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這樣的期待

  南知心氣惱地罵了身旁的夏森幾句:「當然是真的。」末了,又磨磨牙齒,「啊呸,你怎麼會相信他竟然有那樣的惡趣味!」

  專喜歡折磨人。

  夏森手指撓撓前額,嘴角都翹上天了,看到她張牙舞爪的樣子,眼裡滿是笑意。

  他下巴磕在南知心的肩膀上,從容不迫地說:「那什麼,今晚別回去了,在我家裡休息吧。」

  「不去。」南知心伸手把他的臉推過去。

  可不想跟這些男人有過於親密的接觸。

  後來和夏森在醫院門口告別後,她示意夏森,說自己今天給他贏了那麼多錢,以後記得有求必應。

  夏森沒有說話,只是用諱莫如深的表情看著她,眼皮耷拉著。

  等人走了,司機才問夏森:「夏先生,你為什麼不想辦法留下那位小姐?」

  司機是這邊的,可能對帝都的情況不了解,還單純地以為夏先生是在暗戀。

  看他那麼可憐,就自作主張地幫忙應付兩下。

  夏森手指捏著鼻翼,用一種大義凜然亦或者永不可能的表情回復了司機。

  大概的意思是,人家的品位太高,看不上他。

  司機那時候就特別的有感覺,畢竟他們這種普通人,都分三六九等,又何必說這些有錢人呢。

  「啊,那可真是遺憾啊。」司機悲傷地問夏森,「回去麼,夏先生?」

  「回去。」夏森注視著醫院大樓,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南知心握著手機,站在病房門口給自己打氣,雖然說自己也不怕他,可是很多事情,唯有跟在這個寧淵的身邊,才可以打聽,她也就有些想要順勢而為,想要給那寧淵一點兒台階下了。

  畢竟這男人犯怵了,肯定需要女人給台階,就算是愛她的時遇,也照樣喜歡被人關懷。

  寧淵不愛自己,那就更加需要被人關懷的啊。

  她一鼓作氣地進屋,恰好趕上李問打開了房門,於是她們兩個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打量了好幾眼。

  身後病床里的寧淵仰著腦袋問:「怎麼,知道回來了?」呵呵,誰還不知道回來呢。

  南知心不跟這種自己做錯了還把錯誤怪在別人身上的男人,剛才心裡打鼓,這會兒就一點兒想法都沒有了。

  「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寧先生,你特麼的明明知道我已經結婚了,還往我屋裡塞男人,企圖告訴我,婚姻都是假象。但是你不覺得自己做這種事兒很煩麼,我為了讓你趕他們走,踩髒了你的被褥被單,可以理解吧,你可以直接讓我拿到乾洗店給你洗乾淨啊,怎麼,我親自用我老公都沒有使喚的手給你洗乾淨了,你還找我麻煩,你摔傷,是我的錯嘛。」

  這一算帳,南知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流淚,畢竟這年頭,她也不清楚自己竟然有這樣的本領。

  罵完了,臉不紅,心不跳,還特別理直氣壯地走到了寧淵的跟前,單手揪住他的病號服,特別霸氣地說出那三個字,「我不服。」

  寧淵被這樣的陣仗嚇到了,整張臉都充斥著濃濃的笑意,想說些什麼,又看眼前這個女人說得頭頭是道,好像也沒有什麼理由去敷衍她。

  「那你想怎麼樣?」寧淵想了下,忍不住打趣,「是想我跟你道歉?」

  「道歉就行了麼,我告訴你,我不吃這套。」南知心醞釀了下情緒,琢磨這個時候,自己摔門而去更加瀟灑,可後面一想,自己帝都的兄弟的事兒還沒有結果呢,自己這邊的計劃就泡湯了,那實在太難過了。

  她猶豫了很久,終於妥協地退回去,用一種比較溫和的語氣回了寧淵,「我也不是小氣吧啦的人,寧先生,你要是請我吃飯,我們就一筆勾銷了。」

  寧淵還真就對她這一會兒宛如洪水猛獸,一會兒又宛如潺潺小溪的話語逗樂了,他坦然自若地應道:「好啊,一頓飯的事兒。」

  可不是麼,自己本來就是氣血兩虧的人,被眼前這個傢伙一折騰,親手洗被褥,她沒注意,不想被開水燙了一下手背。

  然後手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越想越可憐。

  能用一頓飯去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這真不是她南知心的原則。

  「那你好好躺著,我等你恢復好了回來請我吃飯!」她本來就是受害的一方,自然不會唯唯諾諾地留下來賠小心,於是她又大搖大擺地握著手機出了醫院。

  站在台階下,被冷風呼呼地刮蹭著臉,她想了想,站在醫院外面的一個路燈下,借著迷離的光給自己的老公開了視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急事,視頻開了半個小時,時遇也沒有接。太傷心了,又跟著給自己的大哥南郁深開了視頻。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封夜出去喝酒了,仍舊沒有人接。

  南知心從小信任的就只有哥哥,如今信任的是她哥哥和老公。偏偏最信任的人都不在,只好穩定自己的情緒,去接受必須委屈的現實。

  人受了委屈就需要發泄,可是最親密最信任的人不在,她的方式就只能選擇流眼淚。

  又不是被打,又不是被羞辱,怎麼就那麼難過呢?

  好巧不巧的功夫,傅時遇公司聚會結束後,就去拎了手機,誰知道就看見自己最親密的人打了電話過來。

  「傻丫頭?」

  「時遇……」南知心沒有具體說什麼事兒,擔心他吃醋,只是說自己的手冷冰冰的,握著時,還有虛汗,因為氣血兩虧,整個人都不舒服。久而久之,便怪起了天氣。

  傅時遇愁眉不解地問了:「你到底怎麼了,南知心?」這語氣與其說是不屑,不如說是鬱悶。

  他其實很著急自己的妻子,這個傻丫頭,一向倔強,經歷了什麼苦難,再不如意,也會藏在心裡。

  南知心跟著就嗤笑了一聲:「老公,你別勸我,不拿到證據,我不會回家的,我不要給你添麻煩,而且我這樣的身份,被那個女人算計,讓她看到我如此狼狽,我做不到!」在她的跟前,嗚嗚哭訴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那邊沉默良久,一直專注聽的時候,才忍不住抬頭看著遠方,問傅時遇,「喂,還在麼?」

  「在。」他說。

  聲音已經非常溫柔了。

  低沉醇厚,嗓音溫柔,老公一開腔,她的心情也跟著美麗了。

  「老公,你要休息了麼?」南知心小心翼翼地問著,怕對方聽自己這裹腳布的事情,會為此厭煩。

  結果他只是嘆口氣,然後就搖頭,「南知心,我不想看見你吃苦,我會心疼,你看,我的心已經開始疼了。」

  「我就是大小姐的命,什麼苦都沒有吃過,所以我一遇到一丁點小事就喜歡抱怨吐槽的。時遇,你別心疼,我有什麼好心疼的。」

  「我明天過來。」傅時遇那猝不及防的一句話後,南知心那暈暈乎乎的腦袋瓜,就跟什麼似的,空了。

  心也飛了。

  原來,自己迫不及待地期待時遇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