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權宦的另外一面

  李儇聞言,深沉而又俊美無暇的面孔不由得露出一絲驚奇之色。

  這郭軒,居然還有如此心狠的一面,當真是讓人另眼相看。

  不過李儇沒有同意郭軒的求情,他冷冷一笑:「郭軒,若是朕不同意你的求情,如何?」

  「這」郭軒本以為李儇會同意,卻沒有想到,居然是恰恰相反,這讓郭軒很是疑惑與不解,他眉頭一皺,帶著一絲深深的疑問看著李儇,問道:「末將愚鈍,不知陛下為何?」

  「朕覺得趙成功沒有一絲用處。」李儇淡淡笑了笑。

  「陛下,為何?」郭軒滿臉疑惑,甚至臉上還有急色,他現在迫切的想知道為什麼李儇會這麼說。

  「趙成功與你比試之後,你們二人關係,突然轉好,此時,田令孜會怎麼想,田令孜陰險毒辣,心機叵測,他定會有所猜忌,而且會覺得趙成功已經被你策反,從而對趙成功失去信任,不用多久,趙成功也是難逃厄運,必死無疑,你能夠利用趙成功在長安城神策軍營地的作用,那田令孜自然也會意識到危險所在。」李儇說到這裡,忽然停頓了下來,面色深沉無比,目光銳利的看向郭軒道:「而且,朕覺得今日趙成功與你比試武藝,乃是田令孜設下的一個圈套,讓朕和你上鉤,此不過是一段苦肉計的戲碼而已,其中必然有所陰謀,至於什麼陰謀,不用朕來為你細說了吧。」

  「此次朕與田令孜奪權之爭,危機四伏,此乃更關係我大唐國運之大事,萬萬不可任何疏漏,否則將功敗垂成!」李儇目色深沉說道。

  什麼!?郭軒聞言,臉色大變,聽完李儇這麼一說,郭軒頓時覺得李儇說得非常有道理。

  若是如此,那豈不是己方已經危險了,趙成功不是己方的一個棋子,而是田令孜打入己方的一個釘子了,變成已方的一個潛在隱患,危害無窮。

  想到此處,郭軒心裡後怕不已,還好陛下心思縝密,考慮周全,如若不然,那真的是闖下大禍了。

  「陛下!深謀遠慮,心思縝密,末將佩服!」郭軒一臉敬佩之色向李儇拱手拜道。

  李儇朝郭軒微微一笑,道:「接下來,不用朕來教你怎麼做了吧?」

  「末將明白!」郭軒立馬正色回道。

  「很好!郭軒,去吧!」李儇依舊淡然笑容。

  郭軒朝李儇點頭,隨即收起嚴肅的面色,又恢復了往常的那般冷峻無常之色。

  郭軒慢慢的往田令孜那邊走去,而李儇則是一臉淡然的神色跟在後面。

  當到了趙成功的身邊,郭軒略微歉意的看了趙成功一眼,隨口說了一句:「抱歉!」之後,隨即走到田令孜的面前,向田令孜拱手道:「中尉!」

  趙成功聽到郭軒說了那句抱歉,然後結合郭軒那謙意的表情,心中大慌,這難道是郭軒向陛下求情失敗了嗎?

