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辭別少林出江湖

  蕭峰見高俅帶著拓跋雄脫身而逃,他也並不追趕,而是奮勇和剩餘的拓跋三兄弟戰在一起。

  這拓跋三兄弟合用的家傳陣法「鷹飛猿擊陣」是昔日拓跋家尚為北魏皇室時,集合眾家之力創建而成,此陣法進攻迅疾剛猛,走的是以攻代守的路子。

  蕭峰見拓跋三兄弟施用的陣法極其巧妙,也想多和他們交手幾招,窺探一下這陣法的路數和奧秘,因此出手也只是用了兩分力道,並不是和他們生死相搏。

  蕭峰和拓跋三兄弟交手之際,只見這三人成犄角之勢列陣,自己攻擊其中一人,另外兩人必定全力攻擊自己側後方。

  蕭峰暗忖,這種陣法以這三人用來和中原武林的天地三才陣極為相似,只是天地三才陣講究的是謀定而後動,後發制人。拓跋三兄弟這陣法則是以攻代守,迅捷剛猛,攻敵不得不守。

  蕭峰對敵經驗極其豐富,加之這四年在少林藏經閣遍覽武學秘籍,自身的武功修為與當年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他和拓跋三兄弟交手數招,已經摸清了這路陣法的路數。

  蕭峰在與拓跋三兄弟對陣之時,已經想出了破陣之策。這路陣法無論從前後左右攻擊,三兄弟都能交相呼應,相互策應。如果自己用剛猛無比的降龍十八掌也可以從正面擊潰他們,但是如此一來,三人非死即傷。

  他想到此,縱身一躍,雙掌分開,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居高臨下向拓跋三兄弟猛擊而下。蕭峰這一掌覆蓋範圍極廣,把拓跋三兄弟都籠罩其中。他這一記攻擊正是發現了拓跋三兄弟陣法上方的防守缺陷,施展降龍十八掌自上而下攻擊而來。

  蕭峰這一掌來勢極其迅猛,拓跋三兄弟反應不及。蕭峰掌未到,力先至,掌力所到之處,拓跋三兄弟立時感覺氣息紊亂,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蕭峰見已經把拓跋三兄弟擊倒在地,他此時功力震古爍今,達到了收發自如的境界,立馬收回功力飄落在地。

  蕭峰落地拱手對拓跋三兄弟說道:「三位壯士,承讓了!」

  拓跋三兄弟中最年長的拓跋英掙扎著站起身來,拱手說道:「蕭大俠神功蓋世,對我們手下留情,我們心悅誠服。這次我們兄弟四個算是栽了,告辭!」說罷,轉身和其餘兩個兄弟相互攙扶著下山而去。

  蕭峰一直注視著拓跋兄弟等人消失在山腳下,才轉過身子望向少林眾人。

  眾人見蕭峰以一人之力打敗了高俅五人,這時又轉向少林眾人,少林眾人見識到了蕭峰的蓋世神功,這時也是屏住呼吸,緊張不已。

  蕭峰看到這種情形,知道少林眾人以為自己還是要搶奪藏經閣內的武功秘籍。他躬身施禮,降低聲調說道:「諸位高僧,剛才蕭峰言語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少林寺以方丈玄寂為首的眾人,見這蕭峰對待少林眾人的態度竟然來了個大轉彎,頓時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蕭峰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這時自藏經閣方向又過來三人,這三人輕功極佳,眾人看到時尚有數十丈之遙,轉瞬間就來到了眾人面前。眾人一看,這三人正是掃地僧和玄塵、玄微三人。

  掃地僧對玄寂等人說道:「大家不要誤會蕭大俠,蕭大俠此舉是為了避免少林正面和朝廷衝突,才以一己之力把高俅等人擊退的。」

  聽到掃地僧一說,玄寂等人才醒過神來,的確剛才玄渡提出以武力解決問題,雖然少林高手眾多,在藏經閣又有掃地僧坐鎮,高俅等人定然討不了好去。但是這樣一來,少林寺就與朝廷結下了梁子。

  少林寺和東京汴梁城同處河南中原之地,相距甚近,如果少林寺得罪了朝廷,朝廷一旦興師問罪,帶來的將是無盡的麻煩。

  如今蕭峰以契丹人的身份出手擊退高俅等人,高俅等人雖然惱怒,但是對於蕭峰和契丹人也是無可奈何。蕭峰此舉果然是解決當前困局的絕好辦法。

  玄寂等人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是紛紛向蕭峰施禮表達謝意。

  玄寂等人又問起蕭峰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不待蕭峰言語,掃地僧就和玄寂等人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蕭峰在藏經閣學藝之事,只是說自己用內功醫治好了蕭峰的內傷。

  自從當年少室山一役掃地僧橫空出世,力挽狂瀾之後,少林寺上下都是對掃地僧視若神明,對於掃地僧的話語自然也是沒有半分懷疑。

  蕭峰和少林眾人一一還禮之後,又對眾人說道:「我蕭峰的授義恩師是少林寺玄苦大師,蕭峰一身功力盡出自少林,嚴格論起來,我蕭峰也是少林弟子。今日少林有難,我又豈能坐視不理。只是今日我已經在高俅眾人面前露了面,也得罪了他們,我蕭峰孑然一身,自是不怕他們尋我的晦氣,只是我如果還待在少林寺的話,勢必會給少林帶來麻煩。我看我今日就此別過,離開少林另尋他處吧。」

  少林眾人本想挽留蕭峰多待幾日,但一聽蕭峰所說卻是如此,而且蕭峰本人去意已決,因此也不再強留,只是給蕭峰準備路上盤纏等一應物品。

  蕭峰在少林寺用過午飯,接過少林眾人給自己準備的路上用品,和掃地僧、蕭遠山及玄寂眾人告別之後,就獨自沿山路往嵩山腳下走去。

  蕭峰少許時候便來到山腳之下,來到自己養父喬三槐夫婦的墳塋之前,拜祭一番後,心底也是想起小時候喬三槐夫婦對自己的疼愛,不禁悲從中來。悲傷之際,又想起被自己親手打死的至愛阿朱,更是忍不住熱淚流淌。

  蕭峰本性豁達豪爽,遇事果決,悲傷一番以後,又想既然蒼天讓蕭峰重生,他就該用這有用之軀去做些大事才行,只是如今自己尚未想好。自己如今也無去處,想起自己的兩個義弟段譽和虛竹,心內已經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