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其實我是你爸

  盛問音沉默一下,然後一臉平靜的道:「爸爸?呵,真想知道怎麼保養,才能把臉皮保養得像你這麼厚,就這樣一直擱這兒往自己臉上貼金是嗎?」

  季長青眼底出現了不悅。

  隔著電話,盛問音對他不敬,他還可以理解,但現在她明明看到了他的臉,對他卻還是這個態度。

  到底是習慣了身處高位的人,一時的示弱是策略,但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季長青冷下臉來:「看來你是非要惹爸爸生氣。」

  盛問音扯了扯嘴角:「你是我爸?你怎麼知道,做過親子鑑定了嗎?那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其實我是你爸!」

  季長青臉色已經很難看了:「看來的確是唐萍沒把你教好,她死不足惜!」

  盛問音挑眉:「喲,那你就是間接承認,唐萍的車禍,跟你有關了?非法剝奪他人生命,教唆傷害,故意殺害他人者,罪名一經證實,最高可判處死刑!『校長』是吧,寧可真刑啊,剛回國,說殺人就殺人!」

  季長青輕蔑的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誰的成功,不是拿別人的命堆出來的?包括你,從一個小小的新兵,成為現在統管一隊的特種隊長,你立的這些功,難道不是踩著別人的命升上來的嗎?不說別的,聖杯組織,可查,那個製毒村,那些人家破人亡,不是因為你嗎!」

  盛問音差點聽笑了:「這麼會偷換概念,不當傳銷可惜了!我是軍人,那些是罪犯,軍人抓犯人,那是天經地義,而你,這是濫殺無辜,!」

  季長青扯了扯嘴角:「犯人就不是人了?犯人就無妻無子,沒有家庭,不值得同情了?」

  盛問音皺起眉:「你腦子有病吧?犯人值不值得同情,是不是情有可原,那是法官的事,要你逼逼賴賴,你同情犯人,誰同情受害者?誰同情為了緝兇緝毒犧牲在前線的軍警人員!」

  季長青音調突然放大,一指自己的鼻尖:「那我呢?我也曾為國盡忠,我換來的是什麼!」

  不管是季長青還是簡華章,都是從陸軍總校畢業的,無論眼前這個人是季長青還是簡華章,他確實,曾經為國盡忠過……

  盛問音愣了一下,她放下手槍,眼底帶了些認真:「換來的是什麼?誰對不起你了?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季長青沉默片刻,他恢復冷靜,深深的看著盛問音,過了好半晌,才繼續捶著自己的右腿,道:「好了,不說了,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盛問音重新將手槍舉起來,對準他的頭:「你以為這是你家後花園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季長青站起身來,他用屬於簡華章的臉,與盛問音對視,兩手杵著拐杖,面帶微笑:「你真的會開槍嗎?別騙自己了,音音,你狠不下這個心,你也……」

  「咻!」盛問音一槍,打向季長青的右腿!

  季長青:「……」

  「咻!」安了消音器的手槍,再次射出一槍,同樣打的季長青的右腿!

  「咻咻咻咻咻!」又連著五槍,打的全是同一個地方。

  半晌,只聽「哐當」一聲,季長青右腿的鐵製義肢,碎了個七零八落。

  季長青:「…………」

  「咻!」最後一槍,盛問音打的季長青的拐杖,鐵拐杖應聲掉落,在地上滾動起來,最後滾到盛問音的腳邊。→

  盛問音踩著拐杖,吹了吹槍口的輕煙,指著門口,閒散的道:「走吧,哦,不對,只剩一條腿,沒義肢又沒拐杖,走估計是夠嗆了,蹦吧,你蹦出去吧,我肯定不攔你。」

  季長青:「……………………」

  季長青拔出手槍,上膛完畢後,一槍打向盛問音身後的枕頭!

  「砰」的一聲,沒安消音器,伴隨著巨大的聲響,枕頭裡面的棉花,瞬間到處亂飛。

  接著,季長青將槍口對準盛問音的頭顱,道:「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孩……」

  「咯噔。」

  季長青的話還沒說完,一管冰冷的物體,突然杵到了他的頭頂上面。

  季長青滯了一下,微微仰起頭。

  祈肆趴在天花板上,手從頂板內伸出來,他配槍的槍口,正對季長青的頭頂中央。

  男人音調沉穩冰冷:「試試,是你快,還是我快。」

  季長青眯了眯眼,半晌,他放下槍,垂眸道:「後生可畏啊,好一招請君入甕,梟隊身手了得,藏了這麼久,呼吸卻輕得,讓人無法察覺。」

  「只是你無法察覺。」

  「只是你無法察覺。」

  隔壁房間,如出一轍的統一音調,令旁邊的簡華廷和丁少校齊齊沉默。

  簡華廷看著廁所門外,那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的小崽子,嗤笑一聲:「嘴皮子倒是厲害,有本事當著那邊面兒說去。」

  恪不想呆了,拉開房門,直接離開!

  冥看了簡華廷一眼。

  簡華廷隨意的擺擺手:「你也去吧。」

  冥轉身也要離開。

  簡華廷卻又喊道:「小冥。」

  冥頓了一下。

  簡華廷吸了一口煙,沉聲道:「辛苦你替我照顧他了,以後他有什麼事,麻煩你跟我說一下,這麼久沒見,我只是想稍微盡一點父親的責任,希望你,給我這個機會……」

  簡華廷的語氣有些卑微,不可一世的閻王,極少會露出這麼狼狽的摸樣。

  冥安靜了一會兒,然後道:「他欠我十八億六千兩百八十九萬八千一百三十三,伯父方便的話,可以替他還給我。」

  「餵。」簡華廷拿了個肥皂盒,放到耳邊,對那邊道:「我這兒沒信號呢,你等等我啊,我去裡面跟你說,等一下哈……」

  簡華廷越過冥,走進房間裡面,然後把房門關了,再反鎖了,之後再也沒出來過。

  冥:「……」

  冥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間。

  季安在樓下等了很久,一直沒等到父親打來的電話。

  半夜凌晨四點,警車鳴笛的聲音響起。

  季安愣了一下,熄了煙,坐上車,對司機道:「走吧。」

  前來抓人的警方人員,還推了個輪椅過來。

  季長青被帶離時,就坐在輪椅上,膝蓋上搭了塊毯子,遮住他空了一半的右腿,兩隻手被束在一起。

  「等等。」眼看著殘疾的老人就這麼被帶走,盛問音撿起地上的拐杖,走過去,將拐杖遞給他。

  季長青深深的看了盛問音一眼,接過:「謝謝。」

  警察將他推走。

  今晚的行動,軍警雙方來了不少人,酒店樓下有五輛車。

  丁少校作為「校長」案件的第一負責人,帶著手下,親自押解季長青坐上第一輛車。

  其他人分別坐在後面的車裡。

  祈肆、盛問音、簡華廷坐在第二輛車,他們需要去警局錄份口供。

  車子在平坦的街道上行駛著。

  這個時間,街道上人跡罕至,烏漆嘛黑。

  盛問音靠在祈肆懷裡,看著前面那輛車的車尾,嘟噥:「真的這麼容易嗎?這就抓到『校長』了?」

  祈肆摸著女孩的頭髮,語氣很沉:「確實不合理,今晚,他身邊一個保鏢都沒有。」

  盛問音心裡覺得很不安,她道:「對講機給我一下,問問丁少校,『校長』老不老實……」

  「砰!」

  「轟隆!」

  盛問音的話還沒說完,就在這時,前方,距離他們不到二十米遠的位置……押解「校長」的那輛警車,突然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