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侄子今天感冒了嗎？沒來上班啊？」
「哦～！小王他呀，是有些不舒服。」
「領導辦公室的水喝完了，你有空送一桶嗎？平時都是小王送水的。」
老王沒理由拒絕，這可是一次難得接近領導的機會，哪怕只是被領導看到一眼，那也足夠了。
至於剛才得罪的李康，對方沒有為難他。
「兩位領導慢走，我一會兒就把水運過去。」老王這輩子直起來的腰在這一刻又彎下去了。
「劉秘書，老王的侄子是這裡的什麼領導。。。。。」
「……老王的侄子就是個送水工，平時為人挺好的。」
……
劉秘書對李康十分恭敬，作為領導的貼身秘書，有些事他是知道的，但是不敢問，只能靠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沐先生，你看今天的解放日報了嗎？」劉秘書有意無意的和李康聊著。
「看了，頭版頭條的新聞還挺有意思的，你對那個怎麼看？」
「我還沒看。」劉秘書微笑著說道，已經將李康領到了李建華的辦公室。
第一次來李建華工作的地方，倒沒感覺有什麼新奇的地方。
因為兩人之間隱約存在的特殊關係，李康更沒有緊張的理由。
咚咚。
劉秘書進領導辦公室前敲了敲門，在得到裡面肯定的答覆後，才開了門讓李康進去。
「領導，沐先生來了。」
李建華放下手中的報紙，「請進。劉秘書，你去倒兩杯水來。」
兩人剛上樓，老王就已經扛著水趕來了，生怕慢一點。
「劉秘書，剛才那位先生是來見李領導的啊？他們是什麼關係啊？」
老王這人向來喜歡打聽，劉秘書也不見怪了，但他卻不能說領導的任何私事。
否則，以自家領導的脾氣，要是被知道了，多半就給他發配到下面的區里養老了。
他才三十多歲，只要兢兢業業的跟著這位年輕有為的領導，將來差不了。
「領導家的事兒，你少打聽。還有，以後遇到這位公子客氣點。別以為你平時做的事兒沒人知道，要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你那編制也是可以隨時取銷的。」劉秘書敲打道。
「是是。」老王被嚇出一身冷汗，哪怕剛才搬了一桶水上來，身上有點熱了，還是讓他感到一絲寒意。
老王現在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剛才怎麼就那麼沒眼力勁呢。
白白得罪了領導家的公子。
很快劉秘書就端上來了熱噴噴的普洱茶。將茶分別端到兩人面前後，劉秘書才悄悄關上門退了出去。
「沐子康。。。」
李建華突然有些奇怪的喊他名字，讓李康突然緊張了，這個便宜老爸不會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你說你是北京人？」
李康鎮定的抿了口茶，「不像嗎？」
「普通話倒是挺標準的，但我聽起來感覺帶了一點雲南那邊的口音。你爸媽是不是有人是雲貴那邊的？」
「沒有啊，我爸媽都是老BJ。我一個人來上海混。」
「哦～！」李建華明顯不太相信，「你爸媽是做什麼的？」
「他們呀，我爸是市政府的領導，我媽這些年染了風寒，早就退下來了。」
李建華只覺得李康口中的父親與他頗為相似，有些同情。
轉移了話題道，「今天邀請你來，也是想跟你討論一下這篇報導的問題，我看了後，覺得其中的一些觀點非常具有時代意義。目前有兩種聲音，你想聽嗎？」
李建華說的兩種聲音，自然是他的圈子中，傳出來的兩種聲音。
「哦？大家都是怎麼討論的？」
現如今網際網路還沒出來，大家想討論只能通過口頭，或者報紙上隔空喊話。
交流起來，說實話，真不方便。
等網際網路出來以後，有了電子郵件，博客這些，就好了。
到時候他還能藉機賺一筆。
「一種是批評你的聲音，他們覺得你的觀點會影響改開以來的大好局面，現在一些激進派覺得我們開放的程度還不夠，恨不得把所有的市場都向世界開放。」
李康卻沒興趣和李建華討論這種話題，他只是提出問題，至於怎麼做，還是要看決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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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要被打上建政的標籤。
「他們有他們的立場，說的有道理。」
李建華讚賞的看他一眼，年紀輕輕能沉得住氣，能接受輿論風波，果真有幾分本事，「另一方是支持你的，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開放也是摸著石頭過河，如果今後文化陣地丟了，那可就危險了。」
……
……
李康和李建華聊了一會兒，只是在這裡的人面前露個臉。
李建華好像是有意給他介紹自己的人脈，見到熟人也不避著，必會向同僚們介紹李康。
同僚們見到李康，都夸道：「你們長得真像父子倆。」
李建華是上海有名的贅婿，背地裡還有個名號叫拼命書生。
就是指他工作特別拼，上進心非常強。
羨慕嫉妒的人不少。
人人都想當老江家的贅婿，背地裡常常提起李建華，
「看看人家李建華，才四十多歲，就已經有今天的地位了。」
「贅婿怎麼了，爬得這麼高，有誰能說什麼。前些日子還大張旗鼓的找他親兒子。」
「這是要把以前失去的都要補回來了啊。男人啊，年輕時候的尊嚴算什麼，那是紅二代，富二代的特權。普通人中年起勢以後才有尊嚴。」
「還是人家李建華聰明。」
這樣的評價傳到李建華耳朵里，他一點不惱，反倒以為榮。
李康也聽到了這些人背後的議論，「看來這些人的級別都不低啊。」
李建華在這一群人面前還能挺直腰板，顯然不是一般人。
「你剛才聽到了，前段時間我家裡的一些情況你也看到了。我以前有個兒子留在了雲南。
因為歷史原因，沒把他帶來上海，我努力過了，沒成功。
現在我那個兒子聽說跑到上海來找我了。」
「之前在李叔家的那個不是您兒子嗎？」
李建華平靜的看著李康，平和道：「他連親子鑑定都不敢做，自然是假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