  「郭將軍!你讓本官等了好久啊。」田令孜面上浮現一抹怒色,道:「如何了?陛下可同意開恩饒了趙成功?」

  郭軒微微搖頭,然後嘆了口氣:「末將未能說動陛下開恩。」

  哦!?田令孜眼眸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一閃而過,而這也被郭軒捕捉到了。

  田令孜隨即一副厲色,對趙成功道:「趙成功!你都聽到了吧?郭軒將軍未能為你成功求情,如今你還有何話要說?」

  趙成功一臉死灰之色,他頹敗的趴在地上,良久,未回神過來。

  畢竟,郭軒那個求情,對於趙成功來說,掌握生死,而現在,卻失敗了,那他,接下來,將是必死無疑了。

  沒有生的希望,趙成功默然不語,神色哀傷無比。

  「既然無話可說,那本官只有將你打入大理寺審問了。」田令孜冷哼一聲:「來人,將趙成功拿下!」

  「諾!」保護田令孜的十幾個禁軍士兵里走出兩個凶神惡煞般的士兵,拖起趙成功,往外殿走去。

  田令孜然後看向李儇,只見李儇猶如一個旁觀者一般,面色淡然的觀察著這裡的一切。

  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看不懂任何的用意。

  田令孜越來越不了解眼前的皇帝了,突然覺得,眼前的皇帝,熟悉又陌生。

  而且還有一絲可怕。

  田令孜沉吟片刻,走到李儇面前,面色嚴肅,眼神還有一股懇求:「陛下!可否移駕,隨老奴走走,老奴有些話,需要和你說說。」

  李儇第一次見到田令孜如此表情,心中疑惑的同時,向他微微一笑:「阿父何故如此客氣,朕自然欣然之至也。」

  田令孜聞言,臉上浮現一抹驚喜之色,向李儇笑道:「如此甚好!」

  「走吧!阿父,朕陪你在馬球場上走走。」李儇又是向田令孜笑道,然後對郭軒道:「郭軒!朕要陪阿父在這馬球場上聊天,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遵旨!」郭軒重重點頭,隨即帶著馬球比賽的十個禁軍士兵離開了。

  李儇邊和田令孜邊走邊聊。

  「陛下!可還記得你四歲那年之事?」田令孜含笑的看著李儇。

  李儇不明白為何田令孜突然這麼問自己四歲之時的事情?四歲不過是垂髫懵懂年紀,李儇心裡疑惑不解,眼中深究般看向田令孜。

  「阿父為何有此一問?」李儇故作驚訝問道。

  田令孜眼眸底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隨即嘆了一口氣,微微垂下眼帘,感慨道:「是啊,老奴為何會突然這麼問,陛下已經是長大成人了,哪裡還記得四歲之事。」說完,陰沉的臉上難得浮現一股悲涼之色。

  李儇見狀,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這田令孜今日是怎麼回事?不過見到田令孜那悲涼之色,李儇知道,那不是故意假裝的,那是一個人真真切切流露出的一種神色。

  為此,李儇也不好漠視,便故作關心神色,溫言說道:「阿父!是朕做錯了什麼嗎?讓你如此傷感感嘆?」

  「非也,非也!」田令孜見到李儇那關心的模樣,心中稍微一暖,道:「陛下!不過是老奴一句感慨而已。」

  李儇朝田令孜微微一笑。

  田令孜陰鷙的眼中忽然一紅,臉上儘是悲涼之色:「陛下!你四歲那年,惠安王太后剛剛薨逝,你那日,就是在這馬球場上,哭的痛哭流涕,傷心不已,哭的撕心裂肺,尤其是你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哭的都紅腫了,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馬球場上哭啊哭,整個馬球場上都是你的哭聲,那時候啊,老奴還是一個馬坊使,一個養馬小官,剛好看到你這個小傢伙一個人在那哭的可憐至極,就過去看下你,你那時候,還對老奴陌生的很呢,老奴見你可憐,就教你騎馬,逗你開心。」說到這裡,田令孜停頓下來,臉上滿是慈愛之色,然後用手往下比劃著名,繼續道:「你當時才這麼高,身子太小了,上不了馬身,哪知道你這小傢伙還性子倔強的很,非得一個人爬馬身上,險些摔下了,還好老奴反應快,及時在後面抱著你,沒讓你摔著了,老奴將你舉起來,放在馬身上,然後老奴自己也跟著翻身上馬,在背後教你怎麼真正的騎馬,你那日阿,玩了一天,開心的很哩!回宮之時,還突然叫了老奴一聲阿父,一直叫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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