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鳥槍換炮
「就這裡了！」
方傑指著街道右邊一連排破舊的甚至有幾處快要倒塌的平房，對夏浩道。
夏浩看了看這些「房子」，又看了看方傑，一臉懵逼：「你確定？」
「確定，就這裡！」
方傑眼中閃爍著一絲興奮：「看來要加大預算了，這排窩棚盤下來必須得推倒重建。」
一直拿方傑當主心骨的夏浩第一次提出了反對意見：「那得花多少錢啊？要不咱們直接在街道左邊找個現成的店面弄一下？」
「不不不。」方傑連連擺手，「咱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問題。」
「這……」
夏浩完全無法理解方傑的想法，這麼大的事如果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肯定會打退堂鼓。
方傑笑道：「左邊的這些店面雖然是現成的，但增值潛力不大。右邊這一片，後面是個城中村，全是荒地，拿土地的成本低。江城理工大學三校合併之後，未來必然要擴展校區，那麼這裡就是首選。」
夏浩覺得莫名其妙：「那跟我們網吧有什麼關係？」
「你傻呀！」
方傑道：「右邊這一片店面，相當於是未來校區的隔牆，以後不管是開網吧做生意還是拆遷補償，或是轉讓，都能賺不少。臨街這一面對外可以做生意，對內也可以把店門開向校內！」
夏浩聽明白後，不由得笑罵道：「我靠，你想得可真夠遠的！可咱們是來開網吧的，不是來買地建房子的啊！再說，咱們的錢也不夠幹這事。」
不夠麼？
方傑重新掃了一眼右邊的平房，如果對整條街進行整體裝修改造，按照當下的物價水平，50萬就頂天了。
至於土地使用權，這片地一看就是後面村子裡的集體土地，直接找村委會就能搞定大部分的事情，只要開出的出讓金足夠高，不怕人家不就範。
再說，也沒必要一開始就搞一大片，短期內搞塊200平米左右的土地把網吧建起來，花不了太多的錢。
想到這裡，方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達這條路的中段附近，物色了5、6間相連的破平房，如果將其打通，估算面積應該差不多有200平米。
「就這片吧。」
方傑下定了決心，對夏浩道：「咱們搞網吧，總是要有商鋪的，與其租賃商鋪，不如租賃土地自建商鋪。」
夏浩完全不理解：「為什麼？」
方傑道：「如果是其他行業無所謂，但網吧門檻低投入大，商鋪最好是自己的產權。否則房東看你網吧生意好人氣旺，眼紅之下大幅提高房租，或者乾脆把你趕走，自己開網吧，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夏浩愣道：「可以簽協議的吧？」
「幼稚！」方傑白了對方一眼，「如果房東真動了歪心思，有無數辦法把你趕走，隨便偶爾給你斷個電停個水，或者找些關係人脈天天上門查這查那，你都受不了。」
說到這裡，方傑拍了拍夏浩的肩膀：「既然要出來做事，平常就多長點心眼，凡事三思，多作長遠考慮。如果實在想不明白，那就全權聽我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自己能獨當一面。」
見夏浩重重地點了點頭，方傑又道：「這次來省城，你就暫時多呆幾天，去找後面那個村子找主事的人談一談，把這幾個店面搞下來，就當做是鍛鍊一下自己。」
夏浩雖然學習成績不咋的，但警校也不是白讀的，其實是個很會來事的人，或者說很會鑽營的一個人，否則也不可能一心想著要開網吧，與人打交道這方面，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挺自信。
「錢不夠哇！」
夏浩現在只擔心錢的問題，如果按照方傑的計劃，區區1、20萬租房子開網吧還行，自己買地建網吧，肯定不夠。
「你先去談嘛。」方傑最不擔心的其實就是錢的問題，「先談個意向出來，讓村裡面報個價或者拿個方案出來，差不多了我再過來一錘定音。你那邊的錢留著開網吧，商鋪方面的資金我來出。」
一聽這話，夏浩頓時沒了想法。
