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三樓

  這一夜,我睡得出奇的踏實。

  還做夢了,夢到我把免疫球及時餵給了劉欣男。

  她不但沒有屍變,反而用強有力的手指頭在我額頭彈了一下。

  「你小子,有這麼好的東西不早點拿出來,恩?」

  我只是笑笑,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

  醒來後,一切夢境消散。

  只剩下赤裸裸的現實。

  免疫球依舊安安穩穩地躺在系統里。

  身邊或坐或躺地睡著幾個人。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昨晚都睡在了張檀言所在的病房裡。

  一夜未睡的段凱端著一個不鏽鋼手術盤向我走來了。

  上面擺著一瓶插好吸管的牛奶,一包撕好口子餅乾、一塊愛心形狀的巧克力和一袋擰碎了倒好作料的方便麵。

  我大受感動,「謝謝」兩個字呼之欲出。

  他就當沒見到我似的,從我面前走過,把盤子往寧芷柔旁邊的床頭柜上輕輕放下。

  我不屑地輕笑一聲。

  他轉頭對我做個噤聲的手勢。

  隨後拉著我離開了病房。

  這愛你媽的麻花情事徹底把這小子捲成麻花了。

  「我的早飯呢?」一出病房,我就問道。

  「你殘廢了?」他扔下一句,踢踢腳邊的一箱礦泉水。

  遠處,杜隆正抱著電鋸守在隔離謝莉婷的病房門口呼呼大睡。

  我忐忑不安地上前查看,生怕會看到變成喪屍的謝莉婷。

  好在,那妮子正蜷縮在床上沉睡。

  飽滿的胸脯一起一伏的,看樣子是不會屍變了。

  而隔壁那間,任芳已經屍變,在裡面遊蕩。

  它似乎發現了玻璃後面的我,走過來瘋狂撞擊著房門。

  一旁的杜隆突然被嚇醒,抱著電鋸就喊。

  「它在裡面走了一夜,一點不累,能量守恆定律都管不著了。」段凱說。

  那豈不是弄幾隻喪屍就能造出永動機?

  到時候還要什麼柴油發電機。

  還要什麼自行車?

  我用一瓶礦泉水解決了漱口洗臉吃早飯的問題,又弄了些碎餅乾和巧克力。

  這些天缺乏維生素和蛋白質的攝入,口腔潰瘍都快整出來了。

  等所有人都吃完早飯,我們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做了詳細的布置。

  逝者已去,我們這些活著的人總不能一直沉溺在悲傷之中。

  今天的行動分兩塊。

  一塊是孔正帶著謝莉婷前往超市,然後把王德發接過來。

  另一塊則是我、段凱、杜隆三人前往行政樓,把那個生死未知的醫生救出來。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給張檀言做手術的準備工作基本就緒了。

  至於能不能成功手術,我們誰也不能保證。

  等張檀言傷勢穩定,我們一同出發前往超市。

  我們會在超市度過漫長的日子,直到獲救。

  這是我們現在為止唯一能想到的最安全、最保守的方法。

  期間,抵禦喪屍是一方面,防止其他倖存者過來搶奪資源更為重要。

  當然,我們也不會坐以待斃,坐吃山空,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要儘量外出尋找救援和幫助。

