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重生的她,那該多絕望

  傅時遇聽著這話,笑容停留在嘴角,「所以……我的好丫頭想讓我……」

  南知心眼神里閃過一絲慍怒,目光微垂:「你看不出來嘛。」

  「看不出來啊。」傅時遇裝蒜。

  南知心氣地握住拳頭,朝著傅時遇的臉,到了臉上,卻也沒有捨得動手,「你要是說對不起,我就原諒你了。」

  「好好好,別生氣了。」傅時遇可不敢把玩笑開大了,怕妻子生悶氣,「來,結束後,我再去給你做面。」

  「謝謝老公。」一起身。

  摔傷的尾椎骨,疼得南知心大汗淋漓。

  直到傅時遇做了面,南知心也還是撫著欄杆才下了樓的。

  「我讓你去看醫生,你不去,現在知道疼了。」傅時遇看著南知心咬著唇,臉色蒼白,及時攙扶著人往凳子上走。

  南知心伸手,捧著碗,沒有坐:「我就站著吃麵就行了。」看著碗裡那點點青翠的蒜葉,他誇獎傅時遇,「好香,我家老公的廚藝真是沒話說。」

  「那也是我丫頭信任我。」傅時遇的手掌撓了撓南知心的腦袋,見時間剛好九點,便跟著坐在了對面,「我的丫頭最近食慾這麼好,會不會懷了孩子啊。」

  「沒有。」南知心瞧著傅時遇一臉失望,「我之前去過醫院了,人家說我是胃口好。」

  「胃口好?」傅時遇打量著南知心的臉,神色木訥,「是不是我每天做的太少了。」

  「沒有沒有,是你做的飯菜好吃。」南知心揚手,讓傅時遇過去。

  「怎麼了?」

  南知心盯著碗:「有蟲。」

  「蟲,不可能啊,我的衛生工作很好的。」傅時遇急忙走到了南知心的跟前,伸手拿過了碗,打量了一眼,抿著唇拈著一口面餵到了傅時遇的唇邊,「你的唇觸到麵條了,髒了,不吃掉我就不吃了。」

  「讓我吃口面,你找這麼多理由。」傅時遇被自己這個一天會來事的妻子逗得哈哈笑。

  他蹲膝,張開嘴,「丫頭,餵給我。」

  南知心夾著那筷子面放到了傅時遇的嘴裡,眉宇凝著,「時遇,以後老了,我就這樣餵你。」

  「咱們倆要是動彈不了了呢。」傅時遇睜著眼睛,笑話她。

  「怎麼可能?」南知心捧著碗,盯著裡面的湯,「真要那樣的話,我們有錢啊,拿錢找人伺候我們。」

  傅時遇慣喜歡說比較深刻的話:「那要是我先死呢?」

  「別說別說,我害怕死亡這個詞彙。」南知心依偎在對方的懷裡,被人一提,緊張兮兮地抱住了傅時遇的腰。

  傅時遇看她嚇得面色發白,不由地吐槽,「丫頭這樣的表情,我都在想,你前世是怎麼面對死亡的?」

  「前世都快嚇死了,心如死灰,精神也是崩潰的。」南知心手指拿著傅時遇的耳朵,很心傷地說,「時遇,以後不要跟我說死亡好不好,等以後真就遇到了,再說行不行啊。」

  「好,不說。」傅時遇伸手擁抱著南知心,掌心輕輕地拍著妻子後背。

  害怕死亡,是人生常態。

  只是……害怕什麼來什麼,才讓人最為驚慌。

  十點鐘的時候,傅時遇的電話響起來了。

  「你說……什麼?」

  胡初漓在那邊,緊張地哭訴:「輕輕快不行了,她……她要見見傅太太,求求你。」

  本來開的是免提,在削蘋果的南知心,慌了神。

  水果刀落下,砸在南知心的腳背上。

  腳背吃痛,而握著蘋果的手指上還帶了血漬。

  「知心,你……」傅時遇奔過來,看著那手指,心都慌了。

  南知心驀然抬頭,心恍然:「時遇,輕輕她……她會沒事的,對不對?」

  「沒事的。」傅時遇不想她難受。

  要知道她剛才說到害怕死亡,轉瞬就聽到自己的閨蜜在醫院搶救,有生命危險,該多麼痛苦。

  她握著手,面色慘白,無視手上被刀劃破皮的手指,就要去醫院。

  傅時遇握著她的手腕:「去,去,馬上去,傻丫頭,我把手給你包紮一下。」

  「不用包紮,不疼。」南知心抬頭看著傅時遇,希望他能趕緊帶自己去醫院。

  傅時遇嗯了一聲,從醫藥箱裡拿了一個創口貼,就從牆壁上拎了外套趕往醫院。

  胡初漓兩手撐著額頭,坐在椅子上,傷心抹淚。

  南知心和傅時遇匆匆忙忙地趕來。

  急診室內的燈光滅了,病患被推出來,手術期間,主治醫生臉色沉沉的,很難看。

  南知心看出來了,閨蜜鳳輕輕……真的出事了。

  她低著腦袋,看著鳳輕輕無神地望著她的臉,淚水從眼眶滑落。

  「輕輕,輕輕……」胡初漓不受控制地奔過來,想握住鳳輕輕的手,可是,鳳輕輕的眼神都沒有停留在他的身上。

  胡初漓傷悲:「我是愛你的,我真的是愛你的。」

  「放開。」南知心推開人。

  胡初漓不肯。

  「人都這樣了,你還不肯放過她。」南知心氣惱地給了他兩巴掌,推著鳳輕輕去了病房。

  鳳輕輕手掌抬高,她說,對不起,知心,我後悔了。

  南知心望著她的眼睛,拼命欺騙自己,說不會讓她有事。

  可剛才醫生的話,鳳輕輕又怎麼可能聽不見。

  她不行了,全身帶來的虛重感越來越嚴重,死亡瀕臨的感覺越發清晰。

  「輕輕,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你要堅強一些,別離開我們這些朋友……」南知心握著她的手指,頹喪地跪在地面上,眼神哀怨。

  「知心,我……我真的好……」未曾說完那些話,她就閉上了眼睛。

  究竟是什麼原因,輕輕會進急救室呢。

  她握著鳳輕輕的手,嚎啕大哭。

  傅時遇站在身側,看著去世的鳳大設計師,心慌地退了兩步。

  短短的時間,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

  「一定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南知心咬著牙,撐著地面,飛奔到走廊,去找胡初漓。

  胡初漓頹在地面上痛哭,那個孩子抱著父親的腦袋,在安慰。

  聽著她嘴裡所說的爸爸二字,南知心愈發難忍:「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你這個噁心的女人,為什麼不早點兒回來,為什麼啊,我已經不打算阻撓他們結婚了,不打算了啊。」

  自己重生歸來,明明知道胡初漓是怎樣的人,卻還是為了閨蜜的幸福,不選擇阻撓了。

  老天爺怎麼能跟她開這樣一個玩笑。

  可現在閨蜜的去世,卻讓她對自己曾經的決定追悔莫及。

  那是一種絕望又自責的感受。

  這結果,灼傷了她的心。

  「傅太太,您別這樣——」那女人強忍著傷心。

  「輕輕已經死了,現在你們……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