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命運的豪賭

  第906章 命運的豪賭

  「婧妍。」

  「主人。」電話那頭傳來柳婧妍的聲音。

  時值傍晚,李建昆躺靠在客廳的米白色真皮沙發上,耳邊夾著話筒,先和她聊了聊拉斯維加斯那邊,博彩業的買賣。

  金沙賭場飯店持續保持盈利,不過漸漸地,有些後勁兒不足了。

  無他,因為無論整多少花活兒,都無法彌補這家三十多年的老古董,硬體設施上的落伍。

  而金沙賭場飯店的那些花活兒,拉斯維加斯的其他賭場,已經學得七七八八了。

  意料之中的事,李建昆沒有責備她管理不善。

  每月能奶出來數百萬美金,已經是這頭老牛的極限了。

  從史蒂芬·永利那兒搞來的金殿酒店,仍在建設之中,速度倒也不慢,入股的豪江賭王們十分關注進度,對其寄予厚望。

  前世金殿酒店哪一年落成的,李建昆不太確定。

  按照工程進度,到明年這個時候,這座拉斯維加斯歷史上最大最奢華的酒店,大抵上可以竣工。

  聊了有一會兒後,李建昆岔開話題:

  「有件事交給你辦。」

  「您說。」

  「廣場飯店你知道嗎?」李建昆問。

  「當然,紐約的地標性建築,坐落在第五十九街,和中央公園隔壁。」

  「喲,都成美國通了。」

  「生活在美國,不知道廣場飯店,會被人笑話的。」話筒里傳來柳婧妍嫵媚的笑聲。

  開業於一九零七的廣場飯店,在美國早已不是一個單純的飯店,被認為是名流的代名詞。

  有這樣一句話:廣場飯店發生的沒有不重要的事。

  這家美國最著名的飯店之一,一直是各界名流到訪紐約時下榻的首選地點,它的客人包括不僅限於,當紅明星、商界大腕、各國政要、國王、總統……

  李建昆似乎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美國財長認識嗎?」

  「詹姆斯·艾迪生·貝克三世,報紙上常能看見,我是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李建昆道明目的:「我要你安排個機靈的人,馬上入住廣場飯店,給我盯牢嘍,貝克三世一旦出現,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是……幹嘛?」

  「我收到風聲,美國在經濟方面,近期可能有很重要的政策調整,有個會議,定在廣場飯店召開,也不知道靠不靠譜,但如果是真的,其中可能隱藏著巨大商機。」

  李建昆只能這樣說。

  好在他的人脈關係、情報資源,除了他自己外,沒人真正了解。

  「巨大商機?要不然、我自己去吧,反正金沙的業務已經上了正軌,金殿酒店在建,也不用時刻盯著。」

  「行啊,最好不過。」

  李建昆想想後,又補充一句:「這種重大經濟會議,牽扯到世界經濟格局的變化,很可能是秘密進行的,所以你要留點心,蹲在大門口,未必能發現貝克三世。」

  「您放心,給我三五天時間,我一定會在廣場飯店混熟溜。」

  這一點李建昆倒是不懷疑,他只是提醒一下。

  在他麾下的所有女干將中,論玩手段,沒人是柳婧妍的對手。

  在不差錢,她身份也不俗——拉斯維加斯博彩業公司執行長,另外人又長得漂亮。

  給她點時間,肯定能混得如魚得水。

  「你辦事,我放心。」

  讓柳婧妍去辦這件事,是李建昆的一道雙保險。

  茲事體大,他不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日苯財務省的小林大翔身上,儘管對方已經收了女人和錢。

  像《廣場協議》這種機會,還能不梭哈嗎?

  叮鈴鈴!

