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這段時間裡,戈爾老爺子用了大概半個小時時間,向洛基解釋了他幹掉寄居蟹昏迷後,「現實世界」中發生的所有事。
當寄居蟹死後,它的屍體漂浮在冰面破碎的海岸邊。老戈爾奮力從冰冷的海水中爬上寄居蟹的殘骸,順著它的腦殼上的大洞跳入那尚且溫熱的腦漿中,將洛基從中背了出來。
他和勞倫斯合力將他扛到燃燒的樓船殘骸附近烤火。而就在這時,他們發現了地面上四處散落的「活祭品」。
這些東西都是在落雷點燃樓船船體,引爆炸藥的時候從寄居蟹的腸道中炸出來的。它們遠比洛基在礁石上發現的那句更加鮮活,有些甚至還能伸出雙手,用力在地面爬行。
這些詭異的生物在寄居蟹的體內消化了足有50年,都還沒有被完全溶解!
待到幾人身上的試衣烤乾,兩人將昏迷的洛基連帶這冰面上發現的7名「活祭品」返回「荔枝號」船艙。當天晚上,在所有人都入睡過後,戈爾老爺子在昏昏沉沉中似乎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咀嚼之聲。這名神經大條的鐵匠下意識的以為那只不過是一隻倖免於難的大老鼠,外加此時他吃飽喝足過於疲勞,也就沒怎麼當回事兒。
結果第二天一早,隔壁艙室中存放的8具活祭品只剩下了4具!其他4具變成了4顆顱骨,除了顱骨之外,他們身體的其他部分竟然全部消失!
艾瑪畢竟是君士坦丁堡皇家科學院中的註冊探險家,在仔細觀察過現場後,她沉聲說到:「我曾經在一些頗為隱秘的卷宗中讀到過,當一群活祭品同時處於虛弱期時,他們會犧牲自己,成全其他人,讓同類將自己吃掉以獲得自己血脈中的神力。」
「這些因羽蛇神的祝福而降臨到世間的「活祭品」他們堅信自己生存的意義就是被強大的神使們吃掉,讓他們獲得隱藏在自己血肉中的神力。」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前往新大陸並且能夠順利返航的航海家們非常稀有。即便少數能夠穿過滿是風暴,旋渦,與洪荒生物的大西洋,他們走上陸地也極有可能被潛伏在雨林中的蠻荒獵手殺掉。」
「他們稱呼自己為『亞馬遜戰士』,擁有從其他神選者體內剝離神性的能力。」
「而他們執行的手段就是將對方變成自己的盤中餐!」
老戈爾聽到這話,心裡不由泛起一陣惡寒。斯堪地那維亞半島的生活雖說貧苦,但他們堅信人肉乃不潔之物。維京人即便是餓死也不會同類相食。
而此時艾瑪口中的這個「瑪雅文明」竟然是個以同類相食晉升階梯的族群這世上不同的信仰之間獲取晉升資格的方式還真是不一樣。
「罷了,這幾個老哥如果就是這種生活方式,吃就吃吧。」洛基昏迷,年紀最大的老戈爾暫時當起了首領。
「咱就剩下5條雪橇犬。這5條畜生牽拉咱們幾個活人回到海岸都費勁,就更不用說帶上8個活祭品了。他們互相吃一吃,最後剩下一個最好不占地方!」
船醫勞倫斯·南丁格爾雖說心裡並不贊同這種處理方式,但經歷過來時路上的寒冬,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又過了一晚,隔壁的咀嚼之音再次傳來。3人儘量將自己的耳朵堵住不去腦補那副恐怖的畫面。
到了第二天一早,4名活祭品,僅存2人。
**
老戈爾開門是驚訝的發現洛基在礁石上撿來的那位活祭品竟然活到了決賽圈!此時他原本乾枯的雙眼已經可以輕微轉動,塌陷的臉頰上也恢復了些許的血色,通過同類相食獲得營養上的補充後,他的臉上生出新肉,填充了乾枯的麵皮後甚至已經能夠分辨出他們曾經的模樣。
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的青年,甚至某種意義上稱呼他為「孩子」都不為過!根據老戈爾的推斷,他的年紀應該在12-15歲之間,此時的「活祭品」已經能夠顫顫巍巍的走動。
但是正常發聲尚且不能。除了發出那高頻嚎叫之外,他的喉嚨只能發出一些凌亂的虛弱單音節。他不停的發出「尤,朱」兩個字,艾瑪將用這兩個字為他暫時命名。
直覺告訴老戈爾,變化將在今晚出現。
勞倫斯,艾瑪和老戈爾三人和活祭品「尤朱」曾經在寒風肆虐的封凍大海上流浪多日,而洛基能夠找到這座大陸,也多虧了他在船上通過嚎叫聲激活其他的活祭品。
當晚,三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為尤朱祈禱,希望他能夠在決賽圈獲勝。這是兩個幾乎已經變成人形的「活祭品」,獲勝的一方毫無疑問,將無限趨近於活人。
「結果我們的尤朱勝出了?」洛基一邊說著,一遍走到趴在門口熟睡的XX身邊。
「自從他吞噬了最後一名『活祭品』他就變得和正常人一樣,也能夠正常吃飯,正常睡覺啦!」艾瑪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在洛基的耳邊說道。
「這是一個好孩子,他非常的聰明,在短短十多天內已經學會了不少維京單詞,能夠和我們做簡單的交流。」
「他能說話了?」洛基瞪大雙眼問道。
艾瑪用力點了點頭,她非常開心,兩隻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
輕輕的為這熟睡的半大孩子拉過棉被,洛基暫時並不打算騷擾他。
「這人沒什麼攻擊性吧?」
「沒有!」老戈爾粗生粗氣的回答,完全不擔心會吵醒他,「溫順的像只貓一樣,對什麼都很好奇,挺好的一個孩子!」
(我的天老爺,出來一趟一件先秦鍊氣士的遺物都沒找到,孩子倒是再次弄出了一個)
洛基苦笑著坐回床上,伸手從旁邊的鍋子裡舀出了一勺冷掉的剩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