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陷入一片寂靜。
盛問音：「……」
祈肆：「………………」
小兩口齊齊沉默著。
他們倆一時沒分清，誰受到的侮辱更大。
芝芝這時在旁邊，不解的問大伯母：「大伯母，弟弟為什麼對著姑姑叫爸爸啊？」 ✾
「噓。」沈玫壓低聲音：「別說了，再說你姑姑、姑父，真不想要這孩子了。」
芝芝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瞎說大實話了。
回去的路上，車廂里一片靜謐。
盛問音看著坐在安全座椅上，眼皮耷拉，正在打盹兒的兒子，認真的問開車的祈肆：「他是不是傻子？」
祈肆：「……」
祈肆抿唇：「太小，認知還不明確。」
盛問音深吸口氣：「我跟上面申請一下。」
祈肆一愣：「申請什麼？」
盛問音道：「軍人子弟免費的智商檢測，他需要驗驗。」
盛四億沒想到盛星焰就出去這麼一會兒就回來了。
它只能喪眉耷眼的又趴回爬行墊上，繼續哄孩子。
但是現在盛問音看到盛四億帶孩子的一幕，開始覺得不安了。
她小聲問祈肆：「我是爸爸，那媽媽是誰？他不會以為盛四億是媽媽吧？」
祈肆：「……」
祈肆抿唇：「我呢？」
盛問音道：「鐘點阿姨？」
祈肆：「…………」
「不行不行，我現在就去打電話。」盛問音一分鐘都坐不住了，直接打給王上將申請，王上將特別喜歡盛星焰，他也怕盛星焰被盛問音養傻了，趕緊安排了體檢，周一一早就能去。
周一大清早，盛問音和祈肆打扮得很低調，帶著孩子去了軍醫院附屬的兒童醫院。
一通檢測完，負責檢查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鏡，看著病情自述表上的文字，眯了眯眼，念出來：「孩子八個月了，還不會背愛因斯坦相對論，反飛彈的運算軌跡也不會算，阿拉伯語和模里西斯語也不會說，而且不會飛……這是你們倆誰寫的？」
盛問音：「……」
祈肆：「……」
祈肆看向身邊的女孩，吐了口氣：「我只是一會兒沒看著你……」
盛問音縮著脖子嘟噥：「但是我天天給他念論文，說各國語言，他真的一點都聽不懂，這真的合理嗎？我現在用阿拉伯語說坐下，盛四億都知道坐下了，它都聽懂了！」
祈肆：「……」
祈肆沉默了一下，總述道：「孩子有點怪，對著媽媽喊爸爸，會說一點話了，但主要是髒話，理解能力也不太行，基本連豹子都不如。」
老教授晦澀的看了這對小年輕一眼，半晌，問：「要不你們倆先驗驗腦子吧？」
兩人：「……」
老教授道：「過度緊張孩子，過度望子成龍，這是普遍新手父母，大多都會出現的情況，我還見過一個媽媽，孩子每次拉的臭臭，她都要稱一稱有多重，但凡哪次拉少點，她就要懷疑孩子病了，然後各種焦慮，各種擔心，大半夜的帶孩子上醫院。」
盛問音立刻問：「那那個媽媽後來呢？」
老教授道：「住進精神科了，顯然她病得不輕，你們倆加加油，也能趕上她。」
盛問音和祈肆都不敢說話了。
老教授又勸道：「你們要放鬆一點，小孩子嘛，這么小能看出什麼，來，我來檢查一下。」
他說著，彎下腰來，和顏悅色的對著嬰兒車裡的小嬰兒道：「寶寶，來，看這邊，再看這邊，來，叫爸爸，叫爸爸……」
老教授：「……」
嬰兒車上的孩子，一動都不動。
老教授嘟噥：「按理說，這麼大的孩子，在有人逗的時候，應該會有反應才對，眼珠會跟著人的手轉，引導他說話，他不會說，也會依依呀呀的叫兩聲。」
盛問音忙問：「醫生，那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老教授拿了一疊卡片出來，上面都是貓貓狗狗的小動物，他舉起一隻小狗狗，問嬰兒：「焰焰，喜不喜歡狗狗？」
小嬰兒一臉麻木。
「貓貓呢？」
小嬰兒一臉麻木。
「羊羊呢？」
小嬰兒一臉麻木。
「欸，怎麼有個槍在這裡，這個可不興給小孩……」
「呀呀呀！」盛星焰突然活躍了起來，短短的胳膊伸直，要去抓那張卡片。
老教授：「……」
祈肆、盛問音：「……」
老教授懷疑的看著這對父母：「你們倆平時給他看什麼了？他怎麼只對槍有反應？」
盛問音趕緊道：「肯定不可能給他看槍啊，這麼危險的東西，怎麼可能讓他……」
「等等。」祈肆猛地打斷了妻子，面色嚴肅：「如果，我是說如果，孩子兩個月的時候，就帶他進入野戰集訓營，讓他被三位配槍上將，每天帶著在軍營玩樂，之後還帶他參加了國際軍事演習，並且讓他深入戰場，由武裝士兵全程保護，這，應該不算，給他看過危險事物吧？」
老教授深吸口氣，問：「這不算，那什麼才算？」
祈肆：「……」
盛問音緩緩道：「那如果按照這個方向想的話，他只對經歷過的事有反應，對聽到的東西沒感覺，那麼……」
她拿出手機，點開美女跳舞視頻：「焰焰，看。」
「呀呀呀！」焰焰看著視頻，興奮壞了！
盛問音關了跳舞視頻，又點開打仗的視頻：「焰焰，這個呢？」
「噗噗噗！」小傢伙笨拙的小手指，努力比成手槍的樣子，對著媽媽射擊，嘴裡還發出開槍的配音。
盛問音關了打仗視頻，點開一桌子菜品：「焰焰，眼熟嗎？這是你爸爸做的，他以為你生下來還會吃，特地做給你實驗的。」
「yue～」小傢伙轉過頭，憔悴的趴在嬰兒車的護欄上，小嘴張了半天，想吐又吐不出來。
祈肆：「……」
最後的最後，盛問音抖著手，關掉了祈肆的菜品照片，然後，緊張的點開了，小垃圾的照片，她深吸一口氣：「最後一個，焰焰，這個怎麼樣？」
「叭叭叭！」盛星焰突然開始無意識的張合著小嘴，發出奇奇怪怪的音調。
盛問音愣了：「欸，這個不認識了嗎？這是舅舅啊，太好了，他不認識小垃圾！阿彌陀佛！祖先保佑！」
「叭叭叭！」小傢伙繼續含含糊糊的念叨著，那個音它總是發不對，這讓他自己很焦躁，終於，他憋紅了小臉，終於憋出來了，甚至十分恐怖的字正腔圓：「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