  電話剛掛斷,李建昆拍拍屁股起身,準備去沖個涼,沒走出幾步,玻璃茶几上的電話跳起來。

  他折返而回,薅起話筒:「餵?」

  「李先生。」

  電話那頭傳來鶴田中村的聲音,在李建昆的囑咐下,他把「老闆」這個稱呼改了。

  屬實是被死鬼武井保雄喪心病狂的竊聽行為,整得有點怕怕。

  鶴田說他下午打過一通電話來,但沒人接,後面有事耽誤了,他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憤怒、擔憂和急切:

  「您打開電視……」

  李建昆疑惑,不過還是照做了,把電視調到鶴田中村所說的頻道。

  21英吋的彩色屏幕上,顯示出這樣的畫面:

  一堆長槍短炮,環繞著一個眼袋很重的中年男人。

  電視喇叭里傳出聲音:

  【……我剛才已經說過,西武集團這次拿地失利,我有責任,我沒能提前洞悉一些東西,如果我事先知道有賊,西武集團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守護我們寶貴的土地!】

  【您說的「有賊」是什麼意思,能具體解釋一下嗎?】

  【我必須發出嚴肅的提醒:作為一個島嶼國家,土地不僅是我們的根基,更是生命,現在,有些外來者,正試圖利用借殼、找代言人的方式,侵吞我國土地,我們一定要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有這種事?您能說得具體些嗎,誰?】

  【你說的是有井房屋株式會社吧。】

  …

  電視裡,堤義明沒再多言,在保鏢的護衛下,擠出記者的包圍,匆匆離開。

  啪!

  李建昆一拳砸在茶几上。

  幸好玻璃夠厚,質量不錯。

  這動靜也把富貴兄弟和冉姿從房間裡吸引出來。

  三人望著他慍怒的表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建昆耳邊沒有放下的話筒里,傳來聲音:

  「後面還有,堤義明是在京都太子飯店接受的採訪,我當時也在,避都不避不過,因為聯繫不到您,我只能自作主張……」

  李建昆把眼睛移回到電視屏幕上。

  畫面切換,中間過程不得而知,只見一大群記者把鶴田中村圍攻了。

  【……無稽之談!有井房屋是我的公司,不屬於其他任何人,我鶴田中村只是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

  【那麼鶴田先生,你怎麼解釋龐大的資金來源?】

  【這話還要我說多少遍,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我親家翁是國際銀行高管,通過他的關係,我爭取到資金支持,有問題嗎?

  【哦,藉助國際銀行的資金髮展,就不正當了?伱們去打聽一下,地產公司有不向銀行貸款的嗎?現在又有多少國際遊資匯聚我國,哪家地產公司敢說他們沒用過國際遊資的錢?這麼說來,大家都有罪嘍?】

  …

  啪!

  李建昆關掉了電視:

  「你應對的很好。」

  「李先生,這個堤義明……有點顧忌,沒指名道姓,但明顯不服氣啊。以他的身份,這麼一弄,動靜估計不會小,我擔心上面來人……」

  李建昆思忖著說:「這樣,你低調行事,過來一趟東京。」

  「行,我儘快動身。」

  掛掉電話後,李建昆靠向沙發背,雙手環胸,嘴角泛起冷笑。

  不服氣?

  覺得堂堂首富,被人抓住把柄掣肘,不痛快?

  非得踏馬地多一嘴,又不敢全盤托出,擱這兒試探我的底線。

  不好意思。

  碰我,我就干你丫的!

  冉姿和富貴兄弟通過後半段的新聞,已經推測出發生了什麼事。

  冉姿說:「堤義明這個人,一看就非常孤傲,肯定不會甘心授人以柄。」

  她想,老闆你又何嘗受得了別人要挾你?

  李建昆瞥她一眼問:「你清楚這件事嗎?」

  冉姿趕忙閉緊嘴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李建昆淡淡道:「竊聽他,是我派人幹的嗎?那些東西我早得到了,想要挾他,何必等上一段時間?

