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普頓皇宮的寬敞書房之內,艾克伯特將自己埋在書堆之中。
每天下午1點-3點,是他雷打不動的閱讀時間。在這兩個小時裡,他會推掉所有政務,將自己關進書房仔細研讀前人的學識。
此時他正手持一本《戰爭兵器》。可以看出書籍已經很久了,用於捆綁書頁的獸筋都已瀕臨斷裂,脆弱的紙張甚至不能用手去翻動,只能藉助於一柄薄而輕的玉尺。
凝神觀察書頁上繪製的精巧器械,他不僅感嘆於千年之前古希臘人的精美機械工藝。在那個時代中,他們甚至可以為人安裝上類似飛鳥模樣的木質翅膀,幫助他們短暫的滑翔於天空。
只可惜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都隨著古希臘的覆滅而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
韋賽克斯每天的公務都很繁忙。想,艾克伯特只能犧牲掉他原本用來午睡的時間。
然而一個年近40人中午吃飽了飯難免會覺得睏倦。陣陣困意上涌,他打了個哈欠,用手背輕輕捂住嘴巴。
午後溫暖的陽光傾瀉進寬闊的書房,照亮房間內的所有古卷。這一切都顯得是如此靜謐,如此和諧他神手撫摸空氣中那被光線逼出身影的細小塵埃
「人世間發生的所有鬧劇,在烈日的眼中不過如同這飛舞的灰塵吧。」
今天,艾克伯特發現他很難集中精神。往常每到這個時候,伊菲托斯都會將手指按在他的太陽穴上,用血色靈能緩緩刺激他的頭部經脈。
他下意識的回頭,望向空蕩蕩的門口不禁再次提醒自己,伊菲托斯已經死亡很久了。
她死在那群維京人和巴坎布希的手中。
這群從海面上蜂擁而來的侵略者殺掉自己的王妃,奪走自己的長子,他的心中當然對這群北方人懷有恨意。但是平心而論,他們在戰場上抓住自己後沒有當場把自己殺掉已經算是表現出了足夠的仁慈。
君王之間的投桃報李要遠比平民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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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日,他一直感覺自己右眼在狂跳。
這一切都源於那數千名突然來到韋賽克斯的「金鱗衛」。他們是駐守在巴黎城中的中央軍,是金雀花家族的嫡系部隊。
平日裡他們根本不會走出巴黎城。然而這一次卻跨過英吉利海峽,以抓捕維京人的名義進入韋賽克斯。這不禁相當讓艾克伯特懷疑自己那失蹤的兒子是不是已經死在了法蘭西的國土上。
咚咚咚,三聲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艾克伯特再次皺了皺眉頭。
皇宮之內的所有人都知道不可在他午間讀書的時候打擾他,如果有人敲門,這說明城中一定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脆弱的古卷,他起身開門。然而沒想到迎面卻看到了長子的臉。
「父王,我回來了。」
看到闊別1年的長子,他並沒有說什麼,首先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紅皇后」已死,他已經無法承受再失去一個親人。
儘管將他放入維京人的手中,但是對於阿爾弗雷德的監管,艾克伯特半分都沒有鬆懈。
騎乘獅鷲的「天空騎士」長期在他的頭頂盤旋,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這群飛天保鏢的庇佑,阿爾弗雷德根本不可能從「雲省」平安脫身。
即便他跟隨洛基進入法蘭西,天空騎士帶領一隊恐鳥也是一路尾隨。
只可惜當他在凡爾賽堡外圍的時候被傳火幫眾營救,騎士失去目標,只能在大群金鱗衛感到之前返航。
從那一天起,艾克伯特每天都在對神靈祈禱長子能夠平安回歸。
神靈終究再一次眷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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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傳言是真的了!」
「這位洛基公爵捅下天大的簍子,隨後被『金雀花家族』控制住了」
兩人交談了不過10分鐘,艾克伯特難以自抑的站起身來,反覆踱步。他需要快速消化腦中的情報。
阿爾弗雷德卻繼續說著自己這趟旅行的見聞。
當說道「金雀花家族」其實是光照會的「宗主」所謂裝的啥時候,淡定冷靜如艾克伯特也忍不住面色大變。
「這消息來自傳火幫眾?」
「是的,而且是一位隱藏在凡爾賽堡中的『盜火者』親口所言。」
凡爾賽堡
盜火者
「看來,這是真的了。這麼看來,從你曾祖父『卡德瓦拉』的時代開始,我們就在和一夥穿著人皮的老蜥蜴打交道。」
「不,父王大人,很可能時間要追溯的更早。」阿爾弗雷德更正道。
「按照那位『盜火者』口中所言,從『加洛林王朝』掌權以來,他們就已經開始在巴黎城附近監控皇宮,他們得知的消息是從『查理曼·加洛林』的時代起一直到現在,法蘭西公國的實習統治者一隻都是這位『地海之王』穆圖。」
「他準備了很多具分身,這些分身被他剝離掉大部分神識,平常的時候雖說能夠走出皇宮和他人見面,但是大多神情愚鈍,面容呆傻。」
「因此,歷屆法蘭西皇室成員很少出門,他們的族人也從來不與他國聯姻。」
「這群『靈魂匣』唯一的作用是年幼的時候讓封臣與過民熟悉下面孔,待到成年後被殺掉做成人皮,讓老蜥蜴穿進去繼續他的統治。」
艾克伯特點了點頭,心中更加堅信了長子捨命探查回的情報。早在近百年前,韋賽克斯的一代國君「卡德瓦拉」在位的時候,他就曾經多次表示想與剛剛上位金雀花家族聯姻。
但是金雀花家族卻一再推脫。
如此反常的舉動還曾經被卡德瓦拉歸結於法蘭西皇室的驕傲,沒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這樣。
「父王殿下,統治諾曼第大區的維京封臣已經全部被調動了起來。他們即將入侵法蘭西,發誓要將洛基公爵從光照會的手中奪過來。」
「我想問問,我們要不要藉助這個機會,走出被法蘭西商會統治的牢籠。」
一時片刻間,艾克伯特並沒有回答。
他面容凝重的站起身,起身來回踱步,在書房內走了許久。
只要諾曼第和法蘭西開戰,無論韋賽克斯加不加入這場戰鬥,艾克伯特都面臨著重大的損失。
因為就地域而言,韋賽克斯如同兩片麵包中間的烤肉,被夾在法蘭西公國和諾曼第大區的中間。精明的法蘭西人根本不會把戰火燒到自家國土上,他們必然會派遣軍隊入駐韋賽克斯,在維京人抵達英吉利海峽之前把他們扼殺在英格蘭群島之內。
以諾曼第區區1萬士兵的戰力,他們甚至不會派出駐守巴黎的金鱗衛前來發動戰爭的大概率是某位好戰的封臣。至於他的戰利品,則是諾曼第兩座行省日後的所有權。
以艾克伯特對法蘭西公國的了解,一名封臣足以對抗他們的所有軍隊。
而和他規模相同的行省,法蘭西公國之內足有2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