他家的錢可不是大風颳來的，正兒八經的開網吧還行，開發商鋪他還沒那膽量，如果方傑能出錢搞定土地商鋪，對他的網吧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就這麼定了？」
夏浩確認了一句後，轉而問道：「咱們接下來做什麼？」
「不是咱們。」方傑笑了笑，「我和李晴去電腦城買電腦，你現在就去找村里人談地皮店面的事情，如果遇到什麼問題，晚上找個網吧上網，用QQ跟我聯繫。」
「呃？」
夏浩呆滯了半秒：「不是。你去泡妞，就這麼把我扔在省城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方傑笑道：「我已經往你卡上打了1萬籌備金，拿了我的錢，就得幫我辦事。吃住什麼的從公款裡面出，但帳目要整理清楚。」
「好吧……」
方傑現在是金主爸爸，夏浩只能認命。
扔下夏浩，方傑領著李晴打了個的士直奔電腦城。
電腦城其實很近，從江城理工大學正門出發的話，步行5-10分鐘也就到了，不過方傑懶得走路，如果不是怕太過驚世駭俗，他甚至打算直接買輛車代步。
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先拿到駕照。
這會兒駕照好拿，給考官塞兩包好煙或者塞個200塊錢紅包，基本上就能直接搞定……
2000年的時候，電腦城的規模很大，生意也很好，畢竟家庭電腦和網絡時代剛開始，又地處多個大學中心地帶，不像後世因為移動時代的到來逐漸變得蕭條。
這次方傑來省城，主要就是為了來買伺服器的，準備搞兩台，其他事其實都是附帶的。
夏浩開網吧這事，如果把商鋪開發算上，沒有幾個月的籌備根本沒法開張，而幾個月後，方傑已經有足夠的資金運作此事，所以不差錢。
當然，前提是得把遊戲伺服器搞定，這是根本，也是未來事業的核心，必須作為頭等大事來辦。
伺服器配置沒什麼好說的，除了鍵盤滑鼠，其他配件全部趕最好最貴的買，光是兩台17寸液晶顯示器，就花了24000！
現在大家用的顯示器普遍還是15寸的球面顯示器，連平面直角顯示器都用的少，液晶顯示器就更不用說。
液晶顯示器起碼要到2005年之後才逐漸普及，現在價格奇貴無比，簡直是天價，一般人根本消費不起，這會兒平板電腦之所以貴，就貴在顯示器上，但對眼睛健康有好處。
方傑可不想為了省錢把自己眼睛弄壞了，對他來說，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至於主機就更不用說，最大容量的硬碟全部塞滿，內存槽全部插滿，性能提到最大！
兩台頂級性能的伺服器搞下來，最終花了6萬多，卡裡面的錢瞬間只剩下了零頭。
錢雖花了不少，但這樣的伺服器拿回去，相當於鳥槍換炮，運營MUD這樣的文字網路遊戲，每台伺服器保證2000人在線都毫無問題。
像方傑這樣的土豪，平常電腦城裡並不多見，自然是把商家們震撼了一把，可惜他對這樣的伺服器性能依然是萬般嫌棄，完全沒有裝逼的快感，所以過程不提也罷。
只說伺服器好多配件屬於尖端貨，電腦城裡的普通商家根本沒貨，老闆四處打電話找硬體代理商找貨調貨送貨，耽誤了好大一會兒功夫才把兩台伺服器的配件搞定。
方傑也沒有傻愣愣地等待，帶著李晴到附近吃吃喝喝逛了半天街，直到下午2、3點才返回電腦城，提了貨便包車返回了銅城。
直達電信網吧，將伺服器直接搬進了網吧里一側的一個小房間內。
這個小房間原本是一個雜物間，堆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昨天方傑找營業廳經理談了半天，把這個雜物間租了下來作為機房，裝了門鎖。
免租金，免水電費。
但是！
這個機房單獨牽了一根10M的網吧電信專線，其費用是3000元！
每個月！
不是每年！
就這，方傑還對營業廳經理萬分感謝。
因為嚴格來說，這種做法是違規的，如果不是看在方萬興的面子上，就算有錢，營業廳經理也不可能單獨開一根網吧專線給方傑。
當然，在營業廳裡面弄比較隱蔽，這是營業廳經理願意開後門的原因之一，方便監控管理，所以不太擔心會出什麼問題。
在機房內迅速把伺服器組組裝調試好，連上網線，測試操作了一下，然後結論就一個字：爽！
太爽了！
性能什麼的倒是其次。
主要是網速，總算有點20年後的感覺了。
