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暗流涌動

  拿到副校長的承諾之後，許晨跟另外三個同學，便從綜合樓出來了。

  許晨走在最前面，身後的三人看著他的背影，神情有些古怪。

  剛剛在副校長辦公室，許晨跟副校長談話的強勢態度，還是讓三個同學感到吃驚。

  甚至是，隱隱的畏懼……

  畢竟都只是十八歲的高中生，而對面可是一位德高望重、高高在上的副校長。

  而剛剛許晨「談判」中的態度，強勢果決、彪悍堅定。

  他們從沒想過，總是安靜坐在教室後排，很少像其他男生一樣嬉笑吵鬧的許晨，居然這麼勇。

  他們也從未想像過，學生居然可以這樣跟一位副校長說話。

  而更讓人無語和訝異的是，那位副校長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在許晨面前露出了怯意。

  這當然不是因為許晨外露的強勢，而是他的那些預判和操作……

  四個人的錄音、提前發出的舉報郵件、關於記者的說辭、現場有理有據的應對。

  三個跟在許晨後面的同學不禁自忖，許晨做到的這些，他們真的做不到。

  難怪他能考第一的。

  或許之前班級十幾名，都是故意裝的吧……

  ……

  走到校門口時，許晨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三人，笑著說道：

  「事情解決了，那我先回去了……

  暑假愉快！」

  一個女生怯生生的開口道：

  「許晨，謝謝你……

  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的志願肯定改不回來了。

  畢竟我爸媽都信了班主任的話……」

  「是啊，真的要謝謝你許晨。

  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其實昨天我已經被說動了的。

  現在想起來，把志願改了之後，真的很大概率滑檔。」……

  許晨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麼，再次道別之後便自己離開了。

  ……

  ……

  許晨先回了趟公司，把背包和電腦放下了。

  父親許知泉出去應酬了，公司里只有方駿一人。

  馬上要簽光明廠的合同了，方老師在整理目前東晨的資金帳目，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

  許晨去洗了些水果，端到了方駿的面前。

  方駿愣了愣，這才注意到許晨過來了。

  「謝謝……」

  許晨嘴裡嚼著蘋果，乖巧的笑了笑。

  楊從新這幾天都在鎮上的廠區，幫著三舅張永青鼓搗苗木樣本，他也是樂在其中。

  當然這也是許知泉的刻意安排……

  在既定計劃中，拿下機械廠之後，會安排現有的機械廠職工，先在苗木公司過渡一下。

  幫苗木公司解決缺工難題的同時，也給機械廠職工一些工資收入。

  但父子倆同時預料到，這些技術工人里，肯定有人對下地干農活抱有質疑甚至牴觸態度。

  那麼前技術線的主管楊從新，便是一個很好的榜樣和明證。

  楊主任能很快上手苗木種植，還是可以起到打消顧慮和帶頭榜樣作用的。

  ……

  許晨下午沒什麼事情，便自己坐公交回了鎮上，去駕校練車了。

  雖然他前世開車的肌肉記憶已經被喚醒，但要去考科目二，是需要用開車錄像湊夠「訓練時長」的。

  教練一看是許晨，便單獨給他找了一台車，讓他自己在訓練場兜著圈子，錄製訓練視頻去了。

  很明顯，教練見許晨開過兩次車後，便對他的車技沒有任何懷疑，把車交給他之後便放心去教其他學生了。

  許晨開車練到一半，馮青青又「全副武裝」穿著一身防曬服，出現在了訓練場。

  許晨本想躲著的，但被馮青青一眼就看到了。

  這位鎮長家的千金去跟教練打了招呼，便跑過來硬要上了許晨的車子。

  許晨有些無奈，但也只能帶著她訓練一會兒。

  許晨坐到副駕，系好安全帶，右腳放在副駕剎車上，便充當起了教練的角色。

  馮青青能夠被許晨指導，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車子開了幾分鐘，許晨便連著踩了幾腳急剎車，也是無語異常。

  他想了想，教練把馮青青就這樣交給自己一個沒駕照的學員，這尼瑪算違法違規吧？！

  ……

  練車間隙，許晨接到了副校長趙學廉的電話，向許晨同步了校委會的初步處理結果。

  班主任張立群已經被停職。

  但具體處罰措施，還需要等教育局的處理回復。

  另外，校方後續會對高三升學的「班主任及科目教師獎勵制度」，進行重新論證和修正。

  許晨這才確認，學校確實是有相關激勵政策的。

  比如班級里出現了985名校生，班主任確實會收到相應獎勵等等……

  副校長趙學廉小心翼翼、旁敲側擊，向許晨表達了不要聯繫記者的訴求。

  這種情況下，許晨也明白該點到為止了，便也恰到好處的做出了承含含糊糊的承諾。

  ……

  喝水休息的間隙，馮青青問起了高考志願的事情。

  許晨沒有隱瞞，如實相告。

  聽到同海大學，馮青青還是露出了艷羨的神情，同時又難掩氣餒。

  許晨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打著哈哈便應付過去了……

  還沒到傍晚，許晨便找了個藉口先逃遁了。

  馮青青努著嘴巴，一副很是氣惱的樣子。

  ……

  ……

  轉眼之間，進了7月。

  機械廠的過渡問題，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許知泉帶著方駿，已經跑了好幾趟市里，簽了好幾個文件下來。

