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飛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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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高涵親自接待了章海,他心中隱約猜出了章海的來意,但卻沒有點破,只是笑呵呵的帶著章海參觀了光線集團對外接待的一些設施。

  光線集團大樓是集娛樂休閒、文化辦公、生活社交等為一體的綜合性大樓。

  除了辦公區之外,還有專業的健身房、咖啡館以及酒吧、電影放映室等生活娛樂設施,但最引人矚目的,卻是大樓每一層的走廊里,都貼有一些電影、電視劇中的經典畫面。

  這些影視作品全部都源於光線製作。

  最讓章海感到驚訝的是,前幾天剛剛獲得金鹿獎的韓森,其獲獎海報竟然也出現在了走廊里。

  「目前光線在歌壇已經開始發力,已經有後來居上的趨勢,韓森就是其中代表歌手。」

  譚高涵見章海一直盯著韓森獲獎的海報,便是笑著說道:「相信在不久後,世人熟知的光線集團,除了光線影視之外,還會有光線音樂……」

  章海聽到韓森的名字,忍不住問答:「我與韓森素來神交已久,在金鹿獎頒獎典禮上也有過一面之緣,我感覺跟韓森是很有緣分的,不知道韓森現在在不在公司,譚總可以幫我引薦一下嗎?」

  「巧了,韓森就在公司。」

  譚高涵笑道:「再過半個月,韓森的第二張新專輯就要開始正式上市了,明天就是新專輯先行曲正式發布的時間,他現在正在跟團隊裡的工作人員確定宣發內容。」

  章海讚嘆道:「鮮少有歌手能像韓森這般在各項事務上都親力親為,我很佩服他。」

  譚高涵看了他一眼,笑著點頭,而後便帶著章海去會見韓森。

  韓森提前收到了消息,便是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就在錄音室內,跟章海見面。

  大家都是音樂人,在熟悉的錄音棚見面,頗有一種知己的感覺。

  章海很高興,他沒想到自己舍下身段,鼓起勇氣來光線集團竟然真的見到了韓森,於是便三步並做兩步上前去跟韓森握手,笑著說:「森仔,一直沒跟你好好見上一面,今天不請自來,希望你別介意!」

  韓森客氣的說:「海哥想見我,隨時來就可以。」

  章海瞬間感覺在韓森這裡受到了重視,內心也是暖洋洋的,稍微交流片刻後,韓森便率先打開話題,詢問了章海的來意。

  章海咳嗽一聲,不答反問:「譚總,森仔,你們覺得我還年輕麼?」

  譚高涵笑道:「當然,海哥你只比我痴長几歲,但看起來跟我年紀差不多,年輕的很,歌壇也需要海哥這樣的搖滾天王來撐場,不然全都是國風、流行或者民謠,那就少了許多味道。」

  韓森也點頭道:「涵哥說的也正是我想說的,海哥你也不過才四十出頭,這樣的年紀,正是事業更上一層樓的時候,自然是年輕的。」

  章海這一刻彷佛感覺遇見了知己,他深吸一口氣,想說什麼,卻又忽然嘆息道:「我也想事業更上一層樓,但你們也應該知道,搖滾在如今的歌壇已經沒落了,很多人都在說我炒冷飯、吃老本,我心裡很不好受,總想試圖改變些什麼,但有時候忙到頭來,卻不知道在忙什麼,深感無力……」

  韓森若有所思。

  譚高涵想了想,詢問道:「海哥,你現在的合約還在蔚來娛樂嗎?」

  「在是在的,但是我的合約馬上就到期了,但是彭總一直沒有提續約的意思,想來是不準備與我繼續合作了。」

  雖然才初次見面,但章海卻把最近遇到的苦悶全部都在譚高涵和韓森面前說了出來,似乎一點都沒有把兩人當外人。

  譚高涵越聽越覺得湊巧,扭頭一看,發現韓森正對自己眨眼睛。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見章海疑惑望來,便連忙道:「我記得蔚來娛樂曾有兩三次跟森仔邀歌。」

