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7.49 弗朗西斯的決斷

  進入酒店,吃飯洗漱,眾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墨跡到將近中午,吃飽喝足後,洛基帶領阿爾弗雷德和文佐夫還去凡爾賽堡後身的林地中,交上30枚銀幣親眼目睹獨角獸的真容。

  獨角獸象徵純潔,向來是婦女之友。放眼整座西大陸,只怕只有法國有能力養這種既不能吃,又不能騎的觀賞性動物。

  維京糙漢們根本沒有欣賞珍奇動物的審美,眾人感覺沒什麼意思,紛紛起身離開,同時還嘟囔著這銀幣不如用來買三百張大餅。

  一路穿越樹林,洛基發現法蘭西的維度比英格蘭還要低。

  到了這裡,針葉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闊葉林。22年未曾見到過的橡樹,銀杏,紅楓,水杉開始出現。林地中經常能夠看到騎馬的青年駝運自己的女人,兩人走到一處林蔭地下鋪開攤子席地而坐。

  他們無需工作,無需奔波,可以安靜的如同21世紀的男女青年一樣,躺在柔軟的毛毯上享受溫暖陽光。

  而另一邊,洛基經過整整一個冬天的努力,才讓諾曼第大區的每一戶居民都擁有田地和房產。

  兩國之間的國力差距,赤裸裸的展現於此。

  **

  凡爾賽堡是巴黎城的外圍城市,用後世的說法,這是一座「衛星城」。從巴黎城中運往英吉利海峽的所有貨物都要在這裡分裝和中轉,英格蘭7國運往法蘭西的所有貨物也是在此停留與中轉。

  因此,城市外圍的官道上熙熙攘攘,不停有馬隊穿行往來。跟隨官道上擁擠的車馬腳夫,7個小時過後,當暮色降臨時雄偉的巴黎城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他穿越以後第一次看到能夠蔓延到天邊的巨大城市。

  根據弗朗西斯教長一整個冬天的居住經驗,巴黎城中常住人口越有30萬。這個數目當然和唐國長安的「百萬人口」相差甚遠,但是也是相當恐怖的人數。

  要知道,在斯拉夫人入侵之前,整個斯堪地那維亞半島所有維京人加在一起,也不過和30萬相當。

  不算21座行省,單純巴黎一座城市,已經相當於維京全境人口的總和。

  入城之後,精緻的城市也呈現出和古羅馬城邦時期一模一樣的建築肌理。

  8世紀末,哥特建築尚未完全普及,金雀花文藝復興的側重點並不在建築工藝。

  學士們僅僅是發掘古人的文卷,將丟失許久的羅馬手工藝術重新撿起。

  城中隨處可見的是屬於羅馬時代的拱門,柱式與寬闊平坦,雕塑林立的集會廣場。行走在這座華美的城市中,洛基驚訝的發現這座城市中幾乎沒有裸露的土壤

  所有的道路均被石磚覆蓋。

  所有裸露的土地全部種植綠草或者灌木。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只有真實的坐上公爵的座椅後,洛基才明白這在後世看似尋常的街道景觀背後需要一個人員編制齊整的「市政部門」日夜不停的操勞。

  這會兒反過來看諾曼第大區的首府「落雨高地」。

  人口眾多帶來了人口眾多的麻煩。

  不要說鋪設道路,就連完全清除道路上的馬糞他都沒有能力辦到

  **

  難得進入一次大城市,洛基左右環視發現並沒有任何警衛在身邊盯梢。他當即下令所有人自由活動一天,明天晚上再回到弗朗西斯教長的府邸幾何。

  至於那「異端審判所」的審判反正都已經遲到了。

  再遲到幾天也沒什麼!

  指望我像一條帶鏈子的狗一樣老老實實的遵守你們規定的時間?

  這是完全沒可能的事情。

  交代完所有任務,他開開心心的帶著阿爾弗雷德沖入集市。兩人雖然名義上是「父子」,但年紀相仿,交流起來倒也沒什麼阻礙。

  文佐夫為所有侍衛分出充足的銀幣,眾人如同入水的魚群迅速消失在巴黎城中的繁華街道上。

  和洛基的淡定形成鮮明對的弗朗西斯教長。

  不同於過一天算一天,隨時準備拎起斧頭見奧丁的維京人,老教長是個對「生命」有著長遠規劃的人。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考慮未來十年自己該如何生存。

  對於「如何求生」這個問題,他看的非常透徹。

  甭看他現在身懷10萬帝花銀幣,外加5隻價值連城的珠寶戒指。他看似可以隨時離開洛基尋找一個更好的生活,但是老教長心裡清楚。

  光照會收拾不了洛基,可並不代表光照收拾不了他。

  一旦他脫離洛基的庇佑,無論他逃向何方不出三天,受僱傭於「鑽石花」杜朗的探子殺手會立刻將他抓回法蘭西。

  到時候迎接他的是什麼,老教長想都不敢想。

  法蘭西公國能夠坐擁最豐饒的土地,屹立在這座大路上五百年不倒,這所有的一切可並不是來源於做慈善。

  每一個光鮮亮麗的「面子」背後,都必然有一個飽含鮮血與污垢的「里子」。

  老教長可不想見識到任何屬於「文明人」的齷齪手段。

  **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弗朗西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內左右徘徊。

  眼看著華燈初上,天邊一輪明月升起,他打開衣櫃,從一疊衣物的最低端拿出一個木質方盒。

  短粗的雙手不停摸索方盒那細緻的木紋肌理,思考良久,他的眼神從渙散逐漸變得鋒銳。

  最終,他將木盒塞入懷中心裡做出某種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