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簽訂完協議，趙卓帶著合同離開了紡織廠。
買家已經搞定，接下來，他便是要去莫斯科尋找賣家。
得虧當初他跟那個騙子合作時候，是先買的車票，要不然，莫斯科他都去不了。
「雖說有車票了，可要是去莫斯科的話，一路上得五天的時間，吃喝的錢去哪兒弄啊？」
在街上溜達的趙卓，犯起了難。
俗話說，窮家富路，他現在窮得叮噹響，就這麼去莫斯科的話，那必定要忍飢挨餓，沒準都到不了。
就在這時候，站在不遠處撞球廳門口的一個瘦猴子模樣的年輕人，熱情的對著趙卓招呼起來。
「卓哥，卓哥，幹嘛去啊！」
趙卓看了一眼瘦猴一樣的男人，在記憶中搜索一番，知道了這傢伙名叫張浩，是眼下這個黑八撞球廳的小老闆。
趙卓剛回來那幾天，朋友總帶著他來這邊的撞球廳打打撞球，喝喝酒，也算是相熟的朋友。
「剛去那邊談點生意，這不要回家嗎。」趙卓心不在焉的回應一聲。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弄錢的想法，沒心思玩樂。
張浩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趙卓身邊，搭上他的肩膀，一副熱情的好兄弟的模樣。
「卓哥，別著急走啊，老弟有事兒想請你幫幫忙！」
張浩神色略顯恭敬，一副求人的姿態，趙卓是去南方大城市打拼過的，比他們這些土包子要有見識的多。
趙卓心中正苦悶沒地方弄錢，本來想著直接拒絕，可上一世做了一輩子生意人，從沒有直接拒絕過別人。
到了此時，他也只能略顯不耐煩的問道：「你先說說什麼事兒，我也不敢保證能幫上忙。」
張浩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從衣帽針織廠里，弄了點貨，想找路子賣出去，卓哥，你這邊有這樣的路子嗎？」
趙卓停住腳步，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給送枕頭，這不明擺著是來給自己送錢的？
「你這話說的，我也不是神仙，你先說說看，什麼貨啊？」
雖然趙卓心中已經隱約有些激動，但他表面上，還是裝作漫不經心，這是一個老生意人的修養。
張浩倒不好意思起來，扭捏著小聲說道：「是一批內衣，女人穿的，當時機器出問題了，做出來的碼數都偏大。」
直覺告訴趙卓，內衣碼數偏大，只要質量沒有問題，肯定不愁銷路，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趙卓挑挑眉毛，沒說話，而是盯著張浩。
張浩被盯的發毛，趕緊接著說，「不是大了一點半點，咱們這邊的娘們，根本沒有那麼大的！這是一批殘次品。」
趙卓點點頭，緊皺起眉頭，沉吟半晌說道：「你這可真是給我找了難題，這也沒法處理啊！」
他說話語氣十分為難，好像真的沒有一點辦法。
張浩無奈的嘆了口氣，痛心疾首的說道：「卓哥幫我想想辦法吧，我也是被坑了，為了這批貨，花了我好幾百塊錢呢！」
趙卓心中早就有了算盤，上一世跟老毛子打了半輩子的交道，還能不了解他們？
那邊的女人上了年紀之後，身材就會變得臃腫。
大碼內衣在國內可能沒有銷路，但是在老毛子那邊，那就是暢銷品。
不過，他肯定不能直接告訴張浩，不然，他去哪兒要好處？
趙卓裝模作樣的撓了撓頭，十分為難的說道：「咱們都是兄弟，別人來找我，我肯定不給自己找這麻煩，你先等我消息吧，我回去問問。」
張浩也不管趙卓說的是真是假，臉上倒是再沒有之前的喪氣，反而滿臉歡喜。
「好嘞卓哥，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只要你能想辦法幫我把這批貨弄出去，不讓我賠錢就行！」
趙卓打著哈哈，兩人又客套幾句，他才轉身離開。
他本來可以直接答應下來的，可那樣，這事兒明顯就太簡單了，還怎麼找張浩獅子大開口？
有了張浩這事兒，趙卓心中踏實下來，等他回到家中，直接將行李收拾好。
啟程前往莫斯科的火車，是五天之後的，他得去京城坐車，一路上七天時間，需要完全在火車上度過。
趙卓在家躺了三天，張浩來找過他兩次，都被他用不好辦，但有點眉目這個藉口給搪塞過去。
眼瞅著到了去京城的日子，他才來到張浩的撞球廳。
正忙活著給人擺撞球的張浩，看到推門而入的趙卓，趕緊小跑著來迎接。
「卓哥，是不是事情辦好了？」
張浩畢竟年輕，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急切。
趙卓苦笑著點點頭，語氣溫和的勸道：「事情倒是辦好了，可兄弟，我實話實說，你到不如貨不要了，幾百塊錢賠了就賠了吧。」
他一副為張浩著想的模樣。
張浩愣了一下，疑惑問道：「哥，這話什麼意思？」
趙卓張了張嘴，好像十分為難一樣。
「國內銷路肯定沒有，我只能幫你找了國外的！」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正好去老毛子那邊，幫你問了問，人家確實需要，但是得先把東西送去京城，然後再送過去，這又是大幾百塊錢呢！」
張浩聞言，點點頭，思索著問道：「那能把這些錢賺回來嗎？」
趙卓笑了笑，說道：「有希望，因為你也知道，那邊正是缺東西的時候！」
老毛子那邊大環境是什麼樣，大家心裡都有數。
何況，趙卓對張浩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這傢伙開著撞球廳，那是相當有錢，賠個千八百塊錢，不叫事兒。
果然，張浩聽到趙卓的話，在原地來回踱步起來。
「哥，你看著安排，需要多少錢，你跟我說！我不賠錢就行，能賺多少，都是你的！」
趙卓裝出一副慍怒模樣，「你這話說的，兄弟，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順手幫你的事兒，你看你！」
張浩趕緊對著趙卓勸起來，兩人一番推讓，這才確定下來，賺的錢，對半兒分。
確定下來方案，趙卓簡單給張浩算了算大概需要六百多塊錢的運費，趙卓拿了錢，這才離開。
離開撞球廳，趙卓倒是也沒有閒著，來到放內衣的倉庫，隨便找了個車，把內衣送到了自己郊外的土房子裡。
真的把這些玩意兒送去莫斯科，六百塊錢運費怎麼夠？他路上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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