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祈肆正在房間裡打電話,剛說了一半,別墅警報聲響了。
與他通話的另一邊,盛呈還在叭叭叭個不停:「反正你明天就帶她來就行了,不要說我們給她準備了生日驚喜,到時候就……祈肆,你聽到我說的沒有?」
男人關掉警報器,瞥了眼窗外,淡聲道:「聽到了,有點事,先掛了。」
說著,將電話掐斷。
走出房間,祈肆剛過樓梯,一樓客廳的感應燈,就亮了。
他往下一瞥。
便見一道穿著可達鴨四角褲的男人身影,正光著兩條腿,翻過別墅後院的圍牆,鬼鬼祟祟,貓手貓腳地鑽進客廳。
祈肆眉梢微挑,神色冷凜。
似乎注意到他的的視線,剛進客廳的小垃圾脖子一揚,看到祈肆,馬上喊:「妹夫,救命!救命!」
祈肆眉心冷蹙:「你……」
話音未落,下一秒,一道凜冽矯健的獸類身影,也從牆外面跳了進來,接著……
「嗷嗷嗷嗷嗷嗷!」
「啊啊啊啊啊啊!」
雞飛狗跳,人獸大戰。
三分鐘後,恪抓著客廳上方的吊燈,人懸在半空,他縮著腿,瞅著下面的大豹子好聲好氣道:「我知道錯了瓜皮,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你別咬我了好不好!」
豹子就跟見到殺父仇人一樣,蹦起來八丈高,「咔嚓」一口,就啃他屁股!
沒啃到,再來!
「嗚嗚嗚嗚嗚,祈肆,梟隊,妹夫,你快拉住它啊!你怎麼就看著啊!」
祈肆將身體微靠在旁邊的欄杆上,面色微涼,薄唇間,淡定地吐出一個字:「呵。」
小垃圾:「……」
小垃圾委屈得要命!
而就在豹子百折不撓,勢要生撕小垃圾時,圍牆外面,另一道身影又跳了進來。
簡華廷也沒穿褲子,不過他裡面是哆啦A夢的四角褲,這褲子還是從簡問恪家裡順的,他也不知道兒子為什麼喜歡買卡通四角褲。
大搖大擺進來後,簡華廷也不怕羞,翹起二郎腿,往沙發上一坐,抖著腳對吊燈上的兒子嘲諷:「你跑啊,你跑啊,有本事你長上翅膀,從這兒飛出去啊。」
小垃圾眼淚都要流幹了!
祈肆開始覺得情況不太對了。
正在這時,圍牆外面,又翻進來一道身影。
盛問音拿著兩把菜刀,衝進來就對著一大一小喊:「賠錢!賠錢!賠錢!你們!給我賠錢!」
她一件一件的數這對大小不良的罪狀。
「你!」她先指著簡華廷:「地毯,花盆,瓷磚,欄杆!小垃圾被咬住屁股,我不是去救他了嗎!要你多手!你幹嘛踢我花盆,幹嘛扯我地毯!幹嘛劃我家瓷磚!幹嘛把我欄杆掰斷!」
大垃圾拽得二五八萬的,把頭扭開,不看盛問音。
盛問音又指著上面的簡問恪:「還有你!誰讓你翻窗進來的!你不知道我家有豹子啊!你翻就翻,你還亂扒拉什麼,你把我窗戶扒拉掉了,整個窗戶摔到樓下,碎了不說,還把我車庫房頂的瓦片砸壞了!」
小垃圾兩隻手使勁扒拉著祈肆吊燈的珠珠,哭得稀里嘩啦的。
下面的豹子還在第六次嘗試把小垃圾叼下來,又失敗了,但它再接再厲!
勇敢豹豹,不怕困難!
