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嶼被傅夏青叫到書房裡單獨談話,傅夏青在書房裡來回踱步思考著該怎麼開口。
而當事人一臉坦然的坐下開始泡茶,傅南嶼矜貴自持的氣質和典雅的茶具極為相配,裊裊青煙纏繞著他的指尖,像一幅意境很美的水墨畫。
茶泡好,先給傅夏青端了一杯。
傅夏青都無語了,好傢夥這氣勢比他還強,不知道的還以為被談話的是他呢?
「你們到哪一步了?」傅夏青說完咳嗽了一聲,借喝茶掩住自己不自然的神情。
傅南嶼抬眼看向自己的父親,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緩緩道:「據我所知今年10月23號是您和您夫人相愛三十周年紀念日,而本人今年正正好30歲,生日月份在8月。」
「咳咳咳…」傅夏青一口茶水噴他身上,傅南嶼淡定的給自己拿了張紙巾擦了擦。
傅夏青為什麼會這麼激動,傅南嶼話里的內容,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也就是說他和葉惜溪最多認識不到半個月就把人拐跑了。
傅夏青虎目一瞪,理不直氣也壯:「那怎麼能一樣!你媽媽那時候那麼多人追著跑,恰好我又是值得託付的好男人,不抓緊點能行嗎!?」
傅南嶼對於傅夏青的自信不予置評,開口道:「我要結婚了。」
傅夏青傲嬌的哼了一聲,「我信不過你。」
傅南嶼撫摸著腕錶,很平靜的問:「具體?」
「幼幼之前整天追著你跑,你一直無動於衷,現在突然就愛上了,我怎麼信你!?」傅夏青犀利道。
雖然清楚自家兒子的品性不是那種玩弄別人感情的人,但他還是不得不謹慎些,不然他怎麼對得起鹿驚棠死去的父母。
傅南嶼抬眸,眼中看不到任何退縮之意,一字一頓堅定有力道:「我暫時無法向您說明過去,我只能用我畢生所擁有的一切向您保證我餘生愛鹿驚棠,就如同您愛葉女士一樣不會改變。」
他無法跟別人說明過去的鹿驚棠和現在的鹿驚棠不是同一個人,這個秘密只有他知道,噩夢是不是就不會重現?。
這話聽著動聽,但傅夏青不是那麼容易被收買的,他道:「那孩子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即使我們對她再好,對她都是寄人籬下,但這不代表著她沒有把我們當成真正的親人,這只是人在接受原本不屬於自己事物的時候會有的差異感,正因為她在意我們,在意這這個家裡每一個人,所以你們的事情我才更不能當做你是和其他人戀愛那樣尋常對待。」
傅夏青以為傅南嶼聽了這話,多少會對這段感情產生點不自信,沒想到傅南嶼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道:「我了解她,鹿驚棠只是看起來很容易心軟,但心軟只是她希望她能所給予陷於困境中的人幫助,就像她會偷偷給貧困山區捐錢那樣,是她溫暖的一面,但心軟不代表她沒有底線,她的內心遠比比想像的強大,我相信自己也相信她,她走向我的每一步,只會是因為愛,並沒有摻雜任何感恩之下的委屈求全。
……
兩人在書房裡談了多久,鹿驚棠就撅著屁股在外面偷聽了多久,只可惜書房的門材質太好了,裡面的動靜一點都沒聽著。
她趴在門上,感受裡面有人拉門,立刻轉身想逃跑,一時慌亂左腳踩右腳,一隻拖鞋飛了出去。
大衛和盼達以為是在跟它們玩,大衛興奮的跑去叼飛出去的拖鞋。
盼達一看,它有拖鞋我沒有,歪著毛茸茸的大腦袋想了想,上前咬住鹿驚棠另一隻拖鞋。
鹿驚棠一隻拖鞋還穿在腳上,跑也跑不了了,被兩隻傻狗圍著轉圈圈,有些惱了,「笨蛋,笨蛋,兩個笨蛋。」
傅南嶼和傅夏青父子倆從書房裡出來,就看見一人兩狗鬧成亂七八糟的一團。
怕人摔了,傅南嶼走過去,攬腰單手給人抱了起來,鹿驚棠後背貼著他胸膛,白嫩嫩的腳丫距離地面幾公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越過傅南嶼肩頭去瞄傅夏青的表情。
傅夏青哼了一聲,「現在年輕人真不含蓄。」
傅南嶼給了兩隻狗一個冷酷的眼神,盼達和大衛是懂這個家裡食物鏈的頂端,立刻乖乖將拖鞋放下,甚至還爪子扒拉扒拉正。
鹿驚棠穿上拖鞋,一個狗屁股一個大逼兜子,「看人下菜碟的傢伙,一個星期不許吃零食了。」
都沒怎麼用力,兩隻傻狗就嗷嗷叫喚著躲到傅夏青身後,還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看著傅夏青,希望他為自己主持公道。
鹿驚棠小小聲:「世風日下,狗仗人勢啊。」
傅南嶼聽著她的話,只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突然他低頭輕笑了一聲。
鹿驚棠反應過來,耳根紅了,她剛才那行徑和那兩隻傻狗有什麼區別啊!
傅夏青看著兩人眉來眼去就眼睛疼,跟誰沒有老婆似的,他和他老婆也甜蜜著呢。
他找存在感的咳嗽了一聲,對鹿驚棠道:「鹿幼幼,你跟我過來。」
鹿驚棠猶豫的看了看傅南嶼,傅南嶼手貼了貼她手背,像是說別怕。
鹿驚棠才小碎步跟上傅夏青,傅夏青說話一點都不背人,還沒走遠呢就教訓起人來了,「你矜持一點,你以為那小子是什麼好人啊,不過就是那張臉長的好點而已。」
鹿驚棠不敢反駁,嗯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