  章海聞言,嘆息道:「我知道,是最近幾天的事情吧?說來彭總對我還是不錯的,這次向森仔邀歌,也是為了我……」

  譚高涵眼神異樣:「好像並非如此,彭總向森仔邀歌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情了,最近一次也大概有兩個月左右了,好像是為了他旗下一個叫馮少倫的歌手。」

  章海勐地抬頭:「兩個月前?今天他還跟我說為了我多次跟你們邀歌……」

  譚高涵和韓森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沒有說話。

  眼看著章海有點怒火中燒的意思,韓森忍不住添了把火,說道:「其實海哥你想邀歌,可以親自來跟我談,相信您拿到我的聯繫方式並不難,而我心中其實也有了新式搖滾的想法,也一直都覺得海哥你非常適合我心中的新式搖滾。」

  「新式搖滾?」

  章海原本還怒不可遏,突然聽到韓森這句話,頓時就被吸引住了:「什麼意思?」

  韓森笑了笑,「您等著,我其實早寫好了一首歌,正好來讓您品鑑一番,也告訴您什麼是我心中的新式搖滾。」

  在韓森去取詞曲譜的時候,譚高涵看著略顯激動的章海,忽地問道:「海哥,有沒有興趣換一家公司?」

  「換公司?」

  章海有些發熱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有些經驗的看著譚高涵,再聯想到剛剛譚高涵帶著自己參觀光線大樓的場景,一時心頭一跳,但還是壓制住內心的衝動,故作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換一家公司。」

  譚高涵讓人給章海倒了杯咖啡,兩人在封閉的錄音棚內坐下來交談,「但海哥您別誤會,我說的換一家公司,並非是指光線,事實上,光線能帶給你的幫助並不大,您認不認同?」

  章海聞言,差點直接出生反駁,但冷靜下來後,卻也是點頭道:「如果是以前的光線集團,對我的幫助的確不大。」

  他是混歌壇的,而光線以往精彩的戰績全部都來自影視圈,跟章海的本行幾乎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也無法幫助章海實現業務上的突破,但現在不一樣了,光線集團手握兩張王牌,一個李昂,一個韓森。

  前者雖然處於半隱退狀態,但其每年也會寫出幾首新歌出來,即便不會自己唱,也會拿給別人唱,所以作用也是不容忽視的。

  而韓森,則簡直就是光線集團在歌壇開疆拓土的法寶,簡直就是人形推土機,所過之處,沒有人能不被臣服,而韓森在金鹿獎的那一幕幕場景,也已經徹底烙印在了包括章海在內的許多業內人士的心中,即便過去了好幾天,至今也有著一抹難以抹出的震撼餘韻。

  因此,章海停頓片刻後,又補充道:「但現在的光線,有韓森在,對於很多歌手來說,其實是擁有者非同一般的,甚至可以說是致命的吸引力。」

  譚高涵聞言,呵呵一笑,直接就說出了韓森與光線集團四個億利潤額的對賭一事。

  聽到這裡,章海還是一臉困惑,這跟自己要換一家公司有什麼關係麼?

  譚高涵直接挑明了說道:「這場對賭已經接近尾聲,韓森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已經實現了差不多三四個億的利潤額了,只等新專輯發布,韓森在這場對賭協議中取得勝利,他就可以跳出光線集團的掌控,宣布成立自己的個人工作室。」

  章海一邊聽,一邊點頭,但他還是沒想明白韓森成立工作室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直到譚高涵不再說話,只是看著章海。

  在這樣的目光中,章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直到他細細梳理了一遍剛剛的對話,腦海中便是忽然靈光一閃,然後便震驚的看著譚高涵,甚至有些失語。

  不是光線要簽他,而是即將成立個人工作室的韓森,要簽他!

  當猜到這個可能時,一瞬間,章海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他剛剛就說過,韓森這樣驚艷的全能型唱作歌手,編曲作詞能力妖孽至極的頂尖唱作人,對整個歌壇的歌手來說,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這句話並非無的放失,也並非是恭維,而是章海內心是真的如此認為。

  所以,對於章海來說,是光線集團也好,或者是其他阿貓阿狗的公司也罷,只要其中有韓森存在,就絕對能吸引到章海的目光。

  更何況,這還是韓森的個人工作室!

