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被林汐掐的被迫仰起臉,他之前還期待有人能來救自己,但現在嚴麗那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顯然,她已自顧不暇,暫時是顧不上他了。
眼前的人是魔鬼,那雙眼睛像毒蛇一樣盯著自己,他毫不懷疑,下一秒,自己的頭骨就會被他捏碎!
縱橫商界多年,帝都頂級豪門繼承人,手眼通天的人物,就這麼栽了,大意,意外,亦或是命里犯煞?
他不甘心!
林汐也沒多聖母,他本身也是帶著私心的。
他想搞清楚自己身上的變化從何而來,目前只有天擎集團這一個線索,他的時間有限,不想再等下去了。
零一看的害怕,這個傢伙發狠的樣子太嚇人了,不過,尹秋是罪有應得,他於是也躍躍欲試想上手揍人。
林汐此時說道:「走吧,我累了。」
零一從衣服里掏出一個麻袋將尹秋整個套住,扛起來扔進了來時的三輪車裡。
沒錯,是一輛老舊的三輪車,他倆都沒駕照,在垃圾站撿了輛二手三輪車,林汐自己動手修了下,兩個人騎過來的。
不得不說,既經濟又實惠還環保,作案工具極其簡單又讓人查不到把柄。
只是,過於舊了些,還費人力。
零一在前面蹬,林汐坐在後面縮著手打盹,尹秋蒙在麻袋裡無聲無息,大概是在思考怎麼脫身。
此時已經接近凌晨兩點,黎明前的至暗時刻,天際一絲光亮都沒有。
林汐打了個盹,睡了十分鐘,抓住尹秋將他扔進了一處廢舊小屋裡,吩咐零一在一邊守著,便獨自離開了。
嚴麗中途棄車逃跑了,景蕭追到最後只發現三輛已經被大火吞沒的車。
她早已被人接走。
鍾啟明站在景蕭身邊,「你是對的,天擎集團的確有問題。」
景蕭:「可是大火燒滅了一切,死的死逃的逃,而且,沒發現尹秋的蹤影,鍾隊,他們非法持有槍械和炸藥,就憑這一點,這事情就不簡單。」
鍾啟明最近查葉家的綁架案也是焦頭爛額毫無頭緒,現在又來個尹家,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前方是看不破的迷局,查著查著便發現是死胡同,這種感覺讓人極其的不爽。
景蕭握緊雙拳:「舅舅,天網恢恢,這件事盤根錯節,必定還有潛伏在暗處的人虎視眈眈,單單尹家一己之力能做到瞞天過海隻手遮天嗎?」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對方有幫手,他不可能跟丟。
鍾啟明的面龐映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就算是天,我也要把它捅出個窟窿來!」
景蕭:「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查個水落石出。」
林汐在遠處看著,心裡嘆息,就算抓住了,頂多犧牲一個尹家,背後的勢力還是隱匿在暗處,為非作歹,景蕭哥哥,我不希望你因為我以身犯險。
真怕我會給別人帶來危險和麻煩呀。
天方已現魚肚白,一夜驚心,林汐回去睡了一覺,白天沒有去醫院,期間景蕭給他打電話,他睡得沉,沒有接,一直到下午一點,方才朦朦朧朧的醒了,他像個大病初癒的人,一臉頹廢萎靡,拿起手機一看,好幾個未接來電,給景蕭打了過去:「餵。」
景蕭第一句話就是:「小汐,開門。」
林汐呆毛晃了晃:「啊?」
景蕭說道:「我在門外。」
林汐連忙下床去開門,門一打開,他看見景蕭坐在他的門外,一臉滄桑,看起來像是等了很久了。
「你怎麼坐在地上?」林汐急忙將他拉進屋,「也不怕別人認出來。」
景蕭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許,哀怨?
林汐還以為自己眼瞎了,這深閨怨婦的表情怎麼能出現在我們帥氣多金的景小公子臉上!
「你等很久了嗎?額,我那啥,睡過了。」林汐解釋加掩飾,「昨天熬夜打遊戲,補眠來著,對不起啊。」
景蕭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看起來累成狗。
他的確忙了一夜,回家睡了兩個小時,給林汐打電話一直沒打通,又詢問了周長生,得知這傢伙沒去醫院,便來了這裡,誰知道敲門也沒人應,只好可憐兮兮的坐著打盹,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見到林汐。
景蕭頂著一張帥絕人寰的臉,可憐巴巴的說:「也沒等多久。」
「區區三個小時而已。」
林汐:這突如其來的負罪感?!
「你,找我有事?」林汐咳一聲,轉移話題。
景蕭看了他一會兒,於是林汐心肝顫,「小沒良心的。」
景蕭熟門熟路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路過地上零一的鋪蓋時,他頓了頓,「還有小白臉呢?」
林汐心裡慌得一批,臉上鎮定自若:「我沒,臥室的床睡膩了,偶爾換個地方睡,呵呵。」
景蕭不置可否,他坐下來喝水,喝一口看他一眼,低頭再喝一口,「我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擔心你生病沒人照顧。」
「但是,小汐,我似乎是多餘了。」景蕭頗為受傷,他疲憊的揉揉太陽穴,「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也尊重你,但是,我也是人,也會受傷。」
林汐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景蕭,我是個挺麻煩的人,但咱們平心而論,誰都沒和誰交底,彼此彼此吧?」
景蕭看著林汐臉上壓不住的疲憊之色,心裡那點不痛快立刻沒了,他一臉挫敗,「昨天晚上,尹秋不知為何大半夜出門,我忙活一夜,還是前功盡棄,小汐,我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出現的把柄從我眼前消失,他們內應外援,有恃無恐,所有的證據燒成灰燼,我覺得自己真是沒用。」
「對不起,最近心情不太好。」
林汐還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一面,他到底不忍心,「這不是你的錯,景蕭,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個人力量是有限的。」
景蕭失落:「你看,你都不叫哥哥了,肯定是嫌棄我了。」
林汐被他的腦迴路整懵了,他危險的眯起眼:「你耍我呢!」
景蕭忍不住笑了:「逗你呢,我怎麼敢生你的氣。」
林汐心裡酸甜酸甜的,他怎麼能這麼好。
「也只有你對我始終信任了。」林汐輕嘆。
景蕭笑:「沒辦法,誰讓你是林小汐呢!」
景蕭在林汐床上睡了一覺,林汐在廚房煮了兩碗面放在桌子上,喊他起來吃,兩個人似乎恢復了以前的相處模式,先前那點兒隔閡仿佛消失了。
誰能拒絕這樣一個溫暖陽光的人呀?
這縷生命中難得的陽光,他很珍惜,傷人傷己的事情他做不出來,可是他的生命有限,會給景蕭帶來悲傷吧?這一切到底該如何抉擇?
他忍不住貓貓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