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打掃戰場

  謝莉婷受傷了?

  我都差點忘了這妮子了。

  現在所有人都成了驚弓之鳥,生怕再發生屍變啥的。

  我隨便弄了點東西當晚飯吃。

  由於過度消耗,我的食量驚人,很快就吃完了雞腿、麵包和餅乾,還順帶吃了幾塊巧克力。

  把旁邊的杜隆看得直流口水。

  我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包括那兩個受傷的人。

  謝莉婷自不必說,急得跟什麼似的,眼淚都要哭幹了。

  要不是這個喪屍病毒,她完全是過著另外一種人生。

  至於另一個叫任甜的,正是和劉欣男一起從圖書館出來的女生。

  現在三個女生當中就剩她一人了。

  任甜倒是頗為冷靜,高冷地告訴我們她是在躲避喪屍時擦傷的。

  不過說什麼也不管用,哪怕是現在當場擦傷,我們都不能保證會不會屍變。

  「隨你們的便,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任甜抱著雙臂說。

  段凱把事情的原因對大夥說了一遍。

  原來,今天早晨我們出發去超市後,那些被隔離的學生就發生了屍變。

  當時戴萍正帶著護士在病房裡觀察學生受傷的情況。

  其中一個就發起了突然襲擊,咬斷了戴萍的脖子。

  有人打開門衝出了病房,導致喪屍擴散。

  喪屍病毒爆發十分迅速,一個人只要被咬一分鐘就會發生屍變。

  喪屍數量發生了指數級裂變。

  段凱在隔壁,手握砍刀,想拉牛妮出啦。

  沒想到,牛妮當時已經陷入昏迷。

  段凱只能踹開房門逃跑,他來到二樓拉著寧芷柔就鑽進了張檀言的病房。

  跟上來的只有任甜和謝莉婷。

  五個人在病房裡煎熬地度過了一下午,直到我們回來,他才敢出來幹掉了二樓的幾個喪屍。

  還順帶把那個老太婆拍下樓。

  聽完之後,眾人沉默了很長時間。

  沒有人去責怪段凱的自私與懦弱,這種事,放誰身上都是保命要緊。

  病房裡瀰漫著一股蠟燭燃燒的味道。

  蠟燭是杜隆從超市帶回來的,還說要給牛妮來個燭光晚餐。

  我站起身,示意謝莉婷和任甜去其他病房隔離。

  「有這個必要嗎?」任甜白了我一眼,鄙夷地說,「你就這麼怕死嗎?」

  這話說的,在場的誰不怕死?

  不怕死能活到現在?

  老早加入喪屍大軍得永生去了。

  「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也是為了你自己的安全。」段凱說。

  任甜反駁道:「安全?要是隔離能安全的話,他們也不會變成喪屍了。」

  「我不想再重複,趕緊去隔離。」我冷冷地說。

  「你?反正你已經殺了欣男和佳妮了,現在也把我殺了吧。」說著,任甜的眼角閃著淚花。

  我不想與女人爭辯,看向了謝莉婷。

  只見她只是在默默流淚,雙手死死抓住衣角。

  孔正把霰彈槍上膛,不耐煩地說:「媽的,反正都這樣了,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人?現在誰要是危害大家的安全,老子就崩了誰。」

  這一聲兇狠的威脅起到了作用。

  任甜怒視了我一會,不甘心地站起身。

  我們把謝莉婷和任甜安排在了二樓的兩個病房裡。

  今夜讓杜隆和段凱在門口守著。

  隨後,我和孔正就把大廳里的屍體處理了一下。

  原本想著省點事把它們都扔出門外,後來又覺得不妥。

  這些喪屍和外面的不同,生前多少也算是熟人了。

  便統統扔進了之前我從十樓爬下來的井道里。

  對於如今的我來說,對屍體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種心安的感覺。

  睡覺前,我又去看了張檀言。

  現在只有沈碩在病房裡陪著。

  張檀言時醒時睡,整個人呈現出了浮腫和營養不良的怪異症狀。

  原本陽光帥氣的小伙子變成現在這樣,我看了也是心裡難受。

  一天之內,失去了那麼多同伴。

  不由得對我的領導能力產生了懷疑。

  我真的能帶這些人活下去嗎?

  「醫生,那個醫生還活著嗎?」沈碩眯著眼對我說。

  我上哪知道去?

  「明天我們就去把醫生救出來,再說柴油發電機已經弄到手了,很快就能手術。」當下,我也只能這樣安慰沈碩。

  他擠出一絲欣慰的苦笑,看著我的耳朵說:「謝謝,方慕,謝謝。」

  離開病房,我又去了被隔離的那兩個人那。

  門口,段凱和杜隆正一邊抽菸一邊聊天。

  地面上散落著好些個抽了一半的菸頭。

  我上前說道:「辛苦你們倆了。」

  「咳咳,沒事……唉,我要謝謝段凱,沒有當場砍下牛妮的腦袋,讓我見了她最後一面……」

  現在他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只剩下唉聲嘆氣。

  他接著說:「我也要謝謝你啊,唉……被箭射死,總比被我親手鋸成兩截要體面得多。」

  我聽著杜隆心平氣和地訴說著如此血腥恐怖的話,不得不問段凱要根煙來抽抽掩飾尷尬。

  在這裡我和杜隆差不多,同病相憐。

  倒是段凱,為自己能保護寧芷柔而感到慶幸。

  看著白色的煙霧在幽暗的環境下升騰,讓我不由得想起了下午。

  那個時候還和嚴警官一起在皮卡車裡有說有笑呢。

  如今卻天人相隔。

  「那個……寧芷柔還好吧?」我問。

  「她剛走,回去休息了。」段凱解釋道,「小姑娘家,嚇壞了。」

  我抽完最後一口,把煙屁股往地上一扔,說道:「會好的,我們會活下去的。」

  看著他們倆點頭贊同,我陷入了沉思。

  這一切真的會過去嗎?

  我們真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經歷了今天的事情,我發現死亡只是一個或早或晚的問題。

  就算我們不死於喪屍之口,超市物資就那麼多,也總會有吃完的那一天。

  到時候又該何去何從?

  除此之外,會不會有其他倖存者為了和我們搶奪物資而發生戰鬥。

  最後在惶惶不可終日間,饑寒交迫中死去。

  絕望的情緒在我心裡蔓延。

  現在大家都在指望我,而我又能指望誰呢?

  我發現自從嚴警官死後,我變得無比脆弱。

  段凱突然打斷了我的沉思:「你們真的找到了超市?我聽杜隆這傢伙說還不信呢。」

  「騙你幹嘛,今天是我吃的最飽的一天,拉都拉了三次了。」杜隆嘿嘿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說。

  談及超市,我強打起精神,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倆:

  「等張檀言穩定後,我們一起去超市,這樣吃喝就有保障,可以從長計議了。」

  兩人聽後都沒有異議。

  又聊了一陣,我準備離開。

  身後的病房傳來了兩下敲擊聲。

  「方慕,我想跟你談談。」

  是任甜的聲音。

  我透過玻璃,看見病房裡點著一個燃燒殆盡的蠟燭。

  任甜站在門後和我對視。

  段凱意味深長的笑笑,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