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柔情蜜意,漸入佳境的旖旎氛圍,隨著外面僕人的一嗓子破壞殆盡。
周瑾一個激靈,瞬間不在狀態了。
周瑾靠在顧惜靈的脖頸間,懊惱氣憤捶床,「混帳,亂說什麼呢?世子我好著呢!」
顧惜靈面色緋紅,眼眸含媚,躲在周瑾的懷裡,略有遺憾。
今天的洞房,註定不成了。
不過看到周瑾懊惱的樣子,顧惜靈想笑,但又怕周瑾惱羞成怒。
來福上去就是一腳,「你這奴才,您不知道今天是世子的大好日子?」
僕人被踢倒,傻眼了,「奴才不知道啊!」
來福還想踢,但被秀蘭拉住了,「來福哥,咱們都是做下人的,若不是有急事,他也不會慌張跑過來。來喜,到底怎麼回事?」
來福反應過來,急忙問:「對,來喜,到底怎麼回事啊?」
來喜此時也顧不得疼了,從地上爬起來,「來福哥,老夫人發怒了,直接把侯爺給打暈了。」
來福聽到這話,倒吸一口涼氣。
他知道老夫人神勇,但沒想到老夫人如此厲害。
本來以為罵一頓侯爺便可,可沒想到老夫人直接上手了。
父親都暈倒了,世子在洞房,的確不合適。
屋裡的周瑾,此時也聽到外面來喜的話,微微一愣,在顧惜靈的耳邊,小聲問:「祖母知道真相嗎?」
顧惜靈縮了縮腦袋,躲避周瑾的牙齒,「說話就說話,別咬我耳朵。」
周瑾不想放開懷裡的美人兒,想到被「打暈」的親爹,心裡暗恨,盡拖他後腿,「我不咬了,那你說。」
他的目光落在顧惜靈白皙細膩的脖頸上,熱吻落在上面,輕輕划過。
顧惜靈躲閃,「說了,祖母必然也是在演戲,至於父親,我們不知道他昨天到底如何處理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沾了多少那個『藥』。」
「現在府里的人都盯著來喜來咱們院子裡,世子,趕緊起來,咱們快點過去,可不能讓公公白挨這頓打。」
周瑾氣惱,又捶了一下床榻,翻身躺在邊上,兩手用力,顧惜靈天旋地轉。
周瑾腦袋悶在顧惜靈大紅鴛鴦牡丹肚兜中。
顧惜靈看著鬧脾氣的周瑾,哭笑不得。
「世子,世子……」來福不得不來到門前,那可是侯爺。
侯爺出事了,世子不出去看看,於禮不合。
深呼吸幾下,周瑾本來想平復激動的心情,可完全平靜不下來。
畢竟周瑾知道是假的,祖母做戲,總不能真的打死父親。
顧惜靈面紅耳赤,「登徒子,趕緊放手。」
她一邊說,在周瑾的胳膊上按了幾下。
趁著周瑾胳膊微麻之時,顧惜靈趕緊從床上起身,掀開紅綢床幔,猶如山間小鹿一般,靈巧地跳下來。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周瑾還想看,但看不到了。
顧惜靈扯過邊上的衣服披在身上,「世子,快點起來!」
秀蘭快速把衣服拿進來,給顧惜靈更衣。
來福隔著屏風,服侍周瑾。
秀蘭很用心,給顧惜靈選了一身桃紅色襦裙,俏麗喜慶。
周瑾的外裳,則是湛藍色。
秀蘭的手很巧,快速給顧惜靈梳頭,發間點綴赤金紅寶石金步搖,華貴端莊。
周瑾等在門外,看到顧惜靈出來,很自然地拉著顧惜靈的手。
雖未洞房,但坦誠相見,關係更親密。
周瑾握著顧惜靈軟軟的小手,心情雀躍,止不住嘴角上翹。
可是一想到老爹被「打暈」了,他如果笑,實屬不孝!
幸虧天色漸暗,遮住了他的表情。
顧惜靈垂眸,強壓住上翹的嘴角,壓低聲音提醒,「世子,你現在應該急哭了。」
「我……」周瑾聽勸,語氣緊張,「哎,也不知道父親如何了!」
一路快步走到松鶴苑。
老夫人面色陰沉,宋氏暗自垂淚。
「祖母,母親,父親如何了?」周瑾急忙問,看著架勢,好像真的一樣。
怪不得顧惜靈那麼會裝,可能女人都會裝。
老夫人呵斥,「問那個孽障作甚?」
宋氏哽咽,指了指榻上,「躺在上面了,老夫人只是打了他張一杖,你父親就暈倒了。」
周瑾快步走過去,站在榻前,看到面色青白的父親,伸手握住父親的脈搏,虛弱無力。
他心裡咯噔一下,難道父親假戲真做,真的中毒了?
「父親,您……請大夫了嗎?」周瑾急忙問,「惜靈,趕緊讓人請大夫。」
宋氏回答:「已經請蘇大夫了!」
顧惜靈瞄了一眼,並未出聲。
長寧侯如果在提前知道的情況之下,還能中毒,顧惜靈只能說他能力不行!
蘇大夫是長寧侯府經常請的大夫,離長寧侯府也不遠,急匆匆趕過來,給長寧侯把脈。
蘇大夫的醫術也非常高明,扎了幾針,長寧侯周澤,悠悠轉醒。
宋氏急忙問:「蘇大夫,侯爺如何?」
蘇大夫思索著怎麼說,才能更加體面點,「回老夫人,夫人,侯爺並無大礙,手足不溫、面色晄白、神色萎靡,呼吸短促……」
宋氏和老夫人相視一看,不是假的嗎?
怎麼聽著好像是真的啊?
周瑾驚愕,他從小讀書涉獵很廣。
醫書自然也在其列,他怎麼聽出來這好像是腎虛啊?
突然他想到顧惜靈在他面前提起,昨天父親住在白姨娘那邊,夜裡要了四次水。
周瑾剛想問,感覺衣袖被人拽了一下。
他轉頭一看,就看到了顧惜靈狡黠的眼眸。
周瑾瞬間冷靜下來,他可不能當著祖母和母親的面子問大夫,父親是不是腎虛?
尤其現在父親還是在清醒的情況下。
長寧侯周澤此時面上尷尬,「蘇大夫,你趕緊給我開藥吧!」
在老母親面前丟人也就罷了,還要在髮妻面前,沒有體面,更難堪。
現在兒子和兒媳婦也在呢,被知道了,他沒臉見人了。
他知道老母親會很生氣,很彪悍,也沒想到老母親居然直接就給他一棍。
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這麼虛,兩腿發軟,直接就暈了過去。
色是刮骨刀,紅顏禍水要人命啊!
蘇大夫聽到長寧侯這麼說,連忙應下,「是,侯爺。」
老夫人不依不饒,她沒聽出來這是什麼病。
「蘇大夫,別開藥,侯爺到底怎麼了?」
蘇大夫猶豫,看了看侯爺,面露尷尬,訕訕說:「侯爺只是操勞過度!」
聽到這話,老夫人想到昨天夜裡兒子跟白姨娘胡混,這次真的生氣了!
老夫人眼神銳利,瞪著長寧侯,言辭極其犀利。
「孽障!看我不打死你!死在老身的杖下,也總好過死在女人身上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