  「是他想先對我不利,我不是要挾,只是反擊。

  「別人竊聽他留下的把柄,等於說埋下的地雷,我現在不僅讓他知道了,還送給了他一份,讓他有機會去縫補。

  「我也不要他的感謝,能不能……踏馬的不要招惹我!」

  李建昆突然一聲大喝,嚇得冉姿打了個哆嗦:

  「而這些情況,大致的我都告訴他了。

  「他現在還要拐彎抹角地搞我。

  「我還由著他的性子使?!」

  冉姿打著結巴說:「不、不能。」

  張貴壯著膽子問:「所以,咱們要把關於他的那份軟盤和磁帶,公開?」

  李建昆搖搖頭:「是把那盒子軟盤和磁帶,全部公開……」

  「啊?!」

  富貴兄弟震驚,他倆這段時間沒事幹,查了查那些軟盤和磁帶上涉及到的名字。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真要這麼幹,不亞於一場十七級颶風橫掃日苯。

  該說不說,武井保雄也是真牛批,並且狗膽包天!

  他們卻不知道,前世放高利貸放到日苯首富的武井保雄,在直接或間接造成數以萬計的日苯人自殺後,日苯政府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出台政策限制了借貸利率,並且要求借款機構,退還借貸者早前按照現行政策,多還的錢。

  武井保雄如果聽命照辦,要支付出去兩百多億美金。

  他當然沒聽話。

  然而,他還是善終了。

  他的武富士公司,高價變賣給了荷蘭的國際資本,他兒子拿了錢,移居海外,啥也不用幹了,可勁兒瀟灑就是。

  沒點手段,能得到這樣的結局?

  李建昆的話還沒有說完:「除了堤義明的那份兒。」

  富貴兄弟狂撓腦瓜,這是個啥意思?

  咱講道理,其他人也沒招你惹你,惹你的是堤義明,怎麼不搞他,反而搞別人?

  李建昆沒有解釋,他所謂的公開,並非字面意思。

  之前在電話里讓鶴田中村過來東京時,他腦子裡已經有了主意。

  這裡畢竟是日苯,想要和堤義明硬懟,沒有那麼簡單,人家兩代大商,父親還做過眾議長。

  他要藉助那盒子裡面的、其他的被竊聽者的能量。

  他的目的,也不僅僅是讓堤義明醜事敗露,那對於他來說,屁用不值。

  ……

  ……

  鶴田中村震驚地望著玻璃茶几上的紙盒子,只是初略一掃,便留意到幾個讓他心驚膽戰的名字。

  他知道老闆手上有堤義明的黑料。

  卻也萬萬沒有想到,那僅僅是其中一份。

  鶴田中村終究不是笨人,他一直沒問老闆,堤義明的那盤黑料磁帶是哪兒來的,這會兒一堆黑料擺在眼前——應該是吧,再聯想起他們曾經被武井保雄竊聽過,而武井保雄又被老闆玩死了……

  「武井保雄這麼喪心病狂?」

  李建昆示意風塵僕僕的鶴田中村坐下後,一本正經地問:「中村你怕死嗎?」

  「……怕。」

  鶴田中村怔怔後,苦笑道:「說不怕那是假的,當初走投無路時,想過要死,正因為怕,一直不敢付諸於行動。

  「不過,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應該也活不到現在。

  「您有事儘管吩咐。」

  這話七分真心,三分出於無奈。

  鶴田心裡很清楚,連武井保雄那種背景強硬的傢伙,都去見了閻王,勢力和手段深不可測的老闆想讓他死,他見不到明早的太陽。

  李建昆微微頷首,也不知是對這番話滿意,還是認可了鶴田的衷心:

  「樓下有幾輛車,車上的人是山口組的特別行動人員,在道上也算百里挑一,從現在開始,這支行動小組會暗中跟著你,確保你的安全。」

  「這……」

  鶴田中村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支行動小組原本是保護老闆的,可他現在卻讓給了自己。

  他是既感動,又有些哆嗦。

  李建昆繼續說道:「我也不瞞你,我接下來要讓你去辦的事,好則好矣,一個不好……確實會招惹殺身之禍。

  「但是,這件事只能你去辦,其他人都無法代替,包括我。

  「我希望通過這件事達成的目的,也會作用在你身上,以及有井房屋株式會社。

  「說白了,此事如果成功,你會成為全日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反之,你會死。」

  李建昆頓了頓,深深看著他:

  「那麼中村,你想賭一把嗎?」

  鶴田中村努力消化著這番話,餘光瞥向玻璃茶几上,裝有磁碟和軟盤的紙盒子,大抵上已經猜到老闆想讓他去幹的事。

  他捫心自問:

  自己可以選擇拒絕嗎?

