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芳去廚房,準備晚膳。
廚房的人,很快按照秀芳的吩咐做了臊子麵,又把老母雞湯燉好,又炒了一盤素菜。
顧惜靈坐在青雲子身邊,喋喋不休,「師傅,這些年你去哪了?」
青雲子回答:「這些年,我和你師兄,一開始在江南,一年前來清水縣,然後就留在這邊了。沒想到你和周世子來了,我們就沒走,一直在這裡等著你們。」
「可是我在城裡,我們發現你們啊?難道你們在城外山寨? 」顧惜靈問,覺得師傅藏得也太隱秘了。
青雲子笑笑,「城外的一座道觀。」
平時採藥,給人治病。
「那些土匪沒有為難你和師兄?」顧惜靈問,不相信師傅只是為了給村民看病。
青雲子笑笑,「土匪吃五穀雜糧,也會生病啊。我在道觀修行,土匪生病了,也可以請我去給他們治病。死人了,我還能給他們做法事。」
「這一年多,倒也把清水縣的這些山寨摸透了。知道你在城裡,我和你師兄過來,把這些給你。」
顧惜靈接過來師傅遞過來的一個本子,打開一看,微微一怔,眼睛微紅,「師傅,師兄,你們這是把清水縣的山寨都跑了不知多少遍了吧?」
青雲子笑笑,「就當採藥了,沒有多費事兒,不用多心。」
顧惜靈把本子遞給周瑾, 「夫君,你看看!」
周瑾一愣,然後拿過來仔細看了一遍,面露驚喜,立即站起來,給青雲子和長雲師兄行禮。
「師傅,師兄,辛苦了。瑾感激不盡!」
本子上記錄的全部都是偷襲這些山寨的最好路徑。
有了這個,可以事半功倍。
青雲子輕撫鬍鬚,看向周瑾,「念在你對惜靈很好的份上,貧道才願意幫你。若是你辜負惜靈,別怪老道手下不留情。」
「師傅,您放心。能娶到惜靈,是瑾三生有幸。」周瑾連忙回答,「自從跟娘子在一起之後,瑾跟以前大不一樣。能有娘子,是瑾這輩子的福氣。」
青雲子輕撫鬍鬚,點了點頭,「這話,你說對了。你若是沒娶惜靈,你不管跟誰在一起,下場都不好。」
周瑾一愣,不過對此深信不疑,「師傅說的是,我跟娘子天造地設,情投意合,將來必然能夠白頭偕老。」
青雲子點頭,「甚好!」
顧惜靈搖晃著師傅的胳膊,「師傅,這次您別走了,行不?以前徒兒沒好好孝敬您,可現在徒兒嫁到了好人家,能好好孝敬您。」
「長寧侯府跟過來的廚子,可厲害了。不管是什麼都能做得好吃。師傅,您就疼疼我,不要到處雲遊了。」
顧惜靈小時候見到師傅的時候,就已經白髮花白。
她甚至不知道青雲子的年紀到底多大,反正應該很大了。
年紀大,長壽固然很好。
如果東奔西走,就不能長壽了。
青雲子笑笑,「好,不走了。就在你這裡住一段時間。等到清水縣的土匪全部清除了,我和你師兄回城外道觀修行。」
顧惜靈眨眨眼睛,「師兄,我記得小時候,你一直想把師傅的醫術整理成冊。這些年跟著師傅東奔西走,你估計沒時間。」
「現在師傅既然答應在清水縣安頓下來,那這事情,現在可以進行了。你出力,我出錢。咱們把師傅一輩子的心血,整理成冊,刊印出來。」
「如此一來,一代神醫的醫術也能流傳下來。到時候,師傅就是名垂青史的神醫。」
原本一直話少,而且很嚴肅的長雲點頭,「這些年陸陸續續在整理,資料我都收著呢!既然師妹出銀子,我當然樂意。」
顧惜靈笑了,「我樂意,特別樂意。不僅我樂意,夫君也樂意。」
周瑾連忙附和,「娘子說什麼,那就是什麼,我都聽娘子的。」
青雲子和長雲聽到這話,對周瑾的印象好了一些。
這小子,有眼力。
晚飯聊了很久,顧惜靈仍舊繼續說。
周瑾小聲提醒,「娘子,師傅和師兄一定很疲憊,秀芳已經收拾好房間,讓他們好好休息。反正師兄和師傅最近一直住在這裡,有的是時間聊天。」
顧惜靈猶豫,但看了看沙漏,點了點頭,「師傅,師兄,早些休息,明日咱們再聊。」
其實她也有點困了,可就怕這是做夢。明天醒來,師傅就不見了。
「好,你也休息。」青雲子笑道,「好好保重身體,這次師傅不走,就算離開,也會告訴你,不會不辭而別。」
顧惜靈點頭,「師傅,這是你說的,再偷偷離開,我就要生氣了。師兄也是的,跟著師傅胡鬧,也由著他老人家。」
長雲苦笑,「我能怎麼辦?只能由著師傅,在身邊寸步不離地照顧。」
「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嗎?放心吧,我沒事的。」青雲子笑道,起身跟著丫鬟去客房休息。
長雲緊跟其後。
等到長輩離開,顧惜靈在丫鬟的照顧下洗漱好躺到床上。
周瑾過來,輕輕擁抱顧惜靈,「娘子,師傅和師兄來了之後,你就不看我了。」
顧惜靈哭笑不得,「你居然還吃這樣的醋?咱們天天見,師傅和師兄好幾年沒見了。我可想他們了。」
周瑾笑笑,「我就說說,不是攔著你。其實我十分感激他們,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他們幫助你。」
「是啊,沒有師傅,就沒有我。」顧惜靈感慨,對師傅和師兄的感激遠遠超過親生父母,「以後我會給師傅養老,儘量挽留他在我身邊。我在清水縣,我就給他蓋最好的道觀。我回京城,我就給十分在京城蓋個道觀。」
周瑾輕笑,「都行,你銀子不夠,長寧侯府有足夠的銀子。」
顧惜靈偷笑,「你不覺得我胡鬧?」
「娘子做的事情,怎麼是胡鬧呢?」周瑾不以為然,「其實師傅是道士,也是神醫。這樣的人,功德無量,應該被人所知曉,名垂青史。」
顧惜靈深以為然,師傅這樣的人不重視金錢,可能重視的就是功德而已。
她別的做不了,但一定要把師傅的功德傳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