敲。
「好像是停電了。」段凱跑去按牆上的開關,沒有任何反應,他又探出頭看看走廊,「應急燈都亮了,停電了。」
走到窗前一看,我說怎麼感覺整個學校都不一樣了,原來教學樓里亮了十幾天的燈也全滅了。
以我一千本喪屍小說的經驗來看,這次事件絕非僅僅局限於這所學校的停電那麼簡單,很可能是一次大規模、大範圍的停電現象。
粗算下來,從喪屍爆發到現在也有十多天了。
我們所處的紅杉市與隔壁的省會城市黑松市相比規模要小得多,全市僅有一家發電廠負責供電。
考慮到當前各種自動化設備都在運行,如果發電廠遭受喪屍攻擊或其他因素干擾,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算是非常理想化的情況了。
剛才我打開廣播設備的電源估計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把僅剩的最後一點電量用完了。
「靠!」
我憤怒地扔掉了手裡的話筒。
早不停晚不停,偏偏這時候停電。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剛才發出的那點不明不白的聲音,但願倖存者有點腦子。
而此時的寧芷柔依然處於昏迷之中,情況令人擔憂。
於是,我們決定趁著這段時間,對行政樓展開一次全面搜索。
一來是看看還有沒有倖存者,二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物資。
臨走前,段凱找來筆和紙在上面寫了幾句話,如果寧芷柔醒來的話,可以知道現在的情況。
真是個貼心大暖男。
然後,我們就把門關上,便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