  但正式的交接、真正入主機械廠，還需要一些時日……

  這幾天方駿和楊主任都變得忙碌，方駿還是在算瑣碎的財務帳，楊主任則已經在著手電動車生產線的方案。

  許晨有時間也便呆在金豐大廈的辦公室，當下這個節點機械廠的交接問題是重中之重。

  他呆在這裡，有什麼急事也能第一時間感知到。

  ……

  這天下午，許知泉從市里開會回來，快步走進了辦公室，身後還跟著李銳三人。

  這段時間出於各方面的安全考慮，許總出門還是把這三個小兄弟都帶上了。

  許知泉一進辦公室，便招呼著許晨、方駿和楊主任，去會客室開會。

  ……

  會客室中。

  楊從新給許知泉點上煙，自己也抽上了一根。

  許知泉坐在老闆椅上，抽了幾口煙才開口道：

  「從目前聽到的各方面的消息來看，光明廠的老書記季雨生已經被徹底架空了。

  也如之前預期，光明廠的倒閉和一系列問題，都會由這個馬上退休的老書記來背鍋。」

  楊從新嘆了口氣說道：

  「其實老書記為人耿直善良，可惜本身年紀太大了，這幾年早就是半退休狀態。

  再說機械廠的頹勢，也不是他能夠左右得了的……

  只是想不到臨退休還要晚節不保，替底下那些不靠譜的人背黑鍋。」

  許晨看了眼父親許知泉，發現他面色嚴肅：

  「爸，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許知泉呼出口長長的白煙，卻搖了搖頭開口道：

  「說不太清……

  光明廠還是有些看不透，有點暗流涌動的意思了。」

  他頓了頓，又道：

  「老書記季雨生被架空之後，之前的副總金貴元成了代理廠長，現在是握有實權的。

  這兩天市里透給我的信息，等我們接手光明廠，這個金貴元還是不能輕易隨便動的。

  沒有挑明的一層意思是，讓這個金貴元做我的副手……」

  許晨皺了皺眉：

  「這有些噁心人了。

  收購後便是民營企業，居然還有某個人是不能隨便動的嗎？」

  楊從新開口道：

  「金貴元，是有些背景的。

  幾年前也是空降到光明廠，成了二把手。

  但對於他的靠山是誰，卻從來沒有人知道過。」

  許知泉頓了頓：

  「也先不用過多擔心。

  在國內生態下做生意，終究人情是最複雜的。

  雖然這光明廠還是太多彎彎繞，但我老許混了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

  不管有什麼靠山背景的，終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想了想，又問道：

  「上次許晨給我看的那張照片，跟豐榮商業的人攪在一起的，就是這個金貴元吧？」

  楊從新：

  「不錯，當時在會客室，有倆人和豐榮商業在勾勾搭搭。

  一個就是這位二把手，副總金貴元。

  另一個是技術線的領導，總師趙吉宏。」

  許知泉默不作聲，但抬頭和許晨交換了下眼神。

  父子倆自然有所默契，此刻眼神中交流的信息是：

  看來這個金貴元，是無論如何都必須鏟掉的麻煩……

  許晨想了想，開口道：

  「我記得上次從機械廠走的時候，那位老書記還專門追出來，一副非常歡迎東晨的意思。」

  楊從新：「可老書記早就被架空了……

  他歡迎我們，也不頂用啊。」

  許晨：「即使被架空，好歹在那個位子上，至少能給一些關鍵的、上層的消息。

  這些信息，都可能會挖出些什麼來。」

  許知泉點了點頭，對楊從新道：

  「楊主任，老書記季雨生，能幫忙私下牽個線嗎？」

  楊從新扶了扶黑框眼鏡，卻是面露難色：

  「這個……

  我和老書記真還不熟，甚至沒他的電話。」

  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方駿，此刻卻開口說道：

  「這個交給我吧，我可以把季書記約出來。」

  許知泉笑了笑：

  「太好了，有勞方老師！」

  方駿：「約什麼時候合適？」

  許知泉：「看老書記的方便，我們這邊都可以配合，另外需要找個私密的地方……

  老書記出來，也最好可以保密，尤其是對金貴元要保密。」

  方駿：「那我去辦，約好了跟許總說。」

  許知泉又抽了幾口煙：

  「還有個事情，非常之奇怪。

  上次我被襲擊的案子，查到了黃老闆和余老闆那裡之後，就沒有後續消息了。

  我通過各方面的渠道問了下，似乎是有人在攔著，不讓往下查了……」

  楊從新：「啊？！」

  許晨低聲道：

  「還真是，暗流涌動啊……」

  許知泉笑了笑：

  「好事情，這樣才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