  自己願意拒絕嗎?

  自己夠膽子這樣做嗎?

  …

  李建昆沒有打擾他,給他充分的時間做思考。

  良久,耳畔傳來聲音:

  「您吩咐。」

  鶴田中村想通了,他本身是個已死之人,能活到現在,還混成地產界的大名人,全拜老闆所賜。

  另外,他唯一在乎的女兒,已經結婚,嫁給了銀行老總的兒子,並且,女兒完全能拿捏丈夫,過得很幸福……

  現在又身在國外。

  除了是個人都不想死以外,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而這件事,風險和利益成正比。

  既然沒臉拒絕。

  那麼,豪賭一把吧!

  李建昆從紙盒子裡,翻找出一盤磁帶,遞到他手上:「首先,你去見這個人。」

  鶴田中村搭眼望去。

  瞎!

  小池平澈。

  經濟產業省秘書課課長。

  商場上的大富翁們上杆子想巴結的對象。

  換作以前的他,連打擾對方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勉勉強強能遞個拜帖。

  這也是拜老闆所賜。

  當然了,這次,應該由不得小池平澈不見。

  ……

  ……

  靜謐的茶室里,只有小池平澈一個人,他雖然表情平靜,實則心裡亂如麻。

  他手邊的公文包里,有一隻白色信封,裡面有一盤磁帶。

  打死他都沒想到,那件事竟然有錄音。

  否則以他的身份,想見他的商人多了去,他也不至於撂下手頭所有事,獨身一人,火急火燎趕過來會面。

  咚!咚!

  小池平澈望向房門,眸子裡突然怒火中燒,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進。」

  實木房門被推開,鶴田中村走進來,躬身行禮:「抱歉,我遲到了。」

  「不,是我來早了。」小池平澈看不出喜怒說。

  咔!

  房門反鎖上。

  沒有服務生進來,鶴田中村想要沏茶,卻被小池平澈揮手制止。

  他根本沒有喝茶的心情。

  「你什麼意思?竊聽我,現在又想敲詐我?」

  「不不,」鶴田中村連連擺手,「小池君您誤會了,我怎麼會幹這種事呢,那盤磁帶是我偶然所得,我思慮再三,認為還是應該把它歸還給您。」

  小池平澈滿臉狐疑:「哦?」

  「小池君知道武井保雄這個人嗎?」鶴田中村問,大抵上等於一句廢話。

  「他不是死了嗎?」

  「是。」鶴田中村點頭,「您或許有所不知,我和武井君交情匪淺——」

  這事兒不怕人查,鶴田中村確實和武井保雄有交情,問他借過錢……

  武井保雄嗝屁之前,曾兩度拜訪鶴田中村在京都太子飯店的客房,像武井保雄這麼高調的人,這種事一定會有證據留下來。

  但是旁人不會知道,武井保雄找鶴田中村並沒有好事。

  「他去世前,曾來找過我,顯得很焦慮,說有人要殺他——」

  「他那樣的人,不算奇怪吧。」小池平澈譏諷。

  鶴田中村佯裝訕訕一笑,繼續說道:「沒幾天後,他又來找過我一次,交給我一份東西,拜託我說他如果失蹤了,讓利用這份東西來救他。」

  話到這裡,他適時打住。

  小池平澈問:「你的意思是說,那盤磁帶是武井保雄的,他給你的?」

  有句話他沒說:武井保雄居然指望自己救他?

  我有這能量嗎?