客廳里,擺飾,玻璃,碎了一地,沙發上,不要臉的中年男人拿著一個蘋果就開始啃。
虛弱的吊燈快垮了。
豹子「嗷嗚」的聲音不間斷。
期間還夾雜著盛問音催債的咆哮聲。
大半夜裡,作為這整件事的局外人——祈肆。
他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一切。
「哐當!」突然,客廳猛地一黑。
吊燈,卒!
小垃圾,卒!
幾乎在小垃圾掉下來的一瞬間,豹子,簡華廷,盛問音,一擁而上,把他就地正法!
「啊!」尖銳的殺豬聲乍起。
五分鐘後,漆黑的客廳里,小垃圾被捆成一坨,丟在沙發中間,豹子對它虎視眈眈,盛問音手持菜刀和計算器,簡華廷扛著一條欄杆,祈肆……舉著手電筒,給他們打光。
手電筒的光照在小垃圾臉上,小垃圾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扁著嘴,瞅著盛問音,還不忘獻殷勤:「寶,生日快樂。」
盛問音冷笑:「窗戶維修費,一千塊,瓦片三千塊,維修人工費兩千塊,專業保潔一千塊……」
簡問恪要哭了:「是你家豹豹先咬我的……」
盛問音呲牙:「你以前不賣它,它現在會咬你?」
簡問恪道:「可是以前也是它先咬我的……」
盛問音道:「你去撬冥的保險柜,它不咬你咬誰!」
簡問恪這就不說話了。
盛問音繼續按計算器:「反正你必須賠我錢!」
算出來了,八千四!
算一萬!
盛問音剛要說話,簡問恪就吸了吸鼻子,求饒起來:「寶,我也很窮的,我沒有什麼錢的,我現在包里只剩四十萬了,如果你要我賠超過四十萬的話,我就賠不上了。」
盛問音:「……」
盛問音把計算器清零,考慮一下,道:「那就四十萬吧,我吃點虧!」
簡問恪鬆了口氣:「幸虧只要四十萬,那我賠得上!」
簡華廷:「?」
祈肆:「……」
盛問音這下把菜刀也放下了,她坐到小垃圾旁邊,對周圍的人道:「他是我哥,你們要想對付他,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
簡問恪感動極了:「寶!」
盛問音問:「你是現金還是轉帳,支付寶還是微信,我這邊都支持。」
簡問恪道:「寶,我的手機掉了,本來在褲兜里的,褲子被咬爛了,還在你家。」
盛問音踹了豹子一腳:「去把他的褲子叼回來,快去!手機千萬別弄壞了!」
大豹子瞅著媽媽。
(→(oo)→)
盛問音催促:「快去啊你!拿了錢給你買玩具和零食啊!」
(?(oo)?)!
大豹子一蹦一跳的就從圍牆又翻出去了!
祈肆盯著自家被嚴重踩踏的後院花圃,安靜了一會兒,看向盛問音:「他說,你讓他躲到我這裡來?」
盛問音看了祈肆一眼,道:「是啊,他們要把我房子拆了,我只能讓他們到你家來。」
祈肆用電筒掃了一圈周圍的狼藉,挑眉:「我家呢?」
盛問音看祈肆家確實太慘了,吊燈都壞了,她也不占祈肆便宜,就道:「你放心,我賠你錢。」
說著,她把旁邊的大垃圾扯出來:「我把我大伯抵押給你,大伯也欠我四十萬,所以他欠我的錢,我把欠條轉給你,你直接找他要就行了!」
祈肆:「……」
簡華廷:「……」
簡華廷沒明白:「我什麼時候欠你四十萬了?」
盛問音道:「花盆,地毯,瓷磚,欄杆……」
簡華廷嚷嚷:「這些加起來,頂多就值一千塊!你以為我是簡問恪那個憨批呢!」
盛問音攤開手:「那你現在拿一千塊出來,給了這件事就算了。」
簡華廷:「……」
簡華廷沉默了一下,然後對祈肆道:「那就四十萬吧,我想了想,欠一千塊和欠四十萬也沒什麼區別,反正我都沒有,有也不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