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93
縱馬奔騰到城牆之頂，洛基看到城牆下方站著一個整齊的隊列。
12頭恐鳥騎士呈圓環形排列，中間簇擁這三條鱗甲金黃的修長飛龍。龍騎士翻身從飛龍後背上一躍而下，迎著午後熾熱的陽光，他亮出身後的十字軍王旗。
這是米哈伊爾家族的徽記。
當著洛基以及所有城防部隊的面，龍騎士用力將王旗插入地面。這種舉動是在向易族宣稱他們腳下的土地此時已經屬於拜占庭帝國，屬於聖主教會。
洛基何曾見過這種挑釁行為。
他眯起雙眼, 下意識的將右手伸向後背。那是血斧經常懸掛的位置。
直到右手抓了個空，他才回想起他似乎已經許久不曾將大斧背在後背上。
「諾曼第王洛基·斯塔拉戈聽令。」
言畢，龍騎士抬頭望向城牆之上的洛基。
他在等待諾曼第之王走下城牆，跪倒在他的面前。
然而良久之後，眼看洛基文思不動。
龍騎士知道這件事註定不會發生，只能繼續宣讀手中聖旨。
「諾曼第公民薩特，古勞爾，雷德三人在吾王壽辰慶典炸毀大鬥獸場，摧毀半座王城。」
「此舉被元老院定義為『藐視皇權，侵略王土』」
「經元老院經過精確計算，念在諾曼第人初次作惡。只要諾曼第王洛基·斯塔拉戈能夠進入元老院，在220位元老的面前說出賠償方案並且獲得6成贊同，吾王米哈伊爾三世同意既往不咎。」
「否則我拜占庭王國將與所有諾曼第商人為敵，拒絕你們使用我們的船隻，進入我們的領地，或者以任何方式購買我們手中的商品。」
皇城之下雅雀無聲，連帶著所有準備進城的車馬商隊全都退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商人平民全部望向城牆之頂的維京王。
他們想要看看所有人眼中的英雄在面對拜占庭王使的時候，還能不能保持一如既往的硬氣。
畢竟西大陸的所有國家都向他們低下過頭顱。
洛基呵呵低笑兩聲，微微點了點頭。
沒有任何王國會毫無來由的強大。元老院中總共擁有220位議員，這就相當於將220位渴血的資本家聚攏到了一起。
對於奴隸主來說，一個身體健康的奴隸所能創造的價值要遠高於虛弱的病夫。
一口將剛剛建立起的諾曼第王國吸乾絕不是明智之舉。
但只要開啟談判，就有無限可能。
這**商並沒有在聖旨上加入特定的條款，而是一腳將球踢回到洛基的腳下。無論洛基提出何種賠償，解決方案。
他來到君士坦丁堡，他就已經輸了。
但是反過來思考, 他能不去嗎？
先不說默赫蘭汀辛苦建立起的雲雀商會立刻會倒台，他兩位兄弟此時還在君士坦丁堡中，想必已經被拜占庭王控制。
「呵呵，真是有趣」
抬頭望向頭頂的天空，遠山處正有一團烏雲聚攏。這是暴雨即將到來的徵兆。對於這個表情，艾克伯特可太熟悉了。
他立刻握住了洛基的手臂。
「吾王，不可。」
洛基前往北大陸的這許多年，諾曼第王國一直都是再艾克伯特的經營下。作為一個龐大王國的實際統治者，他深切的了解拜占庭王國在西大陸所擁有的統治力。
那遠不是此時年輕的諾曼第所能比擬的。
拜占庭王國坐落在東西方大陸的分界線上。在貿易領域，這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無論水路亦或者陸路，所有前來西大陸的客商都必須經過君士坦丁堡。
用通俗一點的話語來說，拜占庭是天下商人的聖地。
他們的盟友遍及整個人類文明。
任何國家無論多大體量，暫時都無法撼動羅馬人在人類文明中的重要地位。
一旦被羅馬人視為敵人，在聖主教會以及元老院的雙重威壓之下，即便東土大唐也未必能抵抗的住巨大的貿易損失。
更不用說此時剛剛建立不就，王國上下全都需要賺錢的諾曼第王國。
「大王，我理解你心中的憤怒。」
「但是斬殺來使這種事情我們是萬萬不能做的！往小了說薩特，古勞爾，默赫蘭汀，我們所有位於君士坦丁堡的盟友都會為他陪葬。
往大了說我們的人民追求的不過是安居樂業。
戰爭和暴力並不能使他們臣服。但是如果擁有一條運轉良好的貿易通道, 讓所有行省都能把農戶手中的商品賣出一個相對合理的價格，同時儘可能多的換回他們所需要的生活必需品。
我們必須要依靠雲雀商會, 還有米哈伊爾家族統治下的君士坦丁堡！