  在開始行動之前,我們一致同意做一件十分危險事。

  一樓二樓的屍體,我們基本都扔進了電梯井道里。

  除了劉欣男、牛妮、戴萍以及兩個護士以及嚴警官的屍體。

  他們的屍體如果也這樣棄之不理、曝屍荒野的話,我們誰心裡也過意不去。

  尤其是嚴警官,當時情況緊急,我不得不便宜行事。

  讓他們能夠入土為安,是末世中人性光輝的展現。

  我們把這些人的屍體搬上了皮卡車後,孔正帶著謝莉婷準備離開。

  謝莉婷哭著向我道別,一副難捨難離的樣子。

  我伸手在她頭上摸摸,扶她坐進了副駕。

  「別忘了嚴警官的屍體。」我提醒道。

  𝓼𝓽𝓸55.𝓬𝓸𝓶

  孔正點點頭,點上一根煙,踩著油門離開了。

  自從嚴警官死後,孔正變得愈發沉默,連髒話都少了許多。

  行政樓連著門診樓和急診樓,和住院樓也就幾十米的距離。

  但是要想上到六樓去救那個醫生,卻難如登天。

  那幾幢樓,樓里樓外全是喪屍,要強行衝進去,鐵定九死一生。

  之前我們把箭矢搜集了一遍,總共就找到了18支。

  我手裡有一把殺豬刀、一把嚴警官的手槍。

  段凱拿著我的「40米大砍刀」。

  杜隆拿著我的「德州電鋸」。

  最後一合計,我們順帶把王德發的梯子也帶上了。

  皮卡車的轟鳴聲吸引了住院樓周圍的喪屍。

  我和段凱趁機坐上那輛傷痕累累的運鈔車,杜隆則抱著梯子坐在車廂頂上。

  我開著運鈔車緩慢來到行政樓底下,聽到逃生窗口那杜隆的叫聲才停下。

  喪屍很快包圍了我們,密密麻麻的如一汪黑色的海洋。

  段凱押運艙上方的逃生窗口鑽了出去,和上面的杜隆匯合。

  兩人把梯子架好,最頂端直接靠在了三樓一扇敞開的窗戶口下邊緣。

  梯子的下面是卡在逃生窗口那的,所以不用擔心梯子會滑下來。

  沒錯,我們打算從三樓窗戶爬進去,這樣可以避免和一樓那麼多喪屍正面硬剛。

  這是一個十分瘋狂的舉動,稍有不慎我們仨都是有去無回。

  段凱第一個上。

  他把砍刀往腰上一別,開始往上爬,很快就爬到了頂端。

  梯子隨著他的行動發生著輕微的抖動,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我抬頭問道:「怎麼樣?裡面有喪屍嗎?」

  段凱探著脖子看了一會,朝下面擺了擺手。

  接著,他雙手抓住窗欞邊緣,一腳在窗台上一勾,翻身消失在了窗戶口。

  我靈巧勁,感覺敏捷屬性比我還高了一些。

  我翻身爬出了逃生窗口來到了車廂頂。

  只見杜隆滿頭是汗的在旁邊,緊緊抱著懷裡的電鋸。

  「喂喂喂!」我拍拍他汗蹭蹭的臉頰,說道,「怎麼樣?行不行?」

  杜隆的臉色不太好,鼻尖上全是細小的汗珠,來了句:「我想拉屎。」

  「你隨意,別把屎蹭車上就行,我先上去了。」

  說完,我也學著段凱的樣子,手腳並用地爬上了梯子。

  看著段凱剛才做起來容易,但輪到我的時候,總感覺這梯子會散架。

  每往上踏一步,整個梯子都能晃三晃。

  懸空的梯子下面,滿是伸著手的嘶吼的喪屍。

  它們蒼白的眼神里只有嗜血的衝動。

  這要是一不留神摔下去,大羅金仙也難救。

  爬到窗戶口時,我的後背已經沁出一層汗。

  這裡已經是三層樓十幾米的高度,站在窗口朝外看些發暈,更別說掛在牆壁外面了。

  我雙手一扒,一個翻身滾上了窗台,如同燕子一樣跳進了房間。

  這裡估計是肛腸科,牆上貼著幾個介紹痔瘡、肛裂之類的文字圖畫。

  讓我想到了那個rapper侯雷,估計這貨就是準備來這裡看病的。

  我和段凱回頭往下窗外,只見車廂頂上的杜隆正蹲在車子邊緣用力。

  我去,沒想到他真的在拉屎。

  「噗噗噗」的聲音如同在奏樂,下面的喪屍被稀薄的奧利給淋得滿頭滿臉。

  不過它們毫不介意,一個個伸著手直直指向杜隆白花花的屁股蛋。

  也得虧這運鈔車有兩米高,不然菊花都給你捅個窟窿出來。

  約莫兩分鐘,杜隆才站起來穿褲子。

  他一手拎著電鋸,一手抓梯子,沒多一會就爬到了窗戶口。

  果然是無屎一身輕啊。

  兩人合力把杜隆拉進肛腸科,這第一步總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