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遇不為所動,目光專心地盯著自己手裡的蘋果。閱讀
他靜靜地坐著,水果刀遊刃自如地將那個蘋果的皮削下來。
很完整。
最後遞出去時,南知心卻拿走了蘋果皮,她感慨叢生:「厲害啊,這麼好。」
「經常玩,當然可以。」傅時遇附和著她,接下了這個近似無聊的話題。
南知心也不在意自己的無聊,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總是會計較他是否高興。
這很正常。
就像現在,他在意自己,所以會應和自己同蘋果皮一般無聊的話題。
「時遇。」南知心怔了怔,才問了,「我哥哥來了沒?」
「我給他發過消息,一會兒就到。」剛才在走廊里聽到蘭嬸問起大哥南郁深。
她琢磨還是讓大哥來一趟醫院比較好。
很準時,大哥南郁深不一會兒就捧著東西奔到了醫院。
砰地一聲,推開了病房門。
急地嗓子都冒煙了。
「妹妹,你沒事兒吧?」他的目光里有星星,那眼神似乎要把妹妹南知心看穿似的。
南知心示意了下手臂:「我沒出事,是爸出事了,哥,爸在隔壁病房,你去看看他,有沒有醒?」
「好,我去。」南郁深轉過身,走到父親的病房,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坐在病床前,虛情假意的南玉離。
對這個女人心有餘悸,南郁深不想搭理。
「讓開。」說話還挺不客氣。
「大哥,爸爸傷得很嚴重啊,幸好沒有出事。」南玉離哭得是撕心裂肺,這讓南郁深都有些看不透她的矯揉造作。
「你不用這個表情,看著惹人厭煩。」南郁深還是沒有好臉色給她。
主要這一次被冤枉殺人,是南玉離的傑作。
「哥哥,上一次的事兒,是你誤會我了,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在父親的面前跟我鬧啊,父親剛剛做完手術,咱們再吵架,父親一定會難過的,你可明白啊?」
「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南玉離,我最討厭你這麼表里不一的女人。」南郁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南中遠的跟前,握著父親的手,再不說話了。
說起來,都是自己不好,如果肯陪在他老人家的身邊,也不至於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能是有了上一次的經歷,南郁深便忍不住想,父親的這一次車禍,會不會也是人為?
「蘭嬸,我有事。你好好照顧我爸。」他看了一眼從外面進屋的蘭嬸。
蘭嬸望著南郁深,點頭應了一聲好。
當大少爺離開,南玉離突然湊到了蘭嬸的面前,「滾開。」
蘭嬸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或許是因為南知心擔心自己的父親醒了,沒有人照顧。所以讓傅時遇過來看看。
傅時遇時間來得巧,一進去,就看見了摔倒在地的蘭嬸。
「蘭嬸,你沒事兒吧?」他上前攙扶。
坐在板凳上的南玉離看著蘭嬸,立馬敷衍地自說自話:「蘭嬸,你怎麼不小心點,沒事兒吧。」
這樣的做作,傅時遇打心眼裡討厭。
「我沒事,傅先生,我年紀大了,時不時地摔一跤。這不,二小姐還很擔心我呢。」
看南玉離模樣,都不可能是擔心。
反而讓人有一種,蘭嬸是不是被欺負的既視感。
「爸醒了麼?」
蘭嬸搖頭回答:「沒有。」
「還沒有醒?」傅時遇走到南中遠的身旁,好奇地問蘭嬸,「大哥去哪裡了?」
「他有事,先出去一趟。」蘭嬸回復著,問大小姐南知心。
「她好多了,只是讓我來看看。」傅時遇知道,知心是擔心有南玉離在,岳父會有生命危險。
這才叫自己來打聽一下情況。
「蘭嬸,你去照顧知心,這裡有我看著。」傅時遇不想自己的妻子遇到事兒了無人幫襯,果決地把蘭嬸支開了。
人一走,傅時遇的視線便落在了南玉離的臉上。
一絲不苟地盯著。
南玉離被那道犀利冷漠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她佯裝可憐地問:「姐夫,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會心慌的。」
到了這個時候,還能露出這樣一個嬌滴滴勾人的樣子,真是綠茶的典範。
「那你就好好地心慌心慌。」傅時遇往後坐著,長腿交疊,兜里拿出了手機,閒來無事地玩。
南玉離又跟著體貼地說:「姐夫,姐現在怎麼樣了?」
「嗯,你沒長腿,不知道自己去看!」傅時遇沒好氣地反問。
「我是想去看,可是父親現在這個樣子,我好擔心。如果現在受罪的是我,那父親便不會受苦了,我,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看好父親。」南玉離又開始矯揉造作起來。
傅時遇感覺聽到那些聲音,只覺得萬分刺耳:「是麼?」他手機一揚,「現在就可以出去撞一次,放心,出了車禍,我會把你送到這兒。」
被懟好幾次的南玉離,臉色陰沉,不好看了。
這話說得,真地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姐夫?」
「抱歉,請稱呼我傅先生。」傅時遇是個矯正綠茶達人。
南玉離在病房裡待不下去了,只好出門,離開的時候,她一臉落寞。
殺掉南中遠的計劃算是白費了。
出門,沒多久,沈夜打來了電話。
他問南中遠的情況。
南玉離站在走廊里,小聲回應:「南知心趕過來,人救活了。」
「是不是你給車做了手腳?」沈夜冷聲問。
被猜透的南玉離,有些彷徨:「我是為你好,沈夜哥,只要殺了南中遠,你的計劃才能成功。」
對南玉離的所作所為,沈夜脾氣暴躁,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話:「愚蠢無知。你把車動了手腳,別人就不會懷疑麼?」
「你放心,沒有人會看見。」南玉離壓低聲音,卑微地解釋。
在沈夜的面前,她把自己的一切尊嚴都踩在腳下。
沈夜站在離家不遠的路上,一身是水,握著手機,他鬱悶地踢了一顆小石子。
那小石子在撞擊下,飛了老遠。
掛斷電話前,他回頭瞧著車子,怒火中燒地斥責:「南玉離,你不禍害我就不夠是麼?」
他回頭看著那兩個修車的兄弟,煩躁地問,「怎麼樣,車修好了麼?」
「放心,玉離小姐只是動了剎車。」兄弟告訴沈夜,沒有多大的問題時,他才慶幸此事可以補救。
沈夜能及時想到問題關鍵,找人修好了剎車,才避免漏洞百出。
於是急匆匆趕回家準備檢查車子故障理由的南郁深,除了發現車頭損壞,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發現。
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想,父親的這場車禍,是不是人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