重生這段時間以來，可把方傑給憋壞了，平常上網打開一個網頁都要等半天，每次看著瀏覽器狀態欄上的網絡進度條慢騰騰地往前蹭，他就有想要砸電腦的衝動。
如今花了這麼多錢，總算回歸到了與重生前差不多持平的水平。
確實只是持平，甚至還差一點， 20年之後弄成同樣的電腦性能和網速，估計成本3000塊錢都不到，現在卻花了3萬多。
只能說，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附帶的，李晴也跟著體驗了一把20年後飛速上網的感覺。
不過李晴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或者說壓根就沒意識到這其中劃時代的意義，她還以為這樣的網速和性能本來就是正常的，如果她哥哥李易在此，恐怕要抱著電腦瘋狂親吻半天。
接下來就是遊戲伺服器端轉移的工作。
這個稍微有點麻煩。
方傑這邊網速是快了，但玩家們的網速依舊是個渣。
讓他們耽誤半天工夫去下載200多M的獨立客戶端，不可能人人願意。
但是沒辦法，這是必須要執行的事情，哪怕會流失一部分玩家，也在所不惜。
為了給玩家們一個緩衝時間，三天前，遊戲裡每隔半小時就會重複發布一則通告。
通告要求玩家們儘快下載獨立客戶端，遊戲將在三天後搬遷轉移伺服器，並更換伺服器版本，屆時沒有用獨立客戶端登陸遊戲的玩家，將無法正常體驗遊戲。
每次玩家進入遊戲，也會有這樣的通告，還列出了客戶端下載連結地址和方式。
根據李晴在遊戲玩家充值群里調查摸底的情況來看，大部分玩家對此很不感冒，很多人到今天依然沒有下載獨立客戶端。
說白了，就是懶，怕麻煩。
坐在新假設的伺服器前，李晴不由得有些擔心：「這些人真是的，遊戲裡公告了這麼多天，就是不肯動，要是換了伺服器，他們進不了遊戲了怎麼辦？」
方傑則陷入了反思。
這事兒，不能怪玩家。
人都是有惰性的，作為遊戲服務商，應該去引導自己所服務的客戶，為玩家提供更好的服務，而不是強行讓玩家來適應自己。
獨立客戶端這事，確實是自己想當然了。
方傑還記得當初他為了下載伺服器端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這還是在電信網吧這種網速相對很快的網吧下載的，如果是其他一般的網吧，時間更久。
玩家們如果是在網吧上網，為了玩遊戲，難不成每次換了機器還得耽誤一兩個小時重新再下載一遍？
這不扯淡麼！
「不怪他們，是我們自己沒做到位，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
方傑笑了笑，安慰了李晴一句後，將獨立客戶端文件打開，一邊瀏覽著裡面的程序文件，一邊思索著。
其實……也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只是他之前偷懶了，覺得沒必要，如今看來，玩家比他更懶，所以還是得花點心思把事情做到位。
看來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念及此處，方傑將原版客戶端的一些關鍵性文件稍作修改，又添加編寫了幾個系統性文件，並對獨立客戶端文件進行了分類拆分，打包成了上百個小文件。
緊接著，又在新買的另一台伺服器電腦上進行了一番配置和優化，使之成為一台獨立的下載伺服器，將修改後的獨立客戶端添加為下載文件。
此時獨立客戶端被方傑縮水到了6M大小，跟原版客戶端ZMUD文件大小几乎沒什麼區別。
完成這些後，方傑將新的下載連結地址掛到了通知里，並且進行了三條簡短的說明：
1、獨立客戶端程序只有6.5M，下載方便，不會耗費多少時間。
2、獨立客戶端程序附帶全功能腳本宏按鈕，操作更簡單方便，效率更高。
3、劃重點——通過獨立客戶端遊戲，其他200多M客戶端文件會在遊戲過程中，自動下載並完成更新！即玩家可以邊遊戲邊下載完整的客戶端，更新完畢後，遊戲運行速度將流暢不卡頓！
看到這則獨立客戶端說明，坐了十個小時火車，晚上剛到京城正在網吧上網的李易第一時間發了一排問號過來：「？？？？？還有這樣的技術？？？黑科技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