  好像……也有吧。

  「沒錯。我當時也答應他了,但是萬萬沒想到,武井君沒有失蹤,直接『走』了……」鶴田中村差點沒擠出兩滴眼淚。

  「武井保雄。」

  小池平澈沉吟,他信了七分,這是個膽大包天之徒,絕對比眼前這傢伙膽子肥得多。

  「也就是說,武井保雄給你的東西,突然變成了無主之物。」

  他頓了頓,盯著鶴田中村問:

  「你現在把它交給我,沒有別的目的?」

  鶴田中村覥著臉說:「也不能說一點沒有,最近確實遇到點事,有人故意搞我——」

  小池平澈擺手打斷他,他對此並不關心:

  「你聽過嗎?」他目光如芒。

  「不瞞您,聽過。而且我可以告訴您,這盤磁帶別的地方還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知道它存在的人,應該不少。」

  小池平澈猛一哆嗦,差點沒彈起來:「不少?!」

  鶴田中村點頭:「我曾問過武井君,磁帶是哪兒來的,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再者他又有事拜託我,沒有隱瞞。

  「原來富武士公司有個隱秘的竊聽部門,專門竊聽重要人士,把黑料保存下來,想著有一天能為他們所用……」

  「什麼?!」

  小池平澈目瞪狗呆。

  窺探他人隱私,在日苯是重罪。

  更別提成立個部門來窺探……

  鶴田中村看他一眼說:「武井君過世沒多久,如果現在去查,保不齊這個部門還沒撤銷,有些東西,大概率也還沒流落出去……」

  唰!

  小池平澈蹭地站起來,薅起棕色公文包,急步走向房門。

  鶴田中村起身追上去:「小池君稍等,那我的事?」

  小池平澈皺了皺眉:「你到底什麼事,快說!」

  他已經完全相信了鶴田中村的話,或者說李建昆編織的故事,況且是與不是,現在去抄了富武士公司,一看便知。

  他的那段黑料,絕對不能曝光。

  同時,小池平澈也明白,鶴田中村手上大概率還有拷貝,他也不敢直接翻臉。

  只是鶴田中村這個人,看起來還比較溫良,往後再處理。

  事急從權,他必須先解決富武士公司那邊,武井保雄突然被殺,富武士公司現在只怕亂成一鍋粥,天知道他的黑料會流向哪裡。

  鶴田中村快速講述了自己的不公平遭遇。

  「行啦,我知道了。」

  撂下一句話後,小池平澈嗖嗖離開。

  當天晚些時候,一支經濟稽查隊造訪了富武士公司。

  在大樓停車場的地下室里,發現了一個門上寫著「機房重地,閒人免進」的辦公室。

  噼啪!

  嘭咚!

  稽查隊員們像是在裡面拆屋。

  停車場的一個車位上,一輛黑色皇冠轎車後排,小池平澈透過前擋風玻璃,冷眼凝視。

  良久,一名稽查員抱著一隻白色收納箱,快跑到皇冠車旁邊。

  車門打開。

  一雙手從裡面伸出來,接走了收納箱。

  車內,小池平澈望著遞到眼前的箱子,倒吸一口涼氣。

  他只是來找自己的黑料,不承想,找到一堆人的……

  這,就是李建昆所謂的公開。

  不是他來公開。

  而是利用一名被竊聽者,向其他被竊聽者公開。

  他選擇小池平澈這個人的原因,有兩點:

  1、此人是經濟產業省的大員,在商場上說話好使。

  2、此人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瓏,會鑽營。

  以小池平澈的身份,不大可能利用這些黑料,去要挾其他被竊聽者,但是絕對會讓其他被竊聽者……尤其是對他有用的被竊聽者知道,是他幫助了他們,找回了黑料。

  收穫一波不小的人情債。

  「不對呀!」

  小池平澈猛地一驚,意識到一個問題:

  鶴田中村手上,有的可不是他一個人的黑料!!

  武井保雄給自己做保險,請鶴田中村在危急時刻出手保命,給他送去的黑料,沒由來只有他小池平澈一個人的。

  他算個啥,頂多管管商業上的事……

  這也是李建昆,想讓他捎給其他被竊聽者的信息。

  如此一來,會出現兩種結果:

  1、這些人把鶴田中村乾死了。

  2、這些人沒辦法神不知鬼不覺下乾死鶴田中村,並拿回黑料,只能乖乖就範。

  風險和利益成正比。

  如果鶴田中村能挺住這撥不死,前世武井保雄瀟灑一生,接著兒子繼續瀟灑,誰也動不了的命運。

  這一世,會為他所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