  那豈不是要拿出呵護嬰兒般的精力去照顧?

  自己加入這樣的工作室,以韓森過去這段時間的出歌速度,那自己豈不就是邀歌邀到手軟,一路躺贏?

  雖然這個想法有些狂妄且大膽,但毫無疑問,章海激動了。

  正在此時,韓森拿出此前準備好的一首「新式搖滾」的歌曲,來到章海面前:「海哥,這就是我說的,新式搖滾。」

  韓森一邊把詞曲譜遞過去,一邊說道:「其實我所謂的新式搖滾,除了內容與以往歌壇流行的黑暗、頹廢不同之外,唱法上也有極大的區別,甚至我願意稱它為自剎式搖滾。」

  他看著章海披肩的長髮,這樣的准搖滾老炮髮型,在上個時代的確是很流行的,甚至韓森印象中,自己的老爸韓一澤年輕時玩搖滾就是這個髮型,當時一度風靡搖滾圈。

  但是現在,就太過時了。

  韓森說道:「除了歌曲之外,我覺得海哥你在造型上也要有巨大的突破才行,你過往的形象,可能是為了配合歌曲宣發,所以在我看來,是顯得有些沉重和壓抑甚至是頹廢的,但我這首歌,需要有一定的輕鬆和時代感,海哥,聽我一句勸,把頭髮剪短,再戴上一副時尚感強烈的墨鏡,不要總是穿一些深色調的衣服,淺色調在會顯得更年輕一些,而這對你來說,不僅是一次突破,也是一次洗禮……」

  章海聽著韓森的話,不斷的點頭,他心裡雖然有些不是很同意,畢竟是保持了二十年的造型,突然改變,別說歌迷不同意,他自己也覺得彆扭。

  但表面上卻是給足了韓森的面子,此時聽完韓森的建議後,他抱著歉意的說道:「森仔,譚總,我向看看譜子。」

  他雙手拿著詞曲譜,已經按耐不住了。

  韓森和譚高涵都是笑著點頭。

  「我使用一下貴公司的錄音棚。」

  章海深吸一口氣,得到錄音師的同意後,便是拎著一把木吉他,走進了錄音棚。

  他把詞曲譜分別放在譜架上,先看歌詞,再看曲譜,慢慢的,心中就有了一些既定的旋律。

  在練習過程中,也不時的請教韓森。

  過了大概有二三十分鐘,章海把吉他掛在自己身上,一邊看著詞曲譜,一邊捏著和弦,開始彈奏出一段段陌生卻又激動人心的旋律。

  一遍,兩遍,三遍……

  直到肢體形成了肌肉記憶,他的目光又再一次的看向了歌詞。

  於是,當澎湃的琴音響起,章海開始嘗試著唱起這首歌來——

  「生命就像,一條大河

  時而寧靜,時而瘋狂……」

  可能是唱法上還不太習慣,章海的歌聲起伏,並不符合琴音的走向,但與韓森記憶中的《飛得更高》相比,已經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而且,隨著章海的迅速調整,那歌聲逐漸與韓森記憶中的沙啞嗓音重疊。

  「現實就像,一把枷鎖

  把我捆住,無法掙脫……」

  唱第一句的時候,章海對這歌詞還有點不明所以,初看時,甚至有點覺得歌詞矯情。

  但當第二句唱出來的時候。

  章海心中忽然季動,一股悲愴感蓬勃而出,讓他鼻腔都有些酸澀起來。

  對如今的章海來說,當下的現實,的確就像是一把枷鎖,把他困在原地,困在記憶里屬於自己的那個輝煌年代。

  他做不出改變,沒辦法掙脫,所以,當轟然湧來的新世代抵達時,他這個上個世代的弄潮兒,瞬間就被甩到了隊伍的最後面。

  他落伍了。

  當下的年輕人,已經不聽搖滾了。

  章海的搖滾,對於許多年輕人來說,只是回憶時添加的一抹色彩罷了,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這謎樣的生活鋒利如刀

  一次次將我重傷

  我知道我要的那種幸福

  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

  「我要飛得更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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