「呵呵，我親愛的丞相。」
「你多慮了。」
洛基從侍衛的手中接過血斧，如同撫摸老友般摸向那寬厚的斧背。
身為一名穿越者，洛基怎麼可能不懂的拜占庭帝國的強大？別看這個國家的國土面積不如東土大唐，軍隊也不如維京與斯拉夫壯漢所組成的諾曼第邊防軍。
但拜占庭卻是東西方貿易線路的終點。
辛辛苦苦行走在東西大陸橋上的流動客商日夜盼望著早日來到君士坦丁堡，因為他們知道一旦進入羅馬人的領地，這就意味著溫暖的床鋪，軍隊的保護，公平公正的銷貨價格。
還有可以安安全全放入衣袋的大把金銀。
條條大路通羅馬，說的正是這個意思。
中古時代行走在商路上絕不是一帆風順。對於世家各地的商隊來說，他們無不以最終能夠住進這座城市為人生目標。
220位議員席位中那72位屬於商人的席位更是他們心中的最高夢想。
那是皇冠之頂的明珠。
當年英格蘭被法蘭西實行商業制裁，洛基只需要對抗一個法蘭西公國。
但現在如果諾曼第被拜占庭制裁，他們要對抗的可是整座西大陸。
不單是商人。
可不要忘記了拜占庭帝國身後還有一個信徒遍及整個人類文明的聖主教會。
此時的諾曼第還遠遠做不到類似東土大唐，擁有廣闊的國土，可以以封閉的姿態存在於世。西陸所有國家想要發展全都離不開貿易和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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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王使的一瞬間，洛基立刻就知道這人和穿越前那群燈塔國流氓政客是一樣的。
他們走到你的面前極盡嘲諷，為的就是想要將不冷靜的領主激怒。
但凡王使受到一丁點傷害，明天一早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議員會立刻將雲雀商會的所有財產全部查抄。默赫蘭汀十幾年付出的所有努力將付之一炬。
更不用說現在還完全弄不清楚為什麼薩特和古勞爾會落入拜占庭皇室的手中。
從高牆之上一躍而下，他緩緩走到王使的面前。
不難看出王使強裝鎮定的面孔下實際已經緊張的快要尿了褲子。洛基是什麼人物西大陸的所有居民幾乎都已了解，即便在最為偏遠的北大陸上都傳送著關於他的傳說。
在所有的傳說中，這個人可從來不是一個能夠乖乖聽話的任務。
所有羅馬公民心中全都清楚，大鬥獸場的爆炸以及城中那場沒來由的混戰絕不是諾曼第人的安排，但拜占庭王與元老院共同商議出這麼一個結果，身為下屬他只能無條件執行。
洛基緩緩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接過王使手中薄薄的聖旨。一眾羅馬士兵將他團團包圍，短時間內竟然沒有任何一人膽敢靠近。
將聖主塞入懷中，洛基輕輕拍了拍王使的後背。
然而下一秒他卻忽然抓住他的後衣領，將他整個從地面上拎起。
「既然是道歉，我當然要好好準備一下，怎麼可能如此浮皮潦草的根你們出發？」
「各位羅馬兄弟大老遠的從地中海飛來，舟車勞頓現在一定疲勞極了。不如先進入我的城堡，讓我們略盡一下地主之誼。」
被洛基單手拉拽到半空的王使竭盡全力試圖掙扎，但雙腳離地的情況下根本就是徒勞。用力將這倒霉蛋拋上城牆，洛基反手拔出血斧向後一拋。
沉重的血斧在呼嘯中雜碎了王使騎乘的飛龍頭顱。
突如其來的殺戮立刻讓羅馬人警覺起來，侍衛隊長剛剛想要抬起長槍，卻忽然想起自己此時正在巴黎城牆之下。
他膽敢出手，今日一定會死。
「身為尊貴的拜占庭王使，來到我諾曼第王國怎麼好意思騎著如此瘦弱的亞種飛龍。」
「來了都是客，不如讓我送給你們幾條真正的巨龍。」
「也算我對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略盡略盡地主之誼。」
洛基張開雙臂。
一大片烏雲從天邊飛來，體長超過三十米的巨龍張開大嘴，將驚恐逃竄的恐鳥與侍衛全部吞入腹中。